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在皇帝陛下病重,王都即将迎来剧烈动荡的时候,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讨论这种话题。
林叶绝不认为这是他们没事儿缅怀一下少年时光拉家常,也不认为是刻意讨好他这个现任远东公爵。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话题非常重要,前任的远东公爵林南渡非常重要。
他将在这次动荡中扮演非常关键的角色,所以才会旧事重提。
可一个已经失踪了超过十年的人,如何在这种时刻发挥影响力?
林叶有些费解,最应该知道内情的他偏偏对这个一无所知,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这将是他用来虚张声势的一个砝码,在雷欧等人看来,他理所应当知道林南渡的事情。
或者手里掌握着某件重要的事情,他是林南渡的儿子嘛,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雷欧三人所坚持认为的,朝着这个方面去思考的话,倒是有许多说的通的地方。
林叶越发的感觉到了整件事的不简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舞会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开始。
出乎林叶预料的,本该压轴登场的舞会主角荆棘夫人因病并没有出场。
整个舞会是由雷加主持的,这给人一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感觉。
不过大多数贵族参与这场舞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荆棘夫人,而是判断三位皇子都会登场。
林叶见识到了三位皇子的作风,也算是不虚此行。
舞会结束得非常匆忙,三位皇子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但他们本身的出现似乎就说明了一件事情,在这次皇位的争夺中,他们都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
“这三位皇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个都跟人精似的。”
林叶回到旅店以后,思考着舞会上的各个细节。
收获是有不少,但疑点却有更多。
这完全成了一个连环扣,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另一个问题就接踵而至。
“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都不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温蒂非常的失落,她对权力完全没有野心。
好端端的一家人变成这样,的确是件令人伤感的事情。
这也就是所谓的生在帝王家的烦恼。
“变成这样……皇后的死,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时间点,十年前王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叶将整个时间轴串联起来。
发现无论是皇后的死,还是林南渡的离开,还有兰斯洛特前往远东。
都是围绕着十年前这个时间轴开始的。
如果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肯定要从最开始的症结入手。
“这个我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我才三四岁,哪记得住那些事情,不过母亲大人肯定知道的。”
十年前的温蒂实在是太小了,林叶指望从她嘴里得知情报实在有点难度。
不过她也提供了另外一个突破口。
“蔷薇夫人吗?看来明天我很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她。”
林叶沉吟片刻,蔷薇夫人与林南渡应该是认识的。
而且瓦利斯曾经说过不要忘了与蔷薇夫人的约定。
虽然他至今不知道这个约定究竟是什么,不过差不多也该到了去拜访一下的时候。
温蒂的母亲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母亲大人她肯定会很乐意见到你的!”
温蒂显得也有些兴奋,毕竟带未婚夫回去见家长这种事情。
光是想想就让人非常激动呢!
“早点睡吧,今天和你那几个哥哥斗法可累死我了。”
林叶抱着枕头往书桌上那边走。
床已经让温蒂给霸占了,门外又有玛莲守着,他只能自己去找睡觉的地方。
“夫君大人,你究竟要往哪里跑?”
温蒂不乐意了,林叶老是躲着她,她能高兴才是怪事。
她一直很纳闷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
至于这样嫌弃她吗?
“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
林叶哭丧着脸,他感觉他的人生是崩溃的,处处都被人给欺负。
这两天更是让人给欺负到家门口,他还不敢吭声。
还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可是你也不能跑那边去呀,不行,你必须过来,你不过来我就只有采取一点强硬手段了。”
温蒂对他再有耐心,脾气再好,那也是有底线的。
一旦超过这条底线,那她绝对会变得很可怕。
林叶对此已经深深的领略过了。
“有话好好说,我过来还不行吗?”林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前任公爵林南渡除了爱给人布置谜题以外,还爱找一堆麻烦过来。
然后自己倒是拍着屁股走得一干二净。
不过东方大陆的话……伊贺吹雪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
“你睡这里。”温蒂指着床上,态度强硬。
虽说她没有任何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她的母亲蔷薇夫人曾经传授过很多次。
身无长技傍身的林叶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那我睡这边,你睡那边,谁也不许过线,不然我根本就不敢睡。”
林叶当即划线,也亏得这床够大,并排睡个六七个人也绰绰有余。
怎么说这家旅店也是斥重金打造的。
“好,听你的,睡醒之后一起去见母亲大人。”
温蒂果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另外一边没有过线。
说到底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林叶总算松了口气。
就算他的灵魂活了那么多年,但始终还是无法体会贵族的那种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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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间阴风阵阵,寒意透骨。
“我的寿命还剩下几天?”形貌枯槁的老人坐在王座上询问。
他的躯体瘦削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凛凛的影子?
偌大的殿堂里空空荡荡,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另一个人。
枢机主教。
“启禀陛下,只有不到三天了。”枢机主教语气平静,他等待着他做最后的选择。
这名老人的生命早就应该迎来终结。
是他用特殊的方法让他一直苟延残喘。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快要撑不下去了。
“不到三天吗?看来只有那样了。”老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将头颅垂落下去。
整个人完全是皮包骨头,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的人样。
事实上除了教会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人能够觐见他,就算是他的儿子都不行。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这一天毕竟还是要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