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闹的崔滢再次脸红,她昨夜求他什么了?
如此,思绪回笼,她想起自己昨夜哀求他的事情。
只不过男人没让她说话,就将人重新捞回怀中,仔细替她擦去指尖痕迹,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早知道孩子是阻碍,倒不如回了上京再说。”
大夫说,此时不宜同房,可偏偏她每次都要勾的他失控,用这种法子来纾解。
荒唐一夜,崔滢沉沉睡去,楚烆却是起身穿上了衣裳,外头早已天光大亮,多日不见的成充站在门口,见到楚烆出来,俯身行礼。
“去书房。”
两人一道去了书房,进去之后,成充关好门,开口说:“殿下,人跳崖死了。”
他脸上也带上几分无奈,该说不说,这幕后之人培养的死士还真是忠诚,上一个是自刎,这一个是跳崖,总之是无论如何也不给他们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楚烆坐在那,双腿交叠,乌发撩到一旁,松松搭在肩上,他抬手将一支狼毫笔握在手中,转而说道:“你说这人的目的,是要孤死吗?”
若是要他死,便不会是如今这样,让他麻烦缠身,只要他到一处地方便是各种事情,可这些事情,却不会要他的性命,似乎只是想绊住他的步子一样。
成充没有回答,低着头,楚烆手中的笔在宣纸上落下几笔,顶端抵住自己的下巴,他缓缓说道:“换水路吧。”
她难得主动一次,就是为了让他走水路,他又怎能不应允呢?
况且他一直都知道,回上京的路上,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给她个机会,少不得折腾。
上京皇宫紫宸殿门口,柴广福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华服的妇人面露为难:“太妃娘娘,陛下正在处理公务,谁都不见的。”
“谁都不见?也包括哀家吗?!”
妇人上前两步,目露威严的瞪了柴广福一眼:“你要是再拦,小心哀家要了你这阉人的狗命。”
薛太妃向来不是个说话客气的主儿,再加上这会儿憋了一肚子气,柴广福又恰好撞上来,她更是不客气,哪怕他是启帝身边的大太监,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
柴广福脸色一变,有些难堪的看了眼身后的殿门,恰好此时,一个小太监推开了门,弯着腰走过来:“太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薛太妃冷哼一声,将手中佛珠收起来走进去。
等殿门重新关上后,小太监看着柴广福压低声音说道:“干爹,没事儿吧。”
“没事儿,去门口候着吧。”
柴广福眼露冷意,眼神几转,去了钟粹宫。
紫宸殿内,启帝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坐在上座批阅奏折,薛太妃走进去后直接坐下,淡然的目光看着启帝:“陛下还真是日理万机,就连哀家这个母妃都见不得了。”
她常年在相国寺礼佛,可不是因为她心有多善,是因为当初和启帝之间的交易。
他疼庄雯珺,不舍得她在她手底下磋磨,所以要她搬离皇宫,作为交换,他保薛家一世荣华,永世侯爵。
“母妃这话说的,朝中事务本就繁重,儿臣不过是尽本职罢了。”
启帝抬头,放下手中笔看向坐在下面的薛太妃,就知道她会为了薛静娴进宫,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你的儿子要是教不好,哀家倒是不介意替你教。”
“他还真敢将那些腌臜之物送到娴儿面前,当真肆意妄为!”
薛太妃声音拔高,满是怒气,她本来还挺开心启帝将娴儿立为太子妃储妃,谁曾想,楚烆那个疯子,竟然变着法的来恐吓娴儿。
一次是断指,这次竟是被削成薄片儿的人皮,吓得娴儿如今还卧病不起。
“母妃应当知道的,怀微的性子,就连朕都管不了。”
“再说了,当年不是您逼朕将他送去东夷国的吗?他才成了这般性子。”
启帝语气始终温和,他起身走下台阶,薛太妃看着他,冷哼道:“哀家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本就不想让他活的。”
“庄雯珺不爱你,偏你要娶她,还同李昭仪先有了子嗣,楚安荣,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你还要来怪哀家?”
世事本就难两全,他既想要皇位,又想要庄雯珺,何来这般美满的事情。
“哀家不管这些事,只一件,楚烆做的这些事,哀家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娴儿必须是太子妃。”
她也不是真心疼爱薛静娴,在利益面前,薛静娴都得靠边站,她只要薛家永远如今日这般风光,至于其他的,她不管。
“原来是这件事啊,可惜,朕做不了主,不然谁知道楚烆那个疯子,下一次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启帝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笑看向薛太妃,这个女人,永远觉得她可以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永远觉得自己还是她手底下一条讨生活的狗罢了。
“楚安荣,别忘了,是谁扶持你上的位。”
薛太妃半眯了下眸子看他,一个番邦血脉,没有她的扶持,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她有手段扶持他,就有手段将他拉下来。
说罢,她转身离去,启帝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笑意渐渐落下。
宫中的人都说,梁王的性子和他最是相像,一样的沉稳,但在他的心中,其实和他最像的,是楚烆。
他们都是爱而不得,求而不得,万般不由己的人。
胸口像是翻涌上来一口浓血,他掏出帕子抵住嘴,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早已结痂的蝴蝶印记,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加深。
“雯珺,你也是,恨我的。”
她是那样的好,好到他根本抓不住她,好到在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属的时候,用了那样卑劣的法子,娶了她。
可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可偏偏,她根本不爱他。
‘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启帝闭上眼想起她的话,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坐下。
南诏人的情蛊,一生只能用一次,若是两情相悦,情蛊自会化蝶而飞,若是不爱,是强求,情蛊便永远无法化蝶,只会留下这样的伤痕,永远刻在手上。
再也抹不掉,时刻提醒着他,一切不过是妄求,是强留。
所以她宁愿保下孩子,也不愿意为他而活下去。
要他如何能不恨楚烆,如何不恨自己。
想看父母过往的call我!打算放在番外细写~不想看,我就粗略带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