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若爱欲生出妄念,便要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午时,崔滢却是丝毫没有睡意,楚烆倒是睡得好,醒来后看着她睁着眼的模样,失笑道:“睡不着?”
“放我走。”
崔滢张嘴便是这句话,楚烆面上的笑意却没有落下,直接忽视了她这句话。
“带你回上京。”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放我走!”
她眼中全然没有旁的情绪,楚烆撑起身子,伸手抚摸上她的脸:“你知道的,孤不会放你走。”
明知道是无用功,可偏偏她还想再试试,楚烆都觉得她偏执的有些,过分可爱了。
“我不爱你,也不会跟你回去,更不可能进宫,你听明白了吗?”
崔滢伸手拍掉他的手,他却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所以,孤在你眼中是什么?”
“是可以被你随意哄骗,而又丢掉的存在吗?”
“你从一开始就要明白的,招惹孤,会有什么下场。”
楚烆带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脸上,眼眸中的孤寂和嘲弄是那般晃眼,好似在他这里,崔滢便是什么骗心骗身后不负责的人一般。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由,要怎样,才可以放过我?”
崔滢脸上的神色越发难堪,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楚烆死死的握着,他的脸颊带着几分亲昵的蹭了蹭她:“没关系,早知不爱的。”
“做孤的傀儡吧,用假象,永远困住孤,怎么样?”
若爱欲生出妄念,便要连同骨血之中都浸染上抵死交缠的味道,连带着血液中,一种名为渴求的东西。
这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还要对我下情蛊?”
崔滢的手紧握成拳,在楚烆的手腕中转动了下,就连语气都带上几分惊慌,他又要给她下情蛊吗?
不,她不要做什么傀儡。
“情蛊早在你我体内,你忘了吗?滢滢,昨夜的血吻,便是第一道药。”
楚烆坐起身,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把玩着,轻松的话语却说着近乎残忍的话,昨夜,她确实饮下了他的血,所以
她视线下移,看向他握着她的手,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另一只手抬起,将自己腕上的蝴蝶印记大大方方的展示给她看。
那本来有些像是要枯萎死掉的蝴蝶好似在接触到她之后一瞬鲜活。
就像是水与鱼的相遇,在那一刻得到了救赎,铃铛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崔滢的脑子便好似受到了某种鼓舞一样,只不过很短,几乎是瞬间就挣脱了。
“果然还是不行。”
楚烆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熟悉的蝴蝶坠子再次被挂在她腰间,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忘了告诉你,情蛊是无解的,那次未完成的供养,也不过只差两日。”
断了又不需要重新开始,只要子蛊不死,他续上就是了。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雀跃,就像是即将要将她全然拥有一般的轻快。
崔滢受到蛊蝶铃的影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恐慌弥漫她全身,将她笼罩住。
两人在八宝山寺用完午饭,楚烆拉着崔滢去了那棵梧桐树下,山间风轻,将树上挂着的红绸木牌吹动,撞击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这些红绸木牌,承载着不少人的期望,但却不应该有他们的。
崔滢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却被他带着无法逃离。
“上次在官州,那座姻缘庙想来不灵,这才没能如愿。”
“殿下昨夜才在大殿亵渎神佛,今日却要来这里祈福,保佑你什么?早下黄泉?”
她看着楚烆手中拿起一块红绸木牌,讥讽出声,昨夜和她在大殿一夜荒唐,今日却要拿着木牌来求什么姻缘。
怎么,用时求神,不用时就丢掉吗?
“孤要是死了,你也得死,还是求孤长命百岁吧,不然生同衾死同寝了。”
楚烆也不在乎崔滢说的这些话,她心里怨他,自然是不会同他好好说话的,幸好,他这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也不会去在意她这如刀子一般的话了。
红绸木牌上的字早就写好了,是用金漆写着的,两个人的名字,楚烆和崔滢,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却又好像在这四个字间寄托了不一样的感情。
离开八宝山寺的时候,崔滢看着那座被围起来的大殿,脸色难看得很,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就有些无地自容。
楚烆注意到她的视线,凑近她说道:“孤已经让人重新修葺了那座大殿,你与孤的痕迹,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贴着崔滢的耳朵,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崔滢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难以接受,他光天化日之下的说这些话。
只不过比起这些,她担心的是他说的只差两日,昨日算一日,那还有一日便是今日吗?
她要怎么逃,才能不被做成傀儡。
牵着她手的人紧了紧力道,将她扯进怀中:“想什么呢?又在想跑?”
楚烆将人带上马车,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心中生出无端烦躁,她还真是消停下来就在想这些事情。
不过想到今日情蛊便可以成,他眼眉间又松散了些,无妨,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说出这些他不想听的话了。
这一场由他亲手织就的网,足以他过完这一生,哪怕是作茧自缚,哪怕全是假象。
崔滢没有回他,在马车行驶到僻静地方的时候,她突然说自己要如厕,楚烆一眼就看出来她想做什么,这般低劣的手段,她又不会不知道。
无非是没了法子的法子。
“何时藏的?”
他弓身向前,将她藏在小腿处的匕首拿出来,匕首在他手中转了转,他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看向她:“杀孤,还是以死相逼?”
楚烆对上崔滢的眸子,匕首出鞘抵在他自己的心口处,他拉过她的手握住匕首的刀柄:“试试?”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殿下说过的,我一向做的很好,杀了你,一了百了。”
崔滢弯唇露出一抹冷笑,握着匕首就要刺进去,忽而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便是楚烆带着蛊惑的声音:“是啊,孤的滢滢,真是个好学生。”
“你舍得吗?”
她的手便随着他这句你舍得吗,顿在半路,再也前进不得半分,明明意识还是清醒的,可是她的心却染上无端的疼痛。
就好似,是在心疼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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