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武林說大也大,說小也就那樣,這些黑道或者說是綠林的所謂豪傑,互相之間哪怕有什麽恩怨,但多半是知根知底的,陳不疑之前殺的那個大漢姓熊,在漠北也是有名的人物,他幼時是被一頭母熊養大的,因此養出了一身神力,後來被他師父發現帶走之後,便以熊為姓,也因為這個,他對人命素來漠視,毫無憐憫之心,以吃人為樂,被人稱作辣手熊屠,他聽說之後,非但不覺冒犯,反而覺得名副其實,後來,大家便隻知道他叫做熊屠了。
熊屠在漠北也是有家有業的人物,陳不疑也沒有毀屍滅跡的意思,因此,熊屠死在一華山弟子劍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漠,一開始大家還以為華山清字輩的高手出來了呢,要知道,熊屠這家夥放到江湖上勉強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以前中原不是沒人跑大漠這邊行俠仗義,被熊屠幹掉的也不少,若不是一流的高手,誰能殺得了熊屠,問題是,哪個一流高手沒事找事,跑大漠這邊來刷存在感呢?
大家還在熱烈討論著熊屠是被哪個清字輩的高手幹掉的時候,陳不疑已經粗略打聽了一番漠北這邊有名有姓邪道高手的名字,一一找上門來了。
陳不疑遇到的第二個高手是狂沙刀林豪,比起熊屠來,他名聲可就好得多了,他不是熊屠那種一向獨來獨往的,卻是招攬了一些尋常的江湖人,甚至還有一些被部族驅逐的瓦剌韃靼人,聚集起來弄了個寨子,取了個名字叫做黃沙寨,以在商道上收保護費為生,若是遇上他,你拿出三成的財物,便能順利脫身,還能憑著他的名頭太平很長一段路。當然,若是遇上要錢不要命的,也就別怪他們不客氣,強奪這些人所有的財貨了,不過卻是少有殺傷人命的事情。
陳不疑聽說這人挺講江湖規矩,便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上門挑戰,林豪自然應了下來,他的刀法也是一流的武功,走的是快刀一路,頗有法度,取的應該就是大漠中的風沙之勢,施展起來如同飛沙走石一般,而且,林豪的內力也帶有一種炙熱之意,刀法一起,熱浪便隨著刀光鋪麵而來,換個尋常人對上,肯定就要手忙腳亂一番,而陳不疑卻是經驗豐富,很快適應了這個節奏,甚至猶有心思仔細觀察林豪的刀法,心中揣摩,手上也不放鬆。他原本就見識過劍宗的狂風快劍,與這刀法有些相似之處,如今心中互相印證,很快便胸有成竹,雖說依舊跟林豪對招,卻不過是觀看其招式,感知其內力了。
等到係統對林豪的內功心法和內力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林豪已經有些內力不寄,這也是這類刀法劍法的劣勢所在,施展開來對內力的消耗很大,因此,還真不適合長時間相持,陳不疑卻是窺得破綻,順勢一劍切入林豪的刀光之中,林豪雖說是邪道之人,但是並無多少明顯的劣跡,陳不疑對他也沒什麽殺心,因此,不過是輕巧地在林豪胸前一點,然後抽劍飛身而退:“林寨主,承讓了!”
林豪有些氣喘地收了刀,苦笑著看著自己胸前的破口,他可不是修煉什麽橫練功夫的,若是之前陳不疑的劍再深入兩寸,林豪這條命就差不多交代了,不過他也光棍的很,直接抱拳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跟陳少俠你比起來,我老林這把年紀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陳不疑也樂得給他一點麵子:“林寨主不過是一時大意,才叫小子僥幸得了手!”
林豪對此也不在意,這也跟陳不疑沒什麽殺心有關,說實話,對於陳不疑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武功,林豪倒是不是非常在意,說實話,少年英傑他也見過幾個,雖說未必比得上陳不疑,但是差得也不會太多,但是,那些少年一般就是空有一身高強的武功,沒什麽江湖經驗,一個個愣頭青一般,整日裏想著除魔衛道,正邪不兩立之類的事情,不像是陳不疑,明明年紀不大,但是行事老道,簡直跟老油條一般,叫他實在是有些咂舌,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多費口舌,他真不願意跟江湖上的那些名門正派弄出什麽齷齪來,他對自己如今的生活挺滿意,可不希望被一幫中原的正道人士打上門來,從此不得清靜,因此擺了擺手,說道:“陳少俠實在是過謙了,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老林也不是什麽輸不起的人!”
陳不疑心情也比較輕鬆,不過,他瞧了瞧係統對林豪內力的分析之後,還是多了一句嘴:“林寨主莫要嫌我交淺言深,林寨主內力深厚,不過其性炙熱,對經脈多有負擔,林寨主若是可以,還是逐水而居,調和一下內力裏的炎毒吧!”
林豪一愣,不過很快哈哈一笑:“陳少俠果然見多識廣,不過交了一次手,便看出了我這身內力的根底來,隻是若沒這身內力,我老林在這大漠早就葬身狼腹了!至於搬遷的話,更是不要提,我家小在這裏,兄弟們也在這裏,基業更是在這裏,至於活多久那又有什麽關係,活一日痛快一日便是了!”
林豪性情灑脫,何況草原大漠裏頭,哪有幾個人真的能活到壽終正寢了,橫死的不知有多少,江湖中人更是如此,林豪雖說不至於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對於死亡也沒有太多的恐懼之心,如今,他是一寨之主,寨子裏一時也沒有能夠獨當一麵的人物,他肩負著整個寨子的生死存亡,如何能夠為了一己之私,一走了之呢,因此,按他的說法,活一日是一日罷了,趁著自己如今還有些威名,先培養出個繼承人才是。
林豪沒有請陳不疑到寨子裏麵歇息的意思,哪怕林豪的確算是一方豪傑,但是終究名聲不好,在名門正派眼裏,脫不了盜匪一流,跟陳不疑有什麽交情,那是互相給對方找麻煩了,因此,不過是跟陳不疑聊了一番漠北這邊武林的情況,便各走各路,擺出一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架勢了。
陳不疑從林豪那裏得到的消息自然比他自個打聽出來的詳細多了,因此,離開林豪的黃沙寨之後,陳不疑騎著青驄馬,便按照距離的遠近一一找上門了。
林豪不是什麽死要麵子的人,雖說他跟陳不疑比武的時候,旁觀的也就是黃沙寨的人,但是,他輸給了一個華山年輕弟子的事情還是很快傳出去了。天底下哪來這麽多高手,再聯係到熊屠被殺的事情,漠北這邊自然都知道來了個硬茬子,有的暴跳如雷,恨不能直接將陳不疑殺之而後快;有的卻心中生出了一些怯意,他們對自家的本事心知肚明,雖說這邊民風彪悍,便是七八歲的小孩也有勇氣拔刀殺人,但是,武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這裏麵許多人就算原本是亡命之徒,但是家大業大之後,就比較惜命了,他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武功比熊屠,林豪還要強。看陳不疑的行事手段,對林豪這樣盜亦有道的,還是會網開一麵的,當然也不排除是陳不疑武功僅比林豪高一線,拿林豪也沒太多辦法的情況存在。
不過,很快,這個可能性被排除了,陳不疑離開黃沙寨的範圍不久,就遇上了一個倒黴鬼,這家夥在漠北也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卻是惡名,林豪跟陳不疑說起過這個人,他叫趙岩,原本也是某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不過卻僅僅是外門,沒得真傳,結果這家夥偷盜門中的至高秘笈,被發現後叛出師門,被師門一路追殺,他的行徑顯然已經不容於中原武林,幹脆便跑到了漠北,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追過來,後來他所在的門派被日月神教給滅了,他日子頓時清靜了起來,回頭幹脆托庇在日月神教之下,這些年也算是將秘籍上的武功練了個□□不離十,武功已經是一流的人物。
趙岩在漠北這邊的綽號叫做“笑麵梟”,素來是笑裏藏刀的人物,越是心懷惡意,臉上越是笑意盈盈。誰要是落到他手上,那就是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結局,曾經有人言語得罪了他,他當時不發作,回頭就將那人一家老小綁了,當著那人的麵,卸去了手足關節,扔在沙漠之中,活活被暴曬而死,連屍體也被禿鷲野狼分食,不得保全。而那人在目睹家小慘死之後,才被他零碎殺了,據說慘嚎了一天一夜才咽了氣。
這人臭名昭著,做事非常不講究,因此,即便是一幫邪道上的人,也不樂意跟他有什麽往來,生怕哪天莫名其妙糟了他的毒手。因此,他消息自然沒那麽靈通,硬是沒聽說陳不疑的消息,見到陳不疑的時候,還當是遇到了跑到漠北這邊來行俠仗義的愣頭青,打算好好玩弄一把呢,結果就踢到了鐵板,陳不疑聽說了這人的事情之後,對他頗為厭惡,因此,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因此,也懶得觀察記錄他的招式內力了,直接速戰速決,一劍取了他的性命。陳不疑殺了人,也沒有叫人暴屍荒野的想法,在給他收屍埋葬的時候卻是在他懷裏,搜出了他當年從師門盜出來的秘籍,打算叫係統記錄下來之後,回頭帶回華山,也算是補充一下華山的內功心法了。
陳不疑在漠北這邊掀起了好大的風浪,在好幾個邪道高手折在陳不疑手上之後,邪道上的人自覺不能坐以待斃了,得聯合起來,先下手為強。因此,當陳不疑到了事先約定的比武地點的時候,卻發現了埋伏。
陳不疑並沒有一頭撞進埋伏圈裏頭去,隔了一裏多路,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頓時勒馬停了下來,整個人也戒備起來,埋伏的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麽蠢貨,發覺陳不疑發現了異常,立馬從黃沙裏麵跳了出來,向著陳不疑襲來。
陳不疑可不是什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傻大膽,他頗具機變,他們訂下的比武地點卻是沙漠中的一座古城遺跡外麵,不過,這座古城早就被風沙侵襲淹沒,隻剩下一些斷壁殘垣留在原地,陳不疑見狀,當即從青驄馬上飛身而起,往古城方向奔去,到了那裏,隻要占據了有利的地形,他便不必擔心被太多人圍攻,導致施展不開了。
埋伏在那裏的一幫人見了,自然也明白陳不疑的心思,有輕功好的直接追上,想要拖住陳不疑,陳不疑並不戀戰,頭也不回,反手就是幾劍,將那幾人暫時逼退,說白了,這些人雖說組成了聯盟,平常未必關係有多好,更有許多人互相之間其實是競爭關係,因此,自然也不可能出盡全力,都指望著別人出力,自己在一邊敲邊鼓,落點好處。因此,陳不疑那幾劍刺來,幾個人都沒有直麵這位劍術高手的意思,生怕自己吃了虧,當即揮舞著自個的兵器,回護自身,腳下也停頓了下來。而陳不疑那邊卻是虛晃一招,在幾個人的兵器上借了借力,頓時速度更快了三分,此消彼長之下,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衝入了古城之中,他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古城的地形,很快找到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地方,直接飛竄過去。
陳不疑剛剛隱入古城之中,就有人也衝了進來,他們也擔心陳不疑抽冷子給他們來個狠的,說實話,一個不講規矩的高手哪怕對於頂尖的那撮人來說,也是比較叫人頭疼的,偏偏是他們這邊先壞了江湖規矩,一群人跑過來埋伏圍攻,因此,陳不疑跟著不講規矩,暗中行事也就沒什麽可以指摘之處了。
古城並不算大,裏麵還有一些破敗的屋子,多半是石頭的,畢竟這麽多年下來,如果是木頭或者是別的什麽材質,早就腐朽風化了,唯有石頭還能夠在這大漠的風沙中留存一些痕跡下來。
一群人衝入古城之後,都不敢貿然上前,之前折在陳不疑劍下的那些高手已經證明了人不可貌相,陳不疑雖說年輕,但是手底下的功夫,卻是了得的很,因此,一個個都打著讓別人衝,自己在後麵撿便宜的主意,拖拖拉拉不肯上前,一群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分頭搜尋,這古城殘存的地方也就這麽大,一個大活人能藏到哪裏去呢?
陳不疑隱在暗處,整個人的氣息幾乎完美地融入了古城之中,如同自身就是這古城中的一塊石頭一般,他屏息凝神,五感提升到極致,很快聽到了一陣緩慢輕盈的腳步聲,他心中默默判斷,不過是六個人,頓時下了決心,飛快地從藏身之處掠出,手中的長劍抖出了七個鬥大的劍花,赫然是一招“一劍化七星”,卻又有些似是而非,七朵劍花虛實不定,又能隨意化實為虛,或者化虛為實,不過,他麵對的也不是庸手,一個個起碼留了七分的力氣放在保護自身上,因此,陳不疑的這一劍不過是讓六個人各自跳開,卻是分毫無傷,一個人立馬高呼一聲:“人在這裏!”說著,揮著手中的熟銅棍就向著陳不疑攻來,這人的武功不過是二流,陳不疑麵色不變,手腕一抖,一招“西風殘照”揮出,卻是之前在古墓所看到的一招全真劍法,他多年浸淫劍法,看過之後,使出來也容易得很,而且很快得了其中的幾分真意,這會兒一招使出,卻是帶著一種落拓蕭索之意,真真是帶了幾許書生風流之風,這般劍法在行家眼裏自然是要擊節稱讚,但是那握著熟銅棍的人卻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這看起來幾乎有些溫柔的一劍,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抹過了他的脖子,一腔獻血濺出,卻沒有半點沾到陳不疑的身上,因為陳不疑一劍揮出,就知道了結果,然後轉身對上了另外三個剛剛逼近的人。
全真劍法很多是王重陽在戰陣中悟出,因此,雖說許多變化精微,卻也有不少應對群攻的招式,陳不疑一招“橫行漠北”使出,氣象立馬大不相同,竟是充斥著慘烈的沙場氣息,一劍揮出,便奪人心神,那三人頓時氣息一滯,招式也停頓了半息,頓時叫陳不疑抓住了空隙,劍尖急顫,一人便被擊中了肩頭要穴,不由手上一麻,握不住手中的精鐵錐,而另外兩人也紛紛被打中了穴道,趁著三人受製,陳不疑也不管這幾人到底是何等品性了,不顧身後傳來的風聲,劍光一閃,三個人幾乎同時喪命,而陳不疑自己卻是順著方向向一邊掠去,而長劍也是反手揮出,隻聽到“叮叮當當”幾聲,幾根鋼針被長劍擊落,而陳不疑又轉過身來。
僅剩下兩人了,這兩人見暗器無功,頓時生出了怯意,一個人口中喊道:“小子,看招!”說著,袖中飛出一個香瓜大小的流星錘來,這流星錘卻是虛晃一槍,不過是在陳不疑麵前飛了一圈,然後,這人已經收回了流星錘飛快地跑了,他身邊那人卻是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不疑已經麵露冷笑,然後毫不留手,一劍直接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解決了五個人之後,陳不疑也不去追那個剛跑掉的家夥,再次退入了隱蔽處,並且快速移動到了別處,剛剛不過是盞茶的時間,他一口氣殺了五個人,實在是用了不知多少心力,這會兒一邊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用心調息起來,恢複內力。與混元掌不同,混元掌施展開來,回氣極快,可是劍法卻無這般效果,陳不疑琢磨了一下,回頭還得參考混元掌推演出一套混元劍法來,要不然,遇到這種很容易陷入拚消耗的情況,施展別的劍法就有些不智了,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還是得先應付一下外麵那群人才行。
這次圍攻陳不疑,隻怕漠北武林這邊出動了幾乎一半的人手,這邊又沒有什麽正規的武林門派,又不是什麽繁華之地,別把江湖人想得跟苦修士一半,漠北這邊太過荒涼,別說新鮮的果蔬了,很多時候,想喝點水都難,哪怕他們能夠從商隊那裏獲得大量的財貨,平常也能從草原上那些部族那裏交換牛羊什麽的,但是論起享受,那可真是差遠了,因此,若是有別的辦法,一般人還真不樂意耗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隻不過,這邊的人多半不為中原武林所容,很多還是官府那邊掛了名的通緝犯,回去之後,隻怕沒幾天就得橫屍街頭,因此,漠北這邊要說起來,真正的一流高手,能湊個幾掌之數就不錯了,這次這些人雖說也來了幾個,但最多的其實還是些二流三流的人物,因此,陳不疑才有信心借助這古城的地形,將這些人盡數擊斃於此。
陳不疑很快遇上了另一夥人,這幫人剛剛損失了兩個,就有人叫道:“點子紮手,大家夥暗青子招呼!”一邊說著,就是幾把飛刀飛了過來,另外幾個人頓時醒過神來,他們這些人在江湖行走,誰不帶上點暗器什麽的啊,因此,一下子,亂七八糟的什麽鐵蒺藜,飛針,飛鏢,鋼釘什麽的都向著陳不疑而來,陳不疑揮劍剛剛擋下了一批,又是一批飛了過來,正急躁的時候,忽然心中流過了獨孤九劍中的破箭式,陳不疑雖說沒有真正修煉過獨孤九劍,但是卻也仔細看過其中的口訣,甚至不自覺地揣摩過,他本在武學上頗具天賦,又因為其來曆問題,在這上頭頗有些心無旁騖的癡意,雖說沒有正式修煉,但是其實卻是藏在他心中,隻是自己不覺而已。就像是老頑童周伯通,看過了九陰真經之後,在無意中就學會了其中的武功,道理也是相通的。
這會兒陳不疑心中破箭式的精義流過,手中劍法隨心而變,頓時變得有些莫測古怪起來,那些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的暗器不僅被盡數接住,還被反彈了回去,頓時在場那些人一片哀嚎。
這些人會的暗器手法也不過是尋常,若非暗器太多,對上他們用上破箭式簡直是大材小用,不過,效果也非常明顯,這幫想要走捷徑的家夥被自個的暗器放倒了,陳不疑從容上前,一劍一個,將他們盡數擊殺,雖說也有人想要垂死暴擊的,結果卻並未給陳不疑帶來什麽麻煩,因為係統的緣故,陳不疑習慣了觀察敵手的肌肉骨骼狀態,對方下麵有什麽動作,沒準他比他們自個都清楚,因此,這些人不過是徒費力氣而已。
陳不疑見識了獨孤九劍的威力之後,心中不由暗歎,難怪劍宗出了個風清揚,叫氣宗寧可使出下作手段,也要將風清揚調離華山了,這獨孤九劍簡直是作弊啊!陳不疑懷疑,獨孤九劍的破氣式若是領悟到一定程度,說不得真能破開先天罡氣呢!陳不疑來不及多想,他又聽到了快速逼近的有些淩亂的腳步聲,當即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陳不疑對獨孤九劍有所領悟之中,也不會死撐著不用,獨孤九劍在群攻上實在是有著先天的優勢,有了這等劍法,陳不疑簡直是如虎添翼,他依舊如之前一般,隱在暗處,然後遇到一夥兒便直接出手。
古城就這麽大,幾批人在陳不疑手上差不多全軍覆沒,立馬這群人就發現了不對,有人頓時生出了退意,結果很快就被人說得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上了,人家說得也很有道理,陳不疑明顯是跑過來挑漠北武林的山頭的,估計要一家家挑戰過去,誰能夠逃得掉呢,與其回去之後心驚膽戰,跟老鼠一樣打地洞不敢冒頭,不如這會兒齊心協力,將陳不疑幹掉,一了百了。
因此,陳不疑殺了二三十個人之後,原本分散在古城中的那幫邪道之人很快就匯合到了一起,在古城裏麵一寸寸搜寻起來。陳不疑見狀,也知道想要像之前那樣分而擊之是不成了,他看到那邊一下子集中了六七十個人,烏壓壓往自己隱藏的地方來了,隻是這些人一方麵麵和心不合,多半都是獨來獨往慣了的,也沒什麽聯手合擊的經驗,不過就是一幫烏合之眾而已,換成一幫士兵組成戰陣還差不多;另一方麵,這裏頭一流高手不過是四五個,剩下的都是二流三流的人物。隻是蟻多咬死象,雙拳難敵四手,陳不疑哪怕有獨孤九劍呢,麵對這麽多人,也有些麻煩。
陳不疑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他之前幹掉了那些人,卻也從那些人身上弄到了一些戰利品,這會兒琢磨了一下,卻是脫下外袍,內力一鼓,將外袍向著一個方向拋去。
外麵的人隻看到一陣黑影掠過,頓時有人就自覺找到了陳不疑的蹤跡:“那小子往那邊去了,快追!”說著,一幫人拔腿就往外袍飛過去的方向追去。
陳不疑見那些人轉了方向,臉上神情不變,等到那些人靠近之後,手上一揮,一把鋼針就飛了出去。華山派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暗器法門,不過是幾個帶藝投師的弟子帶過來的一些粗淺的把式,華山派又自詡名門正派,又是全真教一脈相傳的脾性,對暗器嗤之以鼻,卻不想想,當年王重陽傳下的法門裏頭,也是有暗器的手法的,但是後人一直不學,隻學什麽劍法掌法,暗器手法自然也就失傳了。陳不疑在古墓中卻是看到了兩派的暗器手法,這會兒就是按照古墓冰魄銀針的手法將鋼針擲出。
當年赤練仙子李莫愁橫行江湖,起碼有一半的威名落在這冰魄銀針上,固然是冰魄銀針上的毒難以拔出,但是,再劇烈的毒性,你打不中不也是白瞎嘛,可見這冰魄銀針的發射手法也有獨到之處。陳不疑拿的鋼針卻是從之前那夥向他發射暗器的人身上找出來的,弄了不少,看針頭藍汪汪的,就知道這些人在鋼針上淬了不知道什麽毒素,陳不疑也不多管,這會兒也到了這些人自食惡果的時候了,一把鋼針擲出之後,又是一把。
人多也有壞處,在這種情況下,聽風辨位顯得比較困難,尤其冰魄銀針手法奇特,好歹也是當年曾經跟王重陽齊名的林朝英創出來的手段,哪有那般容易避開擊飛,陳不疑雖說是初次使用,但是,使用之前就用係統模擬過肌肉還有勁力的用法,因此,這會兒施展出來,簡直跟練了好幾年一般,一把鋼針,就放倒了七八個人。
陳不疑不知道這鋼針上淬的什麽毒,卻是有人知道的,立馬就有人叫了起來:“該死的,快躲,這是王老三的蠍尾針!”
大漠裏頭毒物其實不少,這蠍尾針顧名思義,用的毒的主料便是沙漠中的毒蠍尾巴上的毒液,另外,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毒素,中了這個,當時不會死,卻是疼痛麻癢難忍,中毒的地方很快就會麻痹,難以動彈,因此,王老三雖說不過是個勉強才算二流的人物,但是靠著這蠍尾針,卻在這漠北武林占據了一席之地。可惜的是,遇上了領悟了獨孤九劍的陳不疑,自家的暗器,叫自己給嚐了,還沒來得及解毒呢,就叫陳不疑一劍割斷了頸動脈,丟了性命。
見對麵那幫人一個個手忙腳亂,陳不疑卻是好整以暇,以逸待勞,反正就是躲在暗處,暗器不要錢一樣往外扔,的確不要錢,反正都是他從別人身上搜來的,知道的暗器手法都換了一圈,漠北這些家夥,一個個都陰損得很,暗器上少有不淬毒的,這會兒卻是叫那些人叫苦不迭。
等到陳不疑搜刮到的暗器用得差不多了,外麵那邊也就隻有不到十個人還站著了。
“小子這暗器手法倒是有些看頭!”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身形消瘦有如一根竹竿,整個人看著有些陰沉的中年人陰測測地說道,“華山派卻是沒這個手法,你小子偷學旁門的功夫,你們華山的長輩知道嗎?”
陳不疑笑吟吟地說道:“前輩卻是多心了,我華山傳承數百年,暗器手法還是有幾種的,隻是,長輩們武功高強,行事也是光明正大,不屑於用這等小道,平常也不許晚輩們行走江湖隨意使用,隻是晚輩卻是武功平平,今兒又不慎陷入這等境地,隻得事急從權了!”
“小子嘴倒是硬!”那些人心裏也不確定,沒錯,華山派當年也是頗有威名,跟少林武當也能平起平坐,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華山如今也是如日中天,正是昌盛的時候,誰知道藏了多少底牌呢,因此,也不跟陳不疑打什麽嘴上官司,直接就是說道,“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手上的功夫是不是也一樣硬!”
陳不疑也不生氣:“那就請前輩品鑒一下便是!”說著,飛身而出,一招“天紳倒懸”使出,明明是簡單的入門劍法,卻是神完氣足,氣勢凜然,那人頓時知道陳不疑的確是名副其實,不是什麽靠著僥幸運氣就混到現在的,因此,神情也是嚴肅起來。而另外一些人卻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雖說擺出了一副上前助陣的模樣,卻隻是在邊上鼓噪,卻是不肯真的使多少力氣。
陳不疑心中冷笑,這幫人各有心機,要說起來,沒準互相之間還有些仇怨呢,這會兒哪能真的摒棄前嫌,共同應對陳不疑這樣的毛頭小子呢!何況,這中年人光看麵相,就是個陰森刻薄的人,相由心生,若沒意外的話,這種人在漠北也是不知道有意無意得罪了多少人的貨色,要不是武功高,早就被人敲悶棍了,這會兒隻怕一個個都等著他跟這人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呢!
陳不疑心中有了想法,雖說留了三分精力,防備旁人偷襲,其他的精力,都放在了與這陰沉中年人對敵上。這中年人的兵器卻是一根鐵鞭,招式算不上精妙,卻是力大招沉,而且頗有些詭異的招數,陳不疑如今四麵皆敵,自然懶得跟這人多加糾纏,因此,直接運起了破索式,那中年人頓時發覺陳不疑的招式變得怪異起來,而且每每都能抓住自己的破綻,叫他不得不中途強行變招,結果陳不疑那邊劍身不過是一蕩,又指向了自己的要害,他隻得揮鞭回護,不過幾招時間,就落入了下風。
“老霍這家夥竟是被那小子壓住了,這怎麽可能!”周圍幾個一流高手眼力何等高明,立馬發覺了不對,各自心中盤算了一番,互相之前使了個眼色,知道不能任由陳不疑將那中年人擊敗了,若是都想著占便宜,沒準自己也得栽進去。因此,一個個也不裝模作樣了,各自揮動自個的拿手兵器,加入了戰局之中。
陳不疑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獨孤九劍本就是遇強則強的劍法,從來隻有進攻,不需回守,遇到庸手,這劍法壓根就是明珠暗投,壓根發揮不出威力來,結果這會兒麵對幾個一流高手的圍攻,陳不疑頓感壓力陡升,但是手中的劍法也愈發精妙起來,往往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在幾個人的圍攻中竟是顯得遊刃有餘起來,心中獨孤九劍的總訣緩緩流過,他隻覺豁然開朗,這等劍法哪裏是隨隨便便參悟就能悟出什麽名堂來的,若是不進行實戰,那不過就是紙上談兵而已。
陳不疑手上招式愈發古怪,但是也頗為精妙,他胸中豪氣大盛,隻覺不吐不快,口中頓時發出一聲長嘯,長劍揮灑之間,一個用判官筆的就被一箭刺中手腕,判官筆掉落在地,不等他後退,陳不疑就是一劍刺入了他的咽喉,他口中發出“咯咯”兩聲,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一個水準差不多的人死在當場,圍攻陳不疑的人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他們對陳不疑的劍法已經生出了恐懼之心,一個人一邊躲避陳不疑刺向他神門穴的劍尖,口中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麽劍法,絕不是華山派能教出來的!”
陳不疑卻是冷笑不語,獨孤九劍被風清揚傳給他的事情,他打算爛在肚子裏了,要不是遇到了這幫不要臉的家夥,他還真不會使出來,陳不疑為了防止事情傳到華山去,心中已經將這些人判了死刑,反正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死了也是為社會除害,陳不疑對此心安理得。因此,手上劍法更是變幻不定,如同羚羊掛角一般,顯得渾然天成,這些人互相之間配合並不默契,有的時候出招純粹是給旁邊的人添亂,這也給了陳不疑可趁之機,不過十幾招的時間,又有一個人被陳不疑一劍刺中了肩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劍尖上挑,直接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條口子。
這群人本就是臨時湊到一起,一個個自私自利,見又有人死了,頓時生出了退意,想要逃跑,口中還要喊句聽起來挺義正言辭的話:“點子紮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撤!”
陳不疑哈哈一笑:“想跑,跑得了嗎你們!”說著,長劍一抖,頓時封住了場上之人的退路,這些人心中有了怯意,出招自然也沒了那股子氣勢,甚至顯得畏手畏腳起來,陳不疑這邊卻是妙招迭出,此消彼長之下,不過是一刻鍾的功夫,這群人已經是全軍覆沒。
陳不疑這一戰,漠北武林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