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完毕,燕恒大力的踹开门,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呦,醒了?”燕恒用脚尖踢了踢丧失反击能力的燕珏,蔑视的问。
对于唐鑫是梁扬的人燕珏并不新奇,他只是没想到燕恒也背地里勾搭上了梁扬。看来在燕恒的心里一定是恨死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恨到愿意帮助别人手刃燕珏。
“说话啊!”燕恒重重的踢了燕珏一脚,然后装腔作势的“哦”了一声,道:“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
燕珏向来不愿理睬为虎作伥的燕恒,越过他把目光投向身后的唐鑫。
唐鑫一袭黑衣,模样依旧气质却大变。脸上和善羞赧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阴翳。他对上燕珏的眼,轻轻地唤了一声“燕少”。
“哈哈哈,燕少?他哪里是燕少,不过是个爬上男人床的婊子,哪里配得起燕少这个称呼。我说的对吧?”
燕恒蹲下来,没轻没重的扯住燕珏的头发。
燕珏吃疼,仰着面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滚!”
“去你妈的!”燕恒彻底被这幅淡漠的面孔激怒了,反手给了燕珏一巴掌,紧接着从裤腰上掏出枪快速上膛,恶狠狠地说:“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说着,枪口高高举起。
然而,代表死亡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倒是燕恒“啊”的一声惨叫,枪离手脱落。他自己惊恐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小刀扎穿的手背,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唐鑫!你他妈的……”
“不准碰他。”唐鑫甩动着手里的小刀,眼神阴沉的看着燕恒。
手背血流不止,燕恒疼得倒吸凉气,咒骂道:“操你妈!唐鑫你要干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没权利干涉我。至于我要干什么,你最好也不要知道。”
唐鑫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举起一根铁棍重重的砸在燕恒的后脑。
燕珏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正常讲,唐鑫的任务是杀了他,可现在却出手阻止加害于他的燕恒。这是想亲自动手,还是另有目的?
燕珏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加强对唐鑫的监控,仅仅因为他伪善的面孔就松懈了防备,还自以为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内,到头来却栽了个大跟头。倘若现在不是手脚被束,燕珏都想自扇一个嘴巴,让自己长长教训。
下一刻,船体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地板上的东西变得东倒西歪,剧烈的晃。
唐鑫嘴唇微抿,神色凝重:“燕少,我带你离开。”
燕珏想问去哪,可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几声唔唔声。
“燕少,得罪了。”说着,唐鑫再次弄晕燕珏,猛然将人抗在肩上,动作轻松流畅,不费吹灰之力。
他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宽大的木箱,本来是储存酒的,现在用来运人,多少可以遮人耳目。
最开始,唐鑫的工作就是潜入燕珏身边,在最佳的时刻杀死他用来刺激钟寒。所以,之前他的种种表现大多为假象,就连身世和背景也是为了打动燕珏精心制定好的。一切看似顺利,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他和燕珏相处了一段日子,时间不长却意外的充实美妙。就这样,不经意间,贪念四起。打那之后,他便有了重新的打算。现在抛弃任务为的也是把燕珏带走,让心里的美好持续更久。
至于带走后要怎样,他自有办法。
天空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大量的烟花,唐鑫估摸着梁扬的行动可能要失败了。他没再耽搁时间,迅速搬了几瓶红酒放入货箱内,以酒香做掩饰,然后才封上盖子,换好制服,推着手推车将燕珏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了出去。
当钟寒等人来到仓库时,已经无济于事。
地上除了躺着的穆晟辰和燕恒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相关的线索。一看便知道是早早预谋好的,燕珏身边的保镖不弱,能将他们全部无声无息的处理掉并顺利的逃出监控范围,说明对方是个中好手。
钟寒蹲下身,脸色阴沉的捡起燕珏护身的那把枪,紧握在手里。
“把燕恒带回去,好好伺候着,别弄死了。”
“是。”沈川一边答应着一边挥手命人把昏倒的二人全部抬下去,接着转头安慰钟寒:“寒爷,你放心,他们跑不远的。”
钟寒拳头狠狠地攥紧,骨节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燕珏……”
“燕珏……”
空灵的呼唤循环着回响。
黑暗中,他看到一团火苗,隐隐约约,忽明忽暗。
接着,镜头慢慢拉近。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摆弄着精致的打火机,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悦耳的金属声,火苗灵动的在指间窜动,最后漂亮的定格。
明黄的火焰微微摇曳。
“燕珏……”
“钟寒是你的仇人。”“钟寒想杀了你。”“钟寒不会放过你的。”……
短促有力的句子交织重复的响起,在脑内聚集又分散,瘆人的回音一遍遍冲击着敏感的神经。
钟寒是谁?
钟寒……
“唔!”
燕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心有余悸。
窗外阳光明媚,还有几只立在枝头的鸟在叫。
头隐隐作痛,燕珏粗暴的揉着太阳穴。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种一模一样的梦了,每次醒来头与心脏都异常的不舒服。他时常在想,梦里的那只手是谁的?钟寒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杀他?
他有太多的疑问却无从解答,而这些这全部归咎于一次意外事故。
半个月前,他和他的恋人出海游玩。大家在水中玩得正开心,一个突如其来的海浪将他卷进去,头在挣扎间撞到了礁石,昏迷了几天后,记忆因为后遗症的缘故有些错乱。不过,好在捡回一条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那次意外,他的记忆变得零零散散的,也曾想方设法的治疗,却怎样都拼凑不起来,除了自愈别无他法。
索性丢失的部分不影响生活,燕珏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每次噩梦后都会对现在的生活产生莫名的违和感,说不清道不明,很复杂很混乱。
燕珏捋了捋发梢,掀开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
镜面上覆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他抬手擦了擦,才看清自己的脸。
眉眼清俊,鼻梁笔挺,嘴唇不薄不厚,抿起时冷漠扬起时又带着惑人的味道。燕珏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