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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1 / 1)

她的话音未落,郑才人也愣住了,手中拿的两支绿牡丹,掉到了地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郑才人回过神来,张口训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被人听了去我可保不了你!”

红梅有点委屈,忙道:“是真的,主子。奴婢听那人亲口所说,她见到琢玉宫的海棠抱着熙昭仪的衣裳去清洗,里面发现了血迹。您想想,等闲宫女怎么会把血弄在昭仪的衣裳上?”

郑才人冷静下来,倒觉得有两分可信。

熙昭仪就是因为怀着皇嗣才晋位从二品,若说她耍些手段,也是极有可能的。

前朝就有宫妃争宠,弄出过假孕的丑闻来。只要想办,总能瞒天过海。

“主子,若您将这件事告诉贵妃娘娘,也算是功劳一件了。”红梅是内务司分来的宫女,她眼见自家主子被郑贵妃不待见,替她出谋划策道:“只要贵妃娘娘除去熙昭仪,娘娘心情一好,您的日子也会更好过。”

红梅前一句话还让郑才人有些动心,听到后面的话,心中一沉。

自己之所以被送入宫中,就是因为熙昭仪太得宠,已经威胁到了贵妃娘娘。

若没了熙昭仪这个威胁,自己的用途不也就没了?

郑才人让她将绿牡丹捡起来,主仆二人直接回了进宫。

在进去前,郑才人神色郑重的叮嘱道:“先不许声张,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红梅应了下来。

皇后寿辰,后宫中有品阶的宫妃均要到场,阿妧也提前选了当日要穿的衣裳。

软塌上,针工局前些日子送来的宫装被一字排开。

“娘娘您看这件樱粉色的广袖宫装如何?”茉香在一旁替阿妧参谋道:“您的肤色白皙,这样的颜色最衬您。”

“上回娘娘穿那条湖蓝色的裙子,皇上还夸过娘娘呢。”青兰则更看好旁边湖蓝色绣葡萄纹样的罗裙,参谋道:“配上水滴红宝石的流苏,更显得娘娘花容雪肤,格外娇艳呢。”

阿妧含笑点点头,却都没有挑中。

另外还有芙蓉色、海棠红、宝蓝色的衣裙可供选择,阿妧以此看过后,挑了件芙蓉色绣石榴纹广袖宽身上衣,下身配了挑梨花白的罗裙。

这搭配看起来很是清爽娇俏,只是不够华丽。

“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底下的宫妃们争奇斗艳,岂不是让皇后娘娘心中堵得慌?”阿妧顺便挑了首饰,她从一整套赤金南珠的头面中挑了两支凤钗,别的一概没要。

看起来她气度温婉又不失庄重,这样最好。

选好了这些,阿妧抬手轻搭在小腹上,靠着大迎枕闭目养神。

直到宫人通传说是皇上来了,阿妧才扶着腰起身,迎了出去。

除去那日去了景和宫,赵峋这些日子都歇在琢玉宫中,哪怕她怀着身孕并不能服侍,赵峋似乎也变得清心寡欲起来,并不介意。

“今日身子可一切都好?”赵峋来时,照例问起了阿妧身体状况。

阿妧含笑点点头,杏眸中满是甜蜜。“妾身和孩子都好,害喜的症状也好了许多。”

见她从开始的不敢置信,有些不接受,到如今满心期待的迎接这个孩子,赵峋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两人用过晚膳,赵峋看书,阿妧做绣活,倒有了几分寻常人家的平淡温馨。

“夜里少做些,仔细伤了眼睛。”赵峋放下书时,见阿妧还在用心绣着什么,踱到了她身边。

阿妧浅笑着应了一声,拿起炕桌上的小鞋子递给赵峋。“皇上,妾身做的这双虎头鞋,您看如何?”

赵峋将鞋子托在掌中看,一双小鞋子也才占据他大半个掌心。前面的虎头面相没有百兽之王的威猛,反而有几分憨态可掬。

“好看。”他心中蓦的一软,想到他们的孩子自小能得到父皇和母妃的爱与呵护,定然会是这世上最快活幸福的孩子。

阿妧笑弯了眼睛,又欢欢喜喜的展示一件新做的小肚兜。

“你还没过头三个月,别再累到自己。”赵峋怜惜的望着她,温声道:“改日朕让针工局的人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只管吩咐下去就是。”

阿妧含笑点点头,又道:“可这是妾身对孩子的一份心意呀。”

墙角的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落在阿妧面上,映着她甜蜜的笑容,愈发显得她眉眼动人。

“阿妧会是个很好的母妃。”赵峋情动,将人带到自己怀中。

阿妧娇羞的躲在他的怀中,她的唇角微微下撇,垂下眸子掩去了情绪。

顾及着阿妧的身子,两人歇下的时候不算晚。

她躺在赵峋怀中,将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放到自己小腹上。

“皇上,算日子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她柔柔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听说,再过一多月,就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了。”

赵峋怕压到她的肚子,只是轻轻的覆住。

“只怕你就要更辛苦了。”赵峋心中变得柔软,低头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阿妧浅浅笑道:“只有您陪着妾身,妾身就不觉得辛苦。”

“那朕就陪着你,一起迎接孩子出生。”赵峋没什么迟疑道。

他自认为不是寡欲之人,后宫中该有的人也不少。

这几日专心陪着阿妧,倒过出了几分烟火气的生活滋味,这感觉倒也不错。

阿妧很快闭上眼睡着,赵峋仔细替她盖好被子,才也闭上了眼。

听到皇上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缓,阿妧才睁开了眼。

只怕就是明日了。

那个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要彻底离开。

翌日。

张皇后的寿辰在即,赵峋因还有早朝,早早的起身离开。

往常他临幸后宫的时候常与早朝分开,但这些日子连日宿在琢玉宫,他也不觉得来回折腾烦。

阿妧今日起身梳洗比往常早了些,要先去坤仪宫给张皇后祝寿,送上礼物。之后再去绘芳殿,欣赏歌舞,正式开始午宴。

坤仪宫。

如今张皇后皇后的中宫之位坐得稳,虽是皇上没有多宠爱皇后,起码的敬重是有的。

宫妃们平日中心思各异,今日来给皇后祝寿看着格外真情实意。

自郑贵妃开始,一众宫妃都送了不薄的贺礼。

等阿妧起身拜寿时,张皇后笑容满面的让大宫女碧玺扶住了她,说是以皇嗣为先,不必行礼。

底下的宫妃纷纷称赞皇后贤良。

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宫门的贤妃,今日也到场了,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只是阿妧留心看时发现,她眼神细看有些呆板木然,还要身边的宫女提点上一二句。

听说贵太妃说,治疗失心疯的某些药,会有这样的反应。

阿妧心中微动,贤妃莫不是让什么人控制了?

高品阶的宫妃送出手的皆是珍奇古玩,名家字画,到了低品阶的宫妃诸如杨美人、曹选侍之流的,都是些亲手做的绣活,虽是不够贵重却有诚意。

等到位份最低的张采女送完,皇上送得贺礼也到了。

照旧是每年惯例的金玉器物数件,还有些珍珠宝石、绫罗绸缎、珍奇古玩,比起郑贵妃的寿辰要厚上许多。

来送贺礼的人是崔海青,张皇后面上的笑容始终没变,皇上到底还是尊重她的。

慧妃见状笑道:“皇上年年对皇后娘娘的寿辰都格外上心。”

“皇上与皇后娘娘真是恩爱。”何修仪不甘示弱的恭维道:“娘娘在宫中的头一份尊贵是谁都比不上的。”

郑贵妃倒没摆脸色,只是笑得不那么真诚。

等到坤仪宫的仪程结束后,众人便往绘芳殿去了。

因路程不远,慧妃提议大家从御花园直接走过去,顺便一道欣赏景致。

“熙昭仪怀着身孕,能受得住么?”温昭媛在一旁提醒道。

自从贤妃病了后,她仿佛就取代了贤妃的作用,帮着皇后料理宫中这些小事。

张皇后闻言,询问的目光望向阿妧。

“妾身没关系,平日里太医也让妾身适当走动。”阿妧忙笑着应了。

大家一行人这才出了坤仪宫大门。

因人多,苏容华又离得远,宁昭容低头对大公主说了句什么,大公主便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的叫:“熙昭仪,熙昭仪——”

阿妧有些惊讶的抬头,宁昭容笑笑,带着大公主顺理成章的走到了阿妧身边,陪着她一起走。

“熙昭仪,你好久没去看珠珠了。”大公主在奶娘怀中,张开小手想让阿妧抱。

宁昭容忙阻拦道:“珠珠,母妃不是说了,熙昭仪怀着宝宝,没办法抱你。”

“本宫让夏青给公主做了两件好玩的玩具,等过两日公主来琢玉宫玩好不好?”见大公主有些失望的模样,阿妧笑眯眯的道:“他正在上色,过两日就晾干了。”

大公主这才高兴的点点头。

人多眼杂,宁昭容担心有人会对阿妧腹中胎儿不利,这才带着人围在她身边,为了能护着些她们母子。

阿妧心中感激,宁昭容帮了她许多。

等到大家到了绘芳殿前时,阿妧感到了疲惫。

绘芳殿的位置高,十数级的台阶有些吃力。阿妧撑着腰,朱蕊在一旁扶着她走了上去。此时座位已经在殿外摆好,先有一场祝寿的歌舞在外面,之后才会进去。

当何修仪落座时,只听一声闷响后,紧着便是噼里啪啦瓷器打碎的声音。

只见何修仪摔到了地上,她所坐得椅子竟然散了,她揉着腰不住“哎呦、哎呦”的叫唤。

宫人们忙扶起她,连张皇后都离席去看。

虽说她被降了位份,可边关有捷报传来,何云蔚立下战功,怕是何修仪离复位不远了。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朱蕊在前面挡着,阿妧护着小腹,小心的避开这些人。她方才去逗大公主,并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下她想要回去时,已是有些乱糟糟的了。

正当阿妧就快过去时,正撞上赶着去看何修仪的杨美人,杨美人一个踉跄没站稳,竟扑到了阿妧身上。

阿妧自是禁不起她这一撞,她惊呼一声,竟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娘娘——”朱蕊想拉住阿妧已经来不及,只见阿妧从台阶最高处滚了下来,失去平衡的还有杨美人。

张皇后心中咯噔一声。

“快去救熙昭仪!”

没人关心一同摔下去的杨美人,她是死是活都不那么重要。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妧身上。

熙昭仪肚子里还怀着皇嗣,她从这么高的台阶上摔下去,必定小产无疑!

正当此时,赵峋散了人带着崔海青来参加皇后的寿宴,他才到时只见阿妧已经从台阶上滚落了一半,可她根本没停住,还在继续往下摔。

赵峋目睹了令他睚眦俱裂的一幕。

阿妧摔到了台阶下面,她穿了梨花白的罗裙,已经被下身的鲜血染红,格外触目惊心。

后宫众人目睹了皇上失态的狂奔到了熙昭仪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阿妧,阿妧——”他看着阿妧煞白的小脸儿,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阿妧费力的睁开了眼,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泪珠大颗大颗的从腮边滚落。

“皇上,我,我肚子好疼啊!”她神色痛苦极了,眼中充满了惊恐:“孩子,咱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熙昭仪自己看不见,可后宫众人却看得清楚,她出了那么多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阿妧,别害怕,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赵峋抱起了阿妧,就要往回走。

他厉声道:“崔海青,立刻让刘太医、胡太医去琢玉宫候着!”

阿妧无助的靠在赵峋怀中,苍白的唇瓣都在颤抖。“皇上,皇上一定要保住妾身的孩子……”

赵峋从未有过这般心痛的感觉。

一起摔下来的杨美人吓傻了,若熙昭仪小产,她怕是难逃一死。

“皇上,皇上妾身不是有意撞到熙昭仪的!”杨美人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爬过来抓住赵峋的衣摆。“妾身也不知被谁推了,才撞上了熙昭仪……”

赵峋满心都是阿妧和孩子,哪里顾得上听她哭诉。“滚开!”

杨美人害怕,不肯放手。“皇上,皇——”

她话音未落,忽然闷哼一声。

赵峋抬脚将她踢到了一旁,眼神如凛冬般冰冷刺骨。

“若熙昭仪和皇嗣有半分不妥,朕要了你的命!”

杨美人闻言瘫软在了地上,早有宫人将她拉走看守起来。

赵峋抱着阿妧上了銮舆,张皇后等人忙也各自上了撵轿,跟去琢玉宫。张皇后留了温昭媛照看才跌伤的何修仪,至于绝望的杨美人没人关心,眼下熙昭仪若小产,皇上的震怒无人能承受。

琢玉宫。

阿妧被赵峋抱回了房中,她的血滴落了一路。

张皇后触目惊心的看着血迹,心中发慌,这个孩子定是要保不住了。

内殿。

赵峋放轻了动作将阿妧放在床上,阿妧捂着肚子呻-吟声不断。

“阿妧,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赵峋抓着阿妧的手,试图给她些支撑。“别害怕,太医就到了。”

阿妧勉强点点头,她额上渗出汗珠,感觉身下有一股股热流涌出。

疼倒不是她作伪,她来癸水向来是小肚子疼的。

胡太医和刘太医听到是熙昭仪从绘芳殿前台阶摔下来便觉得心中不妙,熙昭仪这胎怕是保不住。

两人上了年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已是气喘吁吁。隗秋平背着药箱跟在他们身后,也赶了过来。

“快来看看熙昭仪!”赵峋让开了位置,心急如焚的道:“务必要保住熙昭仪腹中的皇嗣!”

胡太医故意慢了一步,让刘太医先去诊脉。

隗秋平见胡太医怕事,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忙打开药箱帮着刘太医。

“刘太医,务必要保住本宫的孩子……”阿妧忍耐着痛苦,声音颤抖的道。

刘太医搭上阿妧的脉,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刘大人,昭仪娘娘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要先稳住娘娘?”隗秋平在一旁用极轻的声音道:“别因小失大。”

他的话提醒了刘太医,他回身取银针时撞上了皇上的目光。

皇上还从未有这般乱了心神的时候,他赤红了眼望着床上的熙昭仪。

“刘太医,不要管本宫,先保住本宫的孩子……”阿妧抬高了些声音,她细细的哀求道:“本宫要孩子没事!”

赵峋意识到可能是阿妧身子也有不妥,当机立断道:“先保住熙昭仪的身体无碍。”

刘太医听了赵峋的话,当即有了决断。

熙昭仪如此牵动皇上,她还会有更多的恩宠,再怀上皇嗣——上次熙昭仪质疑自己是否有孕,皇上的态度分明是倾向熙昭仪怀上的,皇上待熙昭仪似有两分真心。

“是,臣遵旨。”

见刘太医准备施针,赵峋过来握住阿妧的手道:“阿妧,别怕。”

阿妧疼得愈发说不出话来,她下唇都咬出血来。

“还请皇上暂避片刻,臣要替熙昭仪施针保胎。”刘太医道。

赵峋本想留下,阿妧却很坚持,说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无奈,赵峋只得先出去。

张皇后等人都等在外面,见皇上出来脸色难看得厉害,谁都不敢上前去问。

里面时不时传来熙昭仪压抑不住的痛苦喊声,每一声都狠狠敲在赵峋心上。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针线筐中,小小的肚兜还没绣完。就在昨晚,阿妧还满心欢喜的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她还期待着孩子会动,期待着以后的生活——

可今日她身下的血是如此刺目,他们的孩子,即将离他们而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煎熬。

忽然,胡太医走了出来,跪在了赵峋面前。

“皇上,臣等无能,熙昭仪腹中的皇嗣没有保住——”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多半的人心中都松了口气。毕竟失去孩子,离着失宠也差不多了。

赵峋霍然起身,还不等张皇后想好安慰的话,他立刻走进去看阿妧。

阿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太医和隗秋平跪在一旁。

“阿妧,别伤心,好好保重你的身子。”赵峋忍着心痛,抱住了阿妧:“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阿妧已经哭肿了眼睛,也哭不出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

“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保住孩子……”

张皇后等人也都跟进来探视,见阿妧靠在皇上怀中,柔弱又无助,那模样格外可怜。

当初卫容华小产可没有熙昭仪这待遇!

那时皇上只是漠然的离开,立刻让人调查真相去了。

大家各怀心思的想着,站在后头的郑才人心中有些焦急。

熙昭仪这极有可能是假孕,怕是等到三个月后肚子没变化,才出此下策干脆小产。

为什么还没人将这件事给抖出来?

“主子,熙昭仪是真的小产么?”她身边的宫女红梅小声问道。

这时殿中一片死寂,红梅的声音虽传的不远,却被身边的陈贵人听到。

“郑才人是什么意思,熙昭仪才失了孩子正伤心,你们主仆还在这儿议论熙昭仪是不是真的小产!”陈贵人立刻扬声道:“你这意思是熙昭仪没怀么?”

她话音未落,赵峋冰冷犀利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

郑才人心中悚然一惊,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她慌忙解释道:“是红梅口不择言!”

见主子将自己推了出来,红梅也慌了,也跟着跪下哭道:“奴婢,奴婢不敢!”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冷的道:“若有半句谎言,你们主仆都等着给皇嗣陪葬!”

郑才人吓傻了,也不敢再隐瞒,忙说了那日红梅听到的话。

见势头不对,郑贵妃脸色也变了变。

这话郑才人竟没有跟她透露过!

郑丹月这个蠢货,怕是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皇上,请您让太医替妾身诊断,妾身有没有假孕争宠!”阿妧闻言,强撑着在赵峋怀中坐直了身子。

赵峋自然是相信她的,毕竟当初阿妧自己不敢信,两人还置气了好几日,直到得到刘太医几次确认,阿妧才渐渐信了。

“皇上,臣确认熙昭仪今日是小产。”刘太医重新跪下道:“若您不相信臣,还有胡太医。”

胡太医也忙跪下道:“臣也确认,熙昭仪是小产。”

“朕自是信你的,你身子不好,别动气。”赵峋握着阿妧的手,温声安慰道。

刘太医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胡太医又是妇科有名的太医,两人都确认了,皇上自然是相信的。

郑才人愈发脸色惨白。

“皇上、皇上妾身无意诋毁熙昭仪……”

赵峋积攒在心中的怒气正好无处发泄,冷冷的道:“郑才人污蔑熙昭仪名誉,夺去才人位份,降为末等采女。”

郑贵妃慌了神,见皇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立刻跪下。“皇上,妾身管教不力,才……”

“郑贵妃身为景和宫主位,郑采女犯了错,你有失察之过。”赵峋毫不留情的道:“夺去贵妃之位,降为郑妃。”

他话音才落,只见郑贵妃愕然的呆住。

为了一个熙昭仪,皇上竟夺去了她的贵妃之位?

不仅是郑贵妃一时间接受不了,就连殿中的其他人亦是傻了眼。

郑贵妃可是皇上最宠的宫妃,当初婉婕妤小产直指郑贵妃,皇上都没半分怀疑。如今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话,皇上竟拿掉了她四妃之首的位置。

“杨美人冲撞了熙昭仪,导致熙昭仪小产,等查清她是否有意,再行决断如何处置她。”

赵峋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阴鸷狠戾。

一时间殿中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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