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婴孩最难带,要操心喝奶的事情,还得担心她生病夭折。而且孩子半夜都会哭一两回,要喝夜奶,这才是最折腾人的。
不过曲清江与赵长夏在决定收养这个孩子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再说,孩子不是她们生的,相较之下,她们没有各种孕期、产后的身体问题,已经算少遭了许多罪。夜晚哄一哄孩子睡觉,给孩子把屎把尿,也算是为人父母路上的修行之一嘛!
一开始二人确实有些手忙脚乱,没有旁人帮忙,还哄不住孩子。她们被孩子磨得耐心都快没了,连素来沉得住气的赵长夏都有被闹得咬牙切齿的时候。
曲清江劝她:“我们说好的,既然要养了,便不能半途而废。”
“我知道。”赵长夏揉了揉眉心,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头痛欲裂的感觉。
好在,唐老板帮二人找了个乳娘。有了稳定的奶源供应,还帮忙带娃之后,孩子闹她们的情况少了。
而且她们很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为了让孩子有好奶源,在乳娘的吃喝上面也下了重本。
以至于刚开始还有些瘦弱的孩子,在奶水充足,又得到了细心照料的情况下逐渐长了肉,不胖,但也没有之前瘦得那么令人心疼了。便是连乳娘也借了孩子的光,身材脸蛋逐渐圆润。
考虑到孩子太小,不宜长途跋涉地赶路,所以她们在饶州租了房,暂时在饶州落脚。
赵长夏对饶州的风土人情也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唐副使家的鱼,她曾问系统:“你们有没有什么栽培水产养殖人才的系统?在唐氏食庄那儿吃到的鱼实在是太好吃了,让我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有系统在身。”
【未检测到有别的系统存在】
系统都否认了,赵长夏便没有再将这事放在心上。她又去饶州的田里走了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的稻田都是采用“稻鱼共生”模式种植的,也就是说,在种水稻的同时,在稻田里养鱼,鱼儿的活动可以增强稻田的水、土壤活性,促进稻谷的生长。
“系统,你的栽种说明书里怎么没有这个?”
【请实习生赵长夏自行探索】
系统就差没指着赵长夏的脑子,让她动动脑了。
赵长夏“啧”了声,说:“我现在已经按你的要求,将高产的作物推广开来了,你就不考虑给我改个头衔?”
没错,赵长夏至今依旧只是一个“实习生”,不过是从当初的入门级别的实习生,升为了“资深实习生”。
但不管有多资深,她还是实习生不是?
系统没理会她,她也不纠结,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种植模式上:“这个模式可以推广。”
她还由此得到了启示,或许按照系统的模式来完成系统交付的任务是不够的,不管她完成多少任务,她的头衔始终是“实习生”,足可见她距离农学人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或许是她缺少了迈出这一步的关键,而如何创新生产技术、探索新的种植技术才是发展的方向!
想明白这一点后,赵长夏一边整理作物栽培与耕作技术要点,一边利用闲暇时间去搞科技,——培育种子这种事她是搞不来的了,要是种几年田就能琢磨透生物学、遗传学等知识,那广大农民岂不是都能成为袁隆平了?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决定结合自己在科学技术方面的能力,尽可能地去捣鼓科技,使农业生产方式能实现机械化,比如先搞一套灌溉系统,实现水肥一体化……
当然,她再忙也没忘了她娘子跟孩子,每天固定工作八小时,剩余的时间都用来陪家人。
——
“六月,你看这小袄如何?”曲清江满怀期待地拿着一件红色的小袄子过来给赵长夏过目。
上面绣着很常见的吉祥如意图,不过赵长夏知道这是曲清江给孩子绣的,她点点头:“娘子的手艺自然无可挑剔。”
“我没炫耀我的刺绣,我是问你,孩子穿这袄子好不好看?”
自从抚养这个孩子起,曲清江便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她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为了多陪伴这个孩子,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恨不得夜晚也是白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刺绣上。
赵长夏为此还调侃她:“我几次劝你勿要长时间刺绣,你总是听过就忘,记了几天,转头又是如此。可这个孩子什么都没跟你说,你却主动减少了刺绣的时间,你瞧,这就是你对她的偏爱。”
曲清江道:“那是因为你对我偏爱,所以令我有恃无恐啊!”
“所以我就成了没人爱的那个?”赵长夏说得很平静,但还是能听出一丝怨念。
曲清江放下小袄子,悄悄地环抱赵长夏的腰,脸颊微红:“谁说的,我就很爱你啊!”
“具体表现在哪里?”赵长夏问她。
曲清江想了想,踮起脚尖,亲了她一口,又眨了眨眼睛:“时候还早,先上点甜点。”
赵长夏这一个吻取悦了,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谁说白天就不可以吃正餐的?”赵长夏将那件小袄子从曲清江的手里扯过来扔在一旁,然后轻松地将人抱起置于桌上,予以激烈的热吻。
曲清江被她吻得身心荡漾,但十分克制:“待会儿乳娘就该带着孩子来找我们了,被发现的话多尴尬。”
赵长夏若有所思:“有道理。”
她松开曲清江,后者反倒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赵长夏问:“孩子的名字,娘子想好了吗?”
“曲家的下一代取名字宜以五行中的木为主,栖息的‘栖’如何?”
赵长夏:“……”
“娶妻吗?看来娘子很是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呢!”
曲清江乜了她一眼:“少阴阳怪气,你说叫什么好?”
“桢,曲桢。桢为筑墙时的立柱,寓意根基,也希望她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物。”赵长夏说完,略得意地挑了挑眉,“我特意查过的。”
曲清江好笑道:“曲桢,似乎也不错。那就这名字吧!”
孩子都跟了她的姓,就让赵长夏起个名字吧,这样双方才都有参与感。
起了大名,小名也得起,而且小名得“贱起”,所以曲清江给起了个“小木头”的小名。桢也有“坚硬的木头”之意,而木头往往也是骂人的话,作为小名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在养了这个孩子一个月后,孩子的名字算是定了下来。
她们带着孩子去“唐氏食庄”吃饭时,偶遇了唐老板,后者听说了孩子的名字,她笑道:“我那侄媳妇也叫浈,不过她是浈江的‘浈’,全名秦浈。”
“秦浈,这名字起得好。”曲清江夸道。
唐老板微微一笑:“这人是不经说的,这不,她来了。”
曲清江与赵长夏回头,便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款款而来,她一副弱柳之姿,右眼的眼角有一颗小痣,这名为“泪痣”的存在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态。
“姑母。”秦浈冲唐老板打了声招呼。
“浈娘。”唐老板伸长了脖子往秦浈身后看了看:“灵儿跟思先呢?”
秦浈道:“灵儿想玩水,官人便带她湖边玩耍了。”
如同她的外表,她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听了便觉如沐春风,令人心生好感。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玩水?跟水就是亲近!”唐老板叹气,话锋一转,跟秦浈道:“浈娘,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户部郎中,赵郎中。这位是赵郎中的妻子曲宜人。”
——自赵长夏被升官户部郎中后,曲清江的诰命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从最低等级的“孺人”连升两级为“宜人”。
秦浈仅从这只言片语中便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她道:“莫非是那位创研了异色绣的曲宜人?听闻曲宜人来了饶州,没想到今日能一见,真是荣幸之至!”
“秦娘子过誉了,这异色绣并非我首创,前人已经研究了出来,我不过是复原它们罢了。”
秦浈虽会女红,但并不精通,曲清江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话题不应是刺绣,所以转到了柑橘上。
饶州除了“唐副使”家的鱼有名,连柑橘都是十分出名的,曲清江在汴京的时候便吃过进贡的柑橘,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柑橘能比的。
聊着聊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抱着一个孩童嘻嘻哈哈的往这边来了,而且人未近,声先至:“姑婆、姑婆!”
“哎!”唐老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将这粉雕玉琢般的女童接过来,幽静的食庄仿佛因为这银铃般的嬉笑声而变得热闹起来。
在看清楚抱着孩子的身影后,赵长夏与曲清江的心底又生出了怪异的感觉,——颇有一种她们于这世间原来并不孤独的惺惺相惜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狼灭穿越的时候,年纪比嘴炮要小,但她穿越的时间线要早两年,所以两人的年龄是相近的。
现在这个时间线是秦腹黑生出泉儿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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