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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万福阁后,匆匆而来的柳承志给了灵犀一瓶消肿的膏药涂脸,灵犀涂了之后立马觉得脸上清凉了许多,火辣辣的疼痛立马减轻了不少。品书网(.VoDt.coM)
柳承志给妍华号过平安脉后便准备离开,妍华见状忙叫住了他:“你且慢走,我有话要问你。”
妍华见他听到此话便眉头一紧,立马猜出他怕惹麻烦上身,只是她还未开口问,他便抢先答了话:“格格,芷儿一个人在外带着孩子着实辛苦,草民若是出了事……”
她的眼睛抖了抖,无奈地抬头揉揉额角后,朝他翻了两个白眼:“你跟白芷处久了,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古板了。我问过你不少事了吧?可曾让你涉过半分险?”
柳承志闻言,还当真细细地思索了一番。
以前白芷跟着他行医时,他倒总是担心白芷会给他惹祸,后来白芷离开了宝仪堂,他便只能带着一个小厮行医,再也听不到白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他反而不习惯了。
白芷是他的女徒弟,他对她本不该动什么心思,若不是那一夜喝了点小酒,头脑一发热,他也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他当时是恨她的,恨她明明可以拒绝,却非要选择顺从,害得他颜面扫地。
所以当白芷在老爷子面前说是自己勾引了他时,他自私地选择了沉默。
他以为她离开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常,可是他错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将不属于她的东西带走,比如他的心,他的魂。
当灵犀带着他去见白芷时,他才发觉自己满心的复杂最后只有一个信念是无比坚定的:好好照顾她们母子,用下半生好好弥补他之前犯的错。
他想,当时若不是妍华出手相帮,只怕白芷母子也不能好好地活到今天,若是那样,那他这后半辈子都要在悔恨与遗憾中度过了。所以,她不过是问他几个问题而已,他怎可犹豫?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妍华于他的恩,已是涌泉,他只怕此生都报不完了。他谨慎惯了,如今在恩人面前,实在不该如此计较。
妍华见他犹豫了思索了半晌都不吭声,以为他还在权衡着利弊,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白芷和小宝儿还要你照顾着呢,你若是不能说,我也不勉强你了。”
柳承志回过神来,他连连眨了两下眼,眸子旋即恢复了清明:“格格误会了,我并非不肯说。格格有话便请问吧,我若知道,定不会欺瞒。”
妍华闻言,抬头看了看灵犀与碧荷,二人会意地退身出去,只留了灵犀在旁边伺候。
柳承志微微回眸看了一眼二人离去的背影,她们为了以防有心人说闲话,出去的时候并未将门带上。不过柳承志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妍华要问什么严重的问题。
“柳大夫,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花影……花影走之前,让我好好提防着李琴语,她说,当年调料里掺杂的朱砂粉便是李琴语让她放的。我想,李琴语一直都害怕我们会怀孩子,如今我怀了,难免她会打什么坏主意……我并没有想闹事,只是想握点把柄在手上,关键的时候也好护着自己肚里的孩子……”妍华十分认真地冲他说了一段话,以消除他心中的戒备。
柳承志听了,却一阵嗟叹,外人眼里的富丽堂皇,却也有一般百姓所理解不得的苦。
“格格,我方才只是在想,当年芷儿若不是得了格格的照应,说不定早已与她肚里的孩子一起饿死在街头了,这份恩情我此生此世也报不完。所以格格有话便只管问,我定会知无不言。”他微微抬眼,瞥到妍华眼里的真挚后,不愿让她再做无谓的担忧,忙出声允诺道。
妍华愣怔了下,旋即笑了,璀璨如花:“我不要你报什么恩情,你好好待她们母子就是。我也不会拖累于你,只是想问问你当年锦秋得了什么病?”
“锦秋?”柳承志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他行医这么久,经手的病人实在太多,对于锦秋这样一个名字实在没有太深的印象。
“就是两年多前,关在西北角屋子里的那个人,柳大夫你替她看过病的。”灵犀悄悄提醒了一声。
柳承志细细沉思了一会儿,待听到灵犀说锦秋纵火将自己烧了之后,他这才想起锦秋是谁:“格格是问那个身上满是暗疮溃脓之人?”
妍华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的消息向来不灵通,当年锦秋害了什么病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知,只知道是得了不治之症。
柳承志顿了顿,犹豫地看了妍华一眼,他轻轻摇着头道:“那是脏病,格格听了只怕会污了耳朵。”
妍华听他这么说,自是猜到了七八分,所以她并未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只是转而问他:“你当初给她看病时,可曾听她说起过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她本来可以早就打听到的,只是她不愿意那般勾心斗角,所以一直不愿意去知道。如今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母爱的天性便被激发了出来,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所以便想多知道一点那些龌蹉的事情。
柳承志回忆了半晌,犹豫着摇了摇头:“她当时应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得那种病,心里根本接受不了,我被叫去给她看病时,她已经疯疯癫癫的了,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知道,她对宋格格痛恨得很,每次去都听到她在骂宋格格。”
“……她好像说过,是侧福晋救了她,只是救得了一时,终究救不了她一辈子……”模糊的记忆渐渐明朗起来,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浑身散发着脓臭味的女子在疯狂嘶吼了,他从锦秋的话里听出了个大概。
锦秋若不是被宋氏狠心赶出府,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那些臭男人的欺负,也不会得那劳什子脏病在身。她若不是觉得得了这身脏病,没脸下地府见她爹娘,她也不会熬了那么久才自我了结。
灵犀揪着脸,心里虽然怜悯着锦秋,可说出口的话却并不中听:“谁能救她一辈子?她若是不跟着作孽,也不会得了那样一个下场……她当时那般恨宋格格,怎得也没寻机会要了宋格格的命的,还留着她继续为害……”
她想起自己当初被“锦秋的冤魂”吓得失魂落魄了许久,对锦秋的怜悯便愈发淡漠了些。
妍华也没出声阻她的话,只是递了个责备的眼神过去。灵犀知趣地看了她肚子一眼,便讪讪地住了口。
“妹妹在吗?”这时,耿氏的声音传了进来。
紧接着,芍药率先走了进来,低声禀道:“耿格格来了。”
妍华冲着她点了下头,示意将耿氏请进来,然后她冲着柳承志说了一句:“今日到此吧,柳大夫日后若是能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柳承志朝走进来的耿氏躬了躬身,待她走进去后,这才弯着腰退下。
耿氏回头看了他一眼,掀开珠帘走进去后,叮嘱了一声:“我方才看到有绿萼苑的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外面转悠,不知在探什么呢。妹妹以后小心着些,莫要让人抓了把柄。”
妍华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朝南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
“柳大夫虽是个大夫,却也是个男子。妹妹日后莫要留他问太久的话,被一些有心的人知道了,难免要乱嚼舌根。”耿氏又冲着她叮嘱了两声,眉目中的慈和让人不忍忤逆了她的意思,所以妍华只得无奈地点了头。
“我瞧侧福晋看我不顺眼,想跟柳大夫问一问锦秋的事情的,可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妍华叹了一声,让灵犀掀开了珠帘子,伸手去端已经凉透的茶水喝,却被耿氏轻轻打了下手背。
“茶凉了,不可喝。都深秋了,你还不注意着些,如今你可是双身子的人,怎得也不知道爱惜着自个儿些。”耿氏嗔怪了她一声,端过那杯凉茶便递给了灵犀,让她换一杯热的来。
妍华噎了下,笑着白了她一眼:“姐姐管得可真多,跟我额娘一般唠叨。我之前写了封家书回去,结果我阿玛额娘,还有哥哥嫂嫂都写了书信过来,洋洋洒洒十几张纸,看得我腰酸脖子疼……”
“还不是关心你才会叮嘱那么多的,你头一回怀孩子,大家自然紧张。”耿氏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帮她将腿上的袍子捋了捋,继而关切地问了一句,“可准备了东西送去静莲居?”
“嗯,已经让芍药准备下了,正等着下午寻了工夫过去。”
耿氏宽慰地舒了口气:“我怕你不记得这些,便过来看看。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脑瓜聪明着呢,多放点心思在这上面不吃亏。下午你若是想亲自过去,记得叫我一声,我陪着你一起去。她也是侧福晋,模样好,年纪又小,爷一直都挺宠着她,既然她愿意向着妹妹,那么妹妹便与她交好一些。”
“嗯。”妍华认真地听完她的话,看她眼里闪着诚挚的光芒,心头一暖,便冲着她笑了一声。
“格格,爷来了。”俩人话还未说完,芍药便又跑了进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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