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一阵风吹过，先前便出现道道裂纹的禁制便应声破碎。
突如其来的破碎声，将池希真吓了一跳，他转脸朝着身后看去，回过神来，又重新看向了寿齐天。
“那他……现在怎么办？”池希真指了指顾渊，对寿齐天说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寿齐天没好气道，“等下那小子不就来了？”
等到尘埃落定，顾渊的本体突然破土而出。
面色红润的他无视了池希真充满怨念的目光，赶紧收起分身，随后轻咳一声，再看向寿齐天时，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复杂之色。
“怎么样，小子，见识到仙体境的强大了吧？”寿齐天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顾渊苦涩一笑。
他沉默片刻，才说道：“寿阁主，您刚才，拿出了几分的实力？”
虽然刚才看似已经对寿齐天造成了威胁，可事实上，顾渊知道，寿齐天依旧游刃有余。
他与分身感同身受，分身感知到的，他自然也都尽数感知到了。
看似是分身在战斗，实则，也的确是顾渊在作战。
“五成吧。”寿齐天想了想，如此说道。
说完这话，他便观察着顾渊脸上的表情。
然而，顾渊的反应让他有些失望。
得到答案的顾渊并没有露出绝望的神色，反倒是有些……狂热。
就如之前战斗时那般。
“五成吗？和我想的倒是差不多。”
寿齐天疑惑道：“你不失落吗？”
“为什么要失落？”顾渊疑惑道，“我已经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了，但是和真正的仙体境强者依旧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由此可见，仙体境比我想的还要强大一些，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
“是啊！心里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我的角度也会更加坚定。”顾渊认真说道。
寿齐天微微一怔，终于明白了顾渊的意思。
这小子是憋着一股劲，想要冲入仙体境呢！
而且，这小子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仙体境的强者。
本来寿齐天还想劝对方不要这么乐观，可突然转念一想，顾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特别是最后那一刀，竟然连他都能感受到一丝威胁。
如果不是那一刀的话，他根本不需要拿出五成的力，三成便游刃有余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寿齐天一定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太看重和顾渊的比试，事实就是，顾渊的确带给他惊喜了。
对于顾渊，绝对不能用自己的视角和目光去看待对方。
哪怕是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对方未必做不到！
“池希真，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和这小子聊聊。”寿齐天突然说道。
池希真看了看寿齐天，又看了看顾渊，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不乐意。
说话就说话呗，竟然还不让自己听，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池希真离开后，寿齐天随手拉扯一道金光，周围又出现一道禁制，不过这道禁制比起之前那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不像是创造一个如之前那般的战场，更像是要隔绝外界的窥探。
顾渊有些好奇地看着寿齐天，也不知道对方在琢磨什么。
寿齐天背着手，走了几步，似是在思索。
这片空间突然陷入了寂静。
大概过了半分钟，寿齐天才开口。
“你倒是给了我三个惊喜。第一，你最后那一刀，饶是我也不能轻视，不过这应该也是你的杀手锏了，为了劈出这一刀，你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第二，你最后这一刀，竟然还借助规则之力，我能感知到，你偷走了我一瞬间的时间，我相信我的判断，如果你的对手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对方还没看到你动，自己便人头落地了，这对你而言，似乎也是极大的消耗。”
顾渊有些吃惊。
最后那一刀，如果只是爆发小宇宙，汲取青铜树和翠绿琉璃兰的力量，依旧不足以对仙体境强者造成太大的威胁，索性他便将自己压榨到极致，连规则之力都用上了，本以为是万无一失，最不济也能在寿齐天的身上撕咬下来一片肉，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虽然最后输了，可他也没什么可郁闷的，那一刀，是池希真给自己创造了机会，而他也抓住这个机会，拿出了十二分的力，也看出了自己和仙体境强者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虽败，却也没有什么可复盘的，最起码，这就是最好的自己。
他真正吃惊的是，自己竟然能够从寿齐天的口中听到“规则之力”这四个字。
“老实说，如果你也是个仙体境强者的话，我大概无法抵消你规则之力对我造成的影响，那一刀，就得真真切切挨上了。”寿齐天突然道，“所以，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个威胁，你比其他仙体境强者，还要让我感到不安。”
顾渊脸色微变。
寿齐天的话题跳跃实在是太快了，他竟然有些跟不上。
说着说着，自己的存在就成为对方的威胁了。
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取自己狗头的意思啊！
“我说，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寿齐天转过脸看着顾渊，疑惑道。
“你要是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还非得跟我说出个一二三吗？”顾渊疑惑道。
当然，顾渊也不会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对方手上，更不会抱着侥幸心理，就指望着对手能够网开一面。
如果寿齐天真的对他产生杀心，开口之前，顾渊就该感到眉心刺痛。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结合这些，顾渊可以肯定，寿齐天对自己肯定是没有杀意的。
看着顾渊真的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寿齐天突然想到什么。
“差点忘了，乘浑的晶核，应该是落到你手上的。”他只是稍微转了转脑子，就想到这一点了，无奈摇头，“不过小子，我之前说的也不是开玩笑，倘若是以前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弄死你的。”
“那为什么现在没这个想法了呢？”顾渊询问道。
寿齐天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天穹。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顾渊，直到现在，你也没告诉过我，你的来历。”
顾渊有些跟不上寿齐天的思维了。
对方的话题跳跃太快，顾渊实在是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如果……顾渊，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突然遭遇一场灭顶之灾，你会做些什么吗？”说这番话的时候，寿齐天是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顾渊。
“您说的，是边境山脉？”
寿齐天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回答。
顾渊沉思片刻，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遭遇灭顶之灾，我又在这里，难不成还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成？毕竟你都说了，那可是灭顶之灾啊！覆巢之下无完卵。”
寿齐天哈哈笑了起来。
“不错，道理是这个道理，所以啊，我倒是巴不得你能够赶紧成为仙体境的强者，只有这样，你才能发挥作用。”
顾渊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询问道：“寿阁主，你似乎并不看好我和池希真能够成为仙体境，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寿齐天轻轻摇了摇头。
“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愿意将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
顾渊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
想想也是，他和寿齐天本来就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人家凭什么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就像对待寿齐天，顾渊也不可能有什么说什么啊。
“寿阁主，我还真有些好奇，您说的这世界要遭遇灭顶之灾，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顾渊询问道。
寿阁主沉默半晌，才苦叹一声。
“大概，是天外来客吧。”
听寿齐天的语气，好像连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担忧。
不过这对芒星而言也是个好消息了，最起码不像顾渊之前想的那样，所有仙宗对边境山脉的危机漠不关心。
最起码，像寿齐天这样的人还是会在意的。
“寿阁主，既然现在危机已经出现了，为什么仙宗还都无动于衷呢？难道不应该将危机扼杀在摇篮里吗？”
这个疑惑，在顾渊脑海中已经存在很久了。
“谁跟你说，这危机是可以扼杀的呢？”寿齐天疑惑道。
顾渊微微一怔。
“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前往。”寿齐天说道，“在危机降临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对那里暗藏的危险了解得太少了，你真的觉得，这是动手的好时机吗？
你不知道边境山脉里到底藏着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藏在那里面的东西非常可怕，我一无所知，为什么我不等等，等他出现以后，再分析他的弱点，然后制定计划呢？非得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吗？”
寿齐天的一番话，让顾渊赧颜。
这么一想，还是自己的格局太小了。
寿齐天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我是不会去冒险的，如果你想要去一探究竟的话，我一定支持。”
不等顾渊开口，寿齐天又挥了挥手。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万重山已经带人来了，你要去见见吗？”
顾渊并不在意这些，就在他准备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什么。
“你之前说，我给了你三个惊喜，刚才说了两个，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