“咳咳,咳咳,真的是,差点以为就要死了,没想到这里面还另有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被扔到亘古之木体内,总算是稳住了身体的风尘,这才有时间去注意,自己究竟身处于何方。
一眼看去,辽阔的有些可怕,血红色的大地起伏不定,若是再铺陈些粘稠的液体,怕是能把人恶心死来。
空气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气,不是血气方刚的那种,而是杀戮过多的血意。
没时间和王若晨等人叙旧,风尘也自然不知道,这不知来历的木头怪,究竟把自己吃下来做什么。
只是单看对方是站在修者这一边,而刚才也确实救了自己,想来应该不是啥坏事。
疑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风尘将这一切都暂时放下“师父”
会叫他师父的,声音还如此熟悉的,自然只有一个人让他有些头疼,却又关心的小徒弟。
乳燕还巢一般投入风尘怀中,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流畅得让风尘有些无奈的笑了一笑。
但很快就想到了新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尘皱起眉头,将埋在自己怀里的月无垠掰了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样粗暴的动作,是否会伤害到小姑娘的芳心可可。
只是风尘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很快他就没有空去追问这些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坏师父烂师父,你不是说好要照顾我的么你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么你把我骗回南部,自己留在圣光要塞战斗也就算了,你为了杀那头魔物,追到北部去是做什么”
“你好不容易做了一个微型传送阵,却把那个清涟漪送回来,留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把你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可以,那你也不用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
原本还是挺开心的再见面,被风尘这么一句话问出来,月无垠整个人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么,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呢,你别哭啊,不是你哭什么啊”
被这么一顿狂轰乱炸式的教训,风尘也顾不上什么叫为师的尊严,赶紧认错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说上几句话,月无垠这边倒是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叫风尘一阵头痛。
“这小姑娘会出现在这,是因为想要借助老朽的力量,去北部找你。”亘古之木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说出来,风尘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对刚才下意识地,想要教训月无垠的后悔。
这种态度放在以前的确没什么,因为风尘一直养着月无垠,也从没有抛下过她。
就算态度再恶劣,小丫头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担心和害怕。
因为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风尘对她的好。
可自从圣光要塞的抛下起,月无垠心中就总不是那么平静,更别提后面得知了风尘的噩耗。
如果不是王若晨等人及时拦住,怕是现在风尘也见不到月无垠了。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只是伸出手,在小徒弟的头上,轻轻抚摸。
“小丫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也麻烦你稍微体谅一下老朽的处境,你要是再继续缠绵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老朽就要被那两头魔物给拆了。”
过了一会,亘古之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也是没办法啊,他能够抵御两头皇者护卫,主要是靠了月无垠的辅助作用。
可现在呢,风尘一来,月无垠干脆就直接罢工了,这让他还怎么玩
“知道啦知道啦,师父,你跟着我吧,看你的小徒弟,是怎么教训那群怪物的,好不好”
月无垠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很高涨,虽然被亘古之木打断,多少有些不满,可只要是和风尘在一起,这种不满也就变成了无所谓。
所以,在月无垠的想法中,也根本没有放风尘离开的意思。
“这,”风尘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到有些为难,可是看到月无垠那立刻就塌下来的表情,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就跟着你看看。”
心中却在暗暗思考,剩下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
“捏碎石头后,你虽然可以恢复原本的境界和实力,但仅限于半个时辰内,半个时辰一过,你将会恢复现在的模样,到那个时候,我会再出手,把你带回来。”夜凝香淡淡的说道。
“就只是这样么,没有其他的代价”风尘继续追问,他不相信代价仅仅只有这么点。
不如说,就夜凝香现在所说的那些,根本就连代价都算不上,仅仅只是功能的介绍而已。
“如果你在这场战争中使用了这块石头,那么这也是你这一辈子的唯一一次。如果你没有用的话,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就会帮你永久恢复你的修为。”夜凝香的话,让风尘表情凝固。
这一刻,风尘对夜凝香的那些好感,全部丧失,只是因为对方这强迫性极强的安排。
但很快,就释然了这一切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就算不帮自己恢复修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更不要说,现在还给了自己二选一的机会,还想奢求什么
夜凝香静静的看着风尘,就连他此刻的表情和反应,也不愿意错过,想要看清楚这个人。
风尘和情绪很自然就流露在脸上,所以夜凝香很容易就看出,风尘在那一刻的不满。
说不上生气,不如说这本来就是她预计的,不出现反而不正常。
可紧接着的了然和放松,就真的让夜凝香惊讶了
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哪怕这也是她所预料,并且期待的一幕。
“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么,这样就好,就看你接下来的选择了。”夜凝香心中说道。
风尘的选择是什么
已经成为了我们眼里的现实在傲尘四人危机之刻,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丝毫没有在意过,这之后究竟会怎样。
不是因为他有所期待,夜凝香会因为他的有情有义,就改变想法帮他恢复。
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一次交易,实在是再值得不过了。
而这一刻的为难,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幕一旦他体内的力量走到尽头,夜凝香就会出手。
夜凝香是很不可思议的,这一点在今天的战场上,风尘才逐渐意识到。
明明就在那么近的距离观战,却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夜凝香和风尘的存在,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亘古之木的确恐怖,能够以一敌二,将两头三重境巅峰的魔物皇者拖住,且不落下风。
可就算是这样的亘古之木,风尘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关于他能否拦得住夜凝香一事。
尊者境界以后,风尘看整个世界的感触,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就好像炼虚境界的时候,看任何一个尊者,感觉其实都差不了多少。
顶多就是能够辨识出他们的强悍程度,有些微区别。
可现在,亲身站在这个境界里,就算不能够战胜,风尘却能够把握这些尊者的大致强弱。
但夜凝香却是个例外,这一点风尘在捏碎石头时,能够更加清楚的意识到
他不管怎么看夜凝香,都无法窥探对方境界的一角。
而亘古之木,也有这种玄妙的感触,却没有那么强烈。
这说明什么
夜凝香的境界,可能更在亘古之木之上。
而亘古之木,已经可以说是尊者境界的极限强者。
在他之上,那又是什么境界
风尘不知道,但却可以意识到,那是何等的强悍。
也就是这个时候,风尘完全释然了夜凝香可以治愈自己这件事
要是连这样的强者都无法治愈自己,那大概也没有人能够办到了吧
至于对方救下自己的理由,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莫名其妙的问话,莫名其妙的要求,一个绝代强者,到底是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风尘真的是有点想不通。
“大人,您已经有了答案么”一朵云悄然靠近,被夜凝香察觉到的同时,声音响起。
“再做最后的一个验证,这件事情,就可以有一个结果了。”夜凝香淡淡的说着。
没有人知道,这结果意味着什么,哪怕龙公这个跟随在夜凝香身边,忠心耿耿的部下。
但龙公并不在乎,他之所以多次催促夜凝香,仅仅只是希望夜凝香能尽快得到一个答案。
她的苏醒其实已经晚了很久,如果不能尽快做出决定的话,说不定一切都难以挽回。
他们很幸运,能够抓住最重要的那个,但他们也很不幸运,另外的四个,却很难把握。
“这场战斗,也差不多了”龙公皇者瞥了一眼初月要塞的战局,当看到那两道身影,还有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时,不由得轻声感慨道他很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柳寻带来的资料里面,大多数都是有关于魔物的能力,却很少提到唤醒魔物皇者的内容。
所以第一次,在圣光要塞时,他们根本不知道唤醒第一皇者,需要大量的魔物血肉,还有人类血肉的献祭。
等到后来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却已经晚了,第一皇者已经苏醒,大局已定。
而初月要塞这一战,修者一方都有了这种意识,开始有意的规避血肉流失。
往往将魔物挫骨扬灰,绝对不留任何的机会,让魔物一方唤醒出还在沉睡的强者,给修者一方带去更大压力。
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但这种做法,却非常的不理智
他们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魔物一方的唤醒仪式,其实并不是千篇一律。
第一皇者的那种,也仅仅只是局限在一部分皇者身上。
至少这一刻,魔物一方就完全没有要制造大量血肉祭品的意思,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这一次他们要唤醒的对象,所需要的仪式异常简单只需要四头固定的魔物皇者。
一头是第一皇者,一头是屠戮皇者,一头是指天皇者,还有一头,就是惑众皇者
第一皇者的雨,屠戮皇者的刀,指天皇者的指,惑众皇者的血,熔铸在一起,便是条件。
而这仪式所能唤醒的,便是那个有着第一强者之称,曾经争夺过第一皇者位置,也曾经惹得龙公皇者大怒,与之巅峰一战的恐怖强者,魔物皇者排名第二位,刀焚皇者。
而现在,借着月无垠和风尘见面后,亘古之木暂时的虚弱状态,屠戮皇者成功杀出了血色根茎的封锁,在第一皇者的号领下,再没有冲锋陷阵的意思。
而是退回了魔物阵列,和指天皇者还有惑众皇者一起,开始了这个他们一开始以为根本不需要,现在却必须进行的唤醒仪式。
“需要我去阻止他们吗”很清楚夜凝香不想看到第一强者,龙公皇者主动请缨道。
也只有他能阻止这几个人,修者一方根本就没有这个心理准备,更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不用了,如果他不知死,我自会出手。”夜凝香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杀意。
她从来不在意第一强者是怎么想的,哪怕是背叛的那个时候,她也从来都不在意。
说到底,她制造出这群魔物,也从来都不是为了她自己,所以后来,这些魔物也不归她。
龙公是一个意外,所以才在那个时候,坚持在她麾下,和他的同胞们,进行了生死交战。
所以这一刻,就算是看着这群曾经由她一手制造的魔物,夜凝香心里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在意这场战争的走向。
“不劳烦大人您动手,若是他还是和当初一样不知死活,那我龙公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和他拼一个同归于尽”听到夜凝香要自己动手,龙公皇者顿时激动了起来,慷慨陈词道。
“如果我把你的苏醒眷顾也收回”夜凝香没啥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顿时,龙公皇者就语塞了“那个大人,您不是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