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建设旧式军队的思想工作,林云琢磨了小半宿,也没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太祖那一套,在现如今的大楚军队根本无法实施,他要是敢在军队里设立政工军官,至德帝知晓后分分钟就会将他送上断头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军纪来约束手下的军官,这样才不会引起天子的关注。
…
翌日零晨,林云早早地起来,吃完早餐,他便下令舰队出发,赶往木野港口同冯康汇合。
战舰起锚后,林云发现指挥室内好像少了一个人。他仔细瞅了一遍,发现是少了老内相戴权。
他忙回头冲钟毅问道:“老内相人呢?”
钟毅:“老内相还在库房里数金叶子呢?”
赵辰连忙纠正道:“那个东西叫小判金,不是金叶子。”
“都差不多。”
林云:“昨儿忘记问了,你们在岛津氏的藩库里弄到多少金银?”
钟毅:“我不知晓,老内相看得像宝贝似的,也不让人清点。”
赵辰:“我留意了一下,总共搬回来六十二个大箱子,一个箱子可能是五千两,如果全是金子,大概能有三十多万两。”
宁玥吃惊地道:“三十多万两黄金,这岛津氏的金子真多。”
林云:“你别忘了,岛津氏可是有一座金矿。”
赵辰:“也不知晓冯将军他们攻占金矿没有?”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他们这边攻城很顺手,主要还是鹿儿岛城里有西村太郎这个内应,冯康那边可是要靠强攻才行。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老内相戴权捧着一个黄金茶盅走进来。
林云见状笑问:“老内相,您这茶盅看着眼生,该不会是从岛津氏的藩库里抄回来的吧?”
戴权乐呵呵地道:“不错,这正是从岛津氏藩库里抄来的一套黄金制造的茶具,咱家准备将它献给天子,所以先试试有没有毒。”
林云在心里暗自腹诽:“想显摆一下,你就直说好了,我又不会向天子告发你。”
宁玥冲戴权问道:“老内相,金子可是点清楚了?”
“点清了,有四十六个箱子装的是金子,总共二十三万两黄金,还有十六个箱子里面是银饼,估计有十万两白银。”
“黄金怎会比银子多呢?”
林云:“萨摩藩是个穷藩,他们赚的银子都不够花的,能抢到这十万两银子就不错了。”
戴权:“云小子,有这几十箱金银,咱家也可以向陛下交差,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林云急道:“老内相,咱们好不容易才来倭国一趟,你就不想多捞点银子回去?”
戴权担心地问:“咱们在这边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德川家齐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了,再去攻打江户,你还有胜算吗?”
林云点头道:“您也看到了,倭国水师不堪一击,咱们只要将德川家齐的水师干掉,再攻下江户港口的炮台,德川家齐就会派人来和咱们谈判,到时候咱们狠狠地宰他们一下,不怕他不就犯。”
戴权刚想再问几句,就见观测手突然大声喊道:“启禀将军,前面发现了一支船队。”
林云赶紧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的海面上眺望,果然,有几个小黑点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海面上。
他回头冲门外大声喊道:“传令兵。”
一名传令兵快步跑进来,冲其回道:“将军有何吩咐?”
林云:“拉响战斗警报,命令各舰保持好战斗阵型。”
“是。”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跑出去。
很快,战斗警报响起,各舰接到命令后,立刻在镇威舰后面呈雁式排列,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这时,观测手又道:“将军,来的好像是咱们自己的舰队。”
林云举着望远镜凝目细看,就见对面驶在前面的战船好像是冯康乘坐的镇远舰。
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是冯康率领的舰队后,才取消了刚才下达的作战命令。
…
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两支分舰队终于在海上重逢。
因为有老内相在船上,冯康没让林云几人过去,而是率领众将过来拜见戴权。
待众人见过礼后,冯康拍着林云的肩膀笑道:“我还担心你这边人手不够,便想着赶过来支援你,想不到你们已经完事了。怎么样?你们攻下鹿儿岛城没有?”
林云微笑道:“我们昨晚打进鹿儿岛城内,将岛津氏的藩库抢了。”
“哦!有没有弄到银子?”
林云冲戴权一指,“你问老内相,这事只有他清楚。”
戴权呵呵笑道:“咱家亲自带兵抄了岛津氏的藩库,缴获黄金二十三万两,白银十万两,还有香料、瓷器、丝绸无数。”
冯康吃惊地道:“二十三万两黄金,你们没搞错吧?”
戴权不满地道:“冯将军,你以为咱家闲着没事,来逗你玩吗?”
冯康忙道:“末将不敢。”
戴权:“不知冯将军你们攻克金矿没有?”
冯康苦着脸道:“金矿是攻下来了,可只弄到一万多两黄金,比你们可要差远了。”
戴权:“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是去抢石见银矿?还是去抢德川家齐?”
冯康:“我想明白了,抢银矿没什么用,那里生产的银子很快就被运走了,即便能攻下来,也抢不到多少银两。”
林云忙道:“那咱们就去吓唬一下德川家齐,让他出点血。”
冯康:“行,听你的,咱们就去江户抢德川家齐去,”
林云喜道:“末将尊命。”
…
镇威舰底层的禁闭室内,刘荣正躺在床上想心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仓门打开,王山鹰迈步从外面走进来。
刘荣惊喜地道:“大队长,你可来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山鹰抬手一拳朝他的腹部砸过来。
“哎哟!”
刘荣惨叫一声,手捂着肚子冲王山鹰急道:“大队长,你莫非是疯了?”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这个混蛋给气疯的。”
王山鹰边说边上前一顿爆揍,将刘荣锤得鼻青脸肿。
刘荣急道:“大队长,你要再这样,我可要还手了。”
“行啊,你还手试试,让老子看看你小子长进了没有。”
刘荣不还手还好,这一还手就被揍得更惨了,直到他的脸被揍得像个猪头,王山鹰才住了手。
刘荣摊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大队长,你就是想打死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王山鹰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刘荣道:“看你这个怂样,还不给老子站起来。”
刘荣赶紧爬起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水,道:“我知晓肯定是候爷让你来教训我的,可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吧。”
王山鹰:“老子打你就是在帮你,你小子懂不懂?我要是不把你打惨点,你能有个好?”
刘荣委屈地道:“我不就是下令抢了几头猪和牛,还有鸡鸭嘛。再说,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我这是为了大家能吃上肉,这事有错吗?”
王山鹰怒其不争地道:“你还不知晓错在何处?我看你是没救了。”
刘荣忙问:“我想了一宿都想不明白,大队长,莫非你知晓?”
“我来问你,咱们敢死队和大楚别的军队有何区别?”
刘荣挺胸道:“我们敢死队是大楚最强的军队,别的军队做不到的事,咱们可以。”
“你还知晓咱们敢死队和大楚别的军队不同,可你让手下偷鸡摸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些?”
“呃~”
刘荣这下没话说了。
王山鹰又道:“当初敢死队才成立的时候,将军就曾说过,军纪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丟了军纪,你和你的部曲即便再能打,也只是陆上的强盗,海上的水寇。”
刘荣闻言愧疚地道:“大队长,我知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晓就好,候爷说了,让你写一份三百字的检讨,什么时候写出来,才能回去继续带兵。”
“啊!”
刘荣哭丧着脸道:“还不如让你再打我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