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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啦!”程姝瑶兴奋地唤了声,遂率先夹起一片蔬菜,还不忘招呼大家动筷,“先吃素的,肉类可以再煮煮……”
这般说着,程姝瑶便将涮菜放进自己的小碗中,蘸了些酱料,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大呼过瘾。
顾锦宁她们几人,也学着她的动作,蘸着酱汁吃起来,不过动作比程姝瑶的文雅许多。
食物甫一入口,先是又麻又辣的冲击感,再后来便是酱料的鲜香,瞬间众人脸色各异。
“好辣……”窦靖晶感慨了句,手下动作却未顿,又伸筷向锅中夹去。
李黛若也是被辣得够呛,忙不迭端起酒杯顺了一口,抿着唇不说话,小脸儿通红。
早前备菜时,顾锦宁便猜到这顿饭不清淡,现下吃到了,还是忍不住说道:“没想到竟会这样辣。”
“哈哈……就是要吃这个味道啊!”程姝瑶嬉笑看向她们,见魏澜倒面色镇定,不由诧异道,“魏小姐倒是能吃辣。”
魏澜点点头,解释道:“许是因为我家那边口味重些,平日里也会食辛辣之物。”
“那你就多吃些,”程姝瑶夹起一片裹着辣椒末的牛肉,朝魏澜努努下巴,“喏,这个叫麻辣牛肉,可好吃了,你快尝尝。她们肯定是无福享用了,那就咱们俩一人一半罢!”
说罢,程姝瑶便咬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情,看得一旁的李黛若目瞪口呆,惴惴地问道:“程二小姐,那上面可是有很多辣椒的,也能……一起吃吗?”
“当然是一起吃啊!”程姝瑶点头如捣,遂又贴心地添了句,“你若觉着味道重,就别吃这个和青菜了,吃些别的。”
随后她又想起旁的,转头对顾锦宁说道:“我之前同你讲的隔层,就是为李姑娘这样不能吃辣的人着想,如果有那层东西隔开,锅里就能放不同的汤汁了。”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很周全了。”顾锦宁恍然。
“不过,虽然辣些,但不知怎的,倒教人越吃越想吃。”窦靖晶笑着道。
众人又看了看李黛若,见她虽是辣得皱着脸,却也是没有停筷,不由也皆感慨起这食物的奇妙来。
“不如我来提个酒罢?”魏澜端起酒杯,抬腕朝大伙儿作邀,“多谢顾小姐邀请我们前来,还有程二小姐的奇思妙想,咱们今儿才有机会能吃到这稀奇的食物。”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程姝瑶边碰着杯边说道:“我也是惦记了许久,这些都是锦宁操心准备的,不然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吃上这口儿。”
窦靖晶也笑着道:“顾小姐和程二小姐真是要好得紧,我们瞧着也觉得羡慕。”
喝了口酒,程姝瑶挥手道:“别叫我‘二小姐’了,今日你们跟我同桌吃了火锅,以后你们就都是我的朋友了,叫我姝瑶就行。“
说着,她圆眼睛转转,又嘀咕了句:“这‘二’小姐,我听着总像是骂人的。”
几个姑娘愣了愣,又皆捂嘴偷笑,魏澜忍不住道:“总听人说,姝瑶与旁人不同,今日接触了,才知你确实有趣。”
这般围炉聚饮,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喝着桃花酿,渐渐的,几人竟有些微微发汗,连炭盆都可不用了。
待锅下的炭火没有那么旺了,顾锦宁便吩咐丫鬟,换了几块新燃的炭塞进锅下,再添了些沸水进锅中。
不多时,锅里的汤汁又重新沸滚起来,众人又是一番感慨这锅子的妙处。
顾锦宁吃了片涮羊肉,想了想,对程姝瑶说道:“今日我才知晓你当初说的,‘冬日吃才最好’是何意。”
“确实是,平日里哪怕用着地龙,也没吃这一锅涮菜热乎。”魏澜也赞同道。
程姝瑶听了,颇为得意地道:“那当然了,吃了这顿,以后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我保证,你们都会对这味道念念不忘。”
“只不过……以后我们若是再想吃,也只能想想了。”窦靖晶说着,似乎有些遗憾。
顾锦宁看了程姝瑶一眼,见她点了头,便开口说道:“其实,我与姝瑶商量过,若是今后有机会,打算一起开间食肆,就卖这吃食。”
桌上三人愣过后,面上又浮起欣喜的神情,似是极赞成她们的想法。
“这样最好,以后我们不用等着锦宁的帖子,想吃的时候便能吃到了!”魏澜嬉笑道。
窦靖晶点点头,略一沉吟,便开口道:“锦宁,我哥哥也开了间酒楼,若你到时有需要帮助的,可以与我说。”
被她一提醒,魏澜眼睛亮了亮,道:“既然有这样好的想法,若是你俩不介意,不如让我也参与一份怎么样?”
“魏小姐也有兴趣?”顾锦宁微怔,迟疑道,“我与姝瑶倒不在意有人参与,不过魏小姐家不是在滦州?”
“自然是有兴趣!”魏澜性子直率,想起她们也许对自己并不很了解,便解释道,“我家虽然在滦州,但主要是我父亲和兄长在那儿。滦州冬季长,所以我与母亲常住在汴州城的宅子,每年夏天才会回滦州看看。”
顾锦宁这才想起,早前程姝瑶在信中提议邀请魏澜,她还诧异怎的魏澜没回滦州,留在了汴州城,原来其中还有这层缘故。
随即顾锦宁便笑着应承道:“既然魏小姐有意,我和姝瑶自然欢迎。”
正说着,身旁的窦靖晶也开口道:“那不如,也加我一份?”
见众人皆诧异望着自己,窦靖晶便浅笑道:“我哥哥整日忙着酒楼的事,只有我一人闲着,平日也没什么朋友,想着若能与你们一起开间食肆,也算是找了件差事做,不至于太无趣。”
程姝瑶闻言,忙点头道:“那敢情好啊!如果你能让你哥哥来做掌柜的,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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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慕白双腿渐渐恢复知觉,顾锦宁便让他每日尝试简单的下肢活动。
恢复肌腱是很缓慢的过程,顾锦宁根据他的情况,制定了一套逐步增进的复健方案。
开始时是病人坐着,在脚下放置圆形木轴,双脚前后滚动,以使关节运转,让久未活动的下肢与身体协调适应。
等下肢逐渐能灵活踩踏滚轴后,再尝试拄双拐站起,坐卧太久的病患,突然站起身体仍很虚弱,因此此时不需练习行走,仅是让双腿习惯站立的感觉。
后又加入承重和弯曲复健,病人拄拐对墙站立,脚尖抵住墙壁,尽力弯曲膝盖碰墙,拉伸萎缩的肌腱。
待骨骼肌体能适应承重后,便可以尝试用双拐行走,而后才能再用单拐,最终完全脱离外物,独立行走。
这些动作对健康之人固然简单,但对于身患腿疾的患者而言,做每个动作都会牵动阻塞的筋脉,往往仅尝试一下就会疼得咬牙,遑论日日坚持,还要尽力将动作做到位。
若是敷衍了事,或者没有按要求做够时间和次数,第二日再进行时疼痛会更甚,甚至会有复健成果倒退的可能,所以施针只是拔毒和疏通体内经脉,真正决定患者康复效果的,还在患者自身。
好在苏慕白意志坚韧,且日日严格谨遵顾锦宁的医嘱,复健过程中,从未让顾锦宁操心过,康复得很好。
若病患不听话或不懂吃苦,再好的医术也只能回天乏力。
虽眼下仍需要借拐杖辅助,却也已是很大的治疗进展。
作为一个十足富贵人家的子弟,苏慕白身上丝毫见不到纨绔之气,反而待人温润,奉己严苛,顾锦宁与他接触得久了,也渐渐明白他为何能受天下文士的敬重。
这样的人,自身文采斐然,却不恃才傲物,对他人行君子之道,凡与他相交过的人,应当都会被他的人格所折服。
因此有时施完针,若苏慕白想与她说话,她也会陪着闲聊几句再走。
只是基本都是苏慕白在说,她安静地听,很少会说自己的事。
苏慕白起初还有些高兴,但与顾锦宁接触后,却也感觉出了她的疏离。
而且她从未问起苏家下毒之人可有眉目,心里便明白,她是有意避讳与他深交。却也不点破,只是偶尔顾锦宁走后,他会在屋子里独自呆坐一会儿。
眼见苏慕白的情况愈好,经脉中的毒也尽数拔去。
这日,顾锦宁将医针拔出后,淡笑对苏慕白说道:“恭喜苏公子,从明日起我就不用来了。今后你只需每日坚持行走,逐渐延长脱拐行走的时间,应当要不了多久,就可完全脱离借助外物。”
顾锦宁是真心为他高兴,也觉得自己终不辱净空大师教导,能靠己力救治病患了。
苏慕白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庆幸终于可以摆脱苏家之事,勉强牵起嘴角道:“是我要谢你仗义医治才对。”
顾锦宁熟练地将医针收起,未瞧见他眸光转黯,平静地道:“苏公子不必谢我,医治前我便说过,只是图财罢了。”
苏慕白心口紧了紧,这般敷衍的借口,初见时他就未信。
堂堂国公府嫡长女何至于要靠行医求财,她主动提财物,无非就是不想挟恩裹报,让苏家欠她恩情,也不想让苏家认为她是以此故意结交。因此初见时,苏慕白便想到了其中缘故,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特别。
再加上有其他顾虑,现下怕是真的要钱“货”两讫了。
苏慕白见她面色始终淡然,只顾着俯身收拾行医之物,犹豫一番,终是问出了口:“锦宁,日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
顾锦宁手中未顿,说道:“许是不太可能了吧。”
“那……我等下送送你。”
苏慕白怕她拒绝,又缀了句:“你医治我这么久,我还从未送过你,这是最后一次,理应相送。”
顾锦宁这时才听出他嗓音微哑,便给他递了杯茶道:“也好。”
苏慕白望着端杯的白皙手指,最终苛礼地让自己的手未触碰到。
他接过茶,未立刻喝,低眸看着杯中清茶,轻声说道:“我家中之事……已有些眉目了,我也已做了万全打算。若不能一击必中,也绝不会牵出你。”
说罢,不待顾锦宁说话,抬腕饮尽。
温茶入喉,微苦,却笑得温暖。
“走吧,我送你。”
纵然拄拐行走,苏慕白仍是身姿风清月朗,翩翩如玉,偶尔顾锦宁开口说几句话,叮嘱日后注意之处,他便会侧过头看着她,眉目含笑。
顾及他行走不便,顾锦宁脚步也比平常慢了些。
并非她待人无情,当苏慕白说出她的顾虑时,她就明白对方是心知她有意疏远的,确实感激他的体贴周全。
只是,抛去明哲保身不谈,她的确也未曾想过要与苏家交好。
许是她执拗,始终认为行医乃是救治他人的本分,为何要牵扯出人情来?
至于苏慕白有意相交,她可以察觉到,却只当是病愈患者与医者的亲近之情。前世她随净空大师治愈的百姓,感恩报答之情更甚,她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苏慕白从始至终,从未谈及男女之事,言行如君子。
顾锦宁也不至于会自视甚高到,一个名满天下的公子能对小姑娘动心。
春桃跟在两人后面,心里为小姐高兴,这桩心事终于了了。但不知为何,看着苏公子笑得温润,又莫名为小姐觉得有些遗憾。
饶是走得再慢,路也有尽时。
三人行至书院门口,纵有不舍,终有一别。
“苏公子不必送了。”
苏慕白轻颔首,停住脚步,笑着道别:“那……再见,锦宁。”
顾锦宁福了福,便带着春桃离去,苏慕白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夏风微燥,白衣轻拂,却始终立在原地。
却说另一边,顾锦宁跟春桃二人才出书院,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前面街角处探出个小脑袋,两人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