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珏醒来时天才微微亮,昨晚弄到很久,程叶熏很困,洗完澡出来就抱着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人连窗帘都忘了拉上。
他醒得早,但睡得还不错。房间有点暗,熹微一点晨光潜入室内,腰间被人抱着,陆怀珏一偏头就看到还在熟睡中的程叶熏的脸。很安静,温顺得像一只小羊。呼吸很浅,眼皮阖着,睫毛卷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久久没有动一下。
他就这么盯着程叶熏的睡颜看,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程叶熏总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或许是他性子里的温柔沉静,让陆怀珏觉得安心,可以不去想任何事。但他又不止温柔沉静,他漂亮、耀眼,很会撒娇,待人很好,还很容易感动。
陆曼春大学时曾看到他一次次拒绝前来示好的人,整个大学读完,都没见他谈过几场恋爱,她不解,为什么不试着谈一下?工作了哪有人愿意花时间陪你恋爱啊。
陆怀珏不以为然,和不喜欢的人谈不也是在浪费时间,还是两个人双倍的时间。
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没有。
他想起陆曼春后来啧啧两声,说,迟早让你尝尝爱情的苦头。
可是和程叶熏结婚以后,哪还有苦头吃。好像舌尖永远抵着一颗蜜糖,程叶熏和他说话,甜一下,程叶熏和他靠近一点,甜一下,程叶熏亲他一次,甜一下。简直快要溺在糖罐子里了。
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等到外面阳光照进来,程叶熏才渐渐醒来,眨了几下眼睛,发觉自己被搂在怀里,再一探出头,陆怀珏神色清明地看着自己。
他早就醒了。
程叶熏意识到这一点,耳朵红了。想起昨晚上被反复折腾,换了好几个姿势,大腿根处、腰腹间都还有酸痛的感觉,脸上更是一片烧红。他扯过被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往被窝里躲,又被陆怀珏大手一把捞回来,“躲哪儿去?”
“你怎么没去上班?”程叶熏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刚醒来整个人软乎乎的。
“这就去了。”
可也没见着人动弹。
“再不起要晚点了。”
过一会儿,陆怀珏整个人把程叶熏拥住,头埋进他的肩颈里,蹭了蹭,有些硬的短发擦过程叶熏的下巴,不情愿地开口,“……不想起了。”
-
程叶熏今天也要上班了。
陆怀珏送他去培训学校,趁程叶熏下车前讨了一个吻,又定定地看他一会儿。
“怎么了?”
陆怀珏一本正经,“下次不弄那么久了。”
出门的时候才发觉程叶熏有点不舒服,一问才知道是腿根酸。
程叶熏脸上又是一阵红,又羞又恼,“……你还说!”
于是气呼呼地甩了车门。
陆怀珏没忍住笑意。
都说谈恋爱让人降智,降没降智程叶熏不知道,反正一天到晚还挺想那人的。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想。
连辅导班的小孩都发觉程叶熏不一样了。
宋航练完钢琴准备走的时候,又喊他一声,“老师你结婚了吗?”
程叶熏惊,“你怎么知道?”
宋航指指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啊,程叶熏这也才反应过来,弹琴的时候忘了摘了。
“老师结婚了感觉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就是……”宋航想想词形容,“氛围不一样,就感觉老师整个人温柔好多,还会偷偷笑……”
宋航想了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走之前嘿嘿笑两声,“祝老师幸福!”
程叶熏点点头回应,等学生走完了才慢慢从学校出来,陆怀珏的车就停在路对面,在等他。
当然陆怀珏也有接不了的时候,工作实在忙,程叶熏就去他的公司找他。
陆怀珏让林助理下来接他。
林助理一见程叶熏,又想起上次错认的囧事,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可再也不敢怠慢了,只得厚着脸皮上前恭恭敬敬地问好,“陆、陆太太好。”
程叶熏见他这样,没忍住笑了一下,“林助理好。”
两人乘着专用电梯,林助理谨慎小心的模样让程叶熏不太习惯,“你,你别这么客气。”
“这是我的职责。”礼数还是要有的。
陆怀珏正在开会,林助理就把他安顿到总裁办公室,让秘书安琦陪着。
办公室称为豪华套间也不为过,程叶熏想着陆总裁办公的环境真是好,巨大的落地窗使得整个空间宽敞明亮,整个城市的面貌尽收眼底,连心境都开阔许多,容得下全部的野心。
程叶熏看了一会儿又坐回沙发,安琦显然比周助理有眼力见,一边礼貌地陪程叶熏聊天,一边思索着原来这就是总裁喜欢的人。
所以之前陆总让她列一份追喜欢的人的清单,是给这位用的。她当时听到任务时当场愣住,秘书还有这工作要求?
安琦给他泡的咖啡他没有喝,明白了下次陆太太再来的话,不应该准备咖啡。
过了十多分钟,陆怀珏从开完会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交给安琦,“整理一下,下班前给我。”
安琦接过,欠了下身,照例去给陆总裁泡一杯手磨咖啡。离开办公室顺带关上门,门快要合紧的瞬间,看到陆总裁把程叶熏压在沙发背上亲吻。
……啧。
陆怀珏工作的时候程叶熏就等着,后来觉得无聊了就坐在陆怀珏对面,也不打扰他,就乖乖趴在桌面上看他工作。
陆怀珏工作起来容不得半点懈怠,冷着脸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目光在电脑屏幕和桌边成堆的文件夹里来回转,手也不闲着,签字、记录,偶尔端起咖啡喝一口。
抛开这些不谈,程叶熏一直觉得陆怀珏的样貌也是优秀的。五官锋利挺拔,棱角分明,这长相实在让人难以忽略,还算是程叶熏喜欢的类型。
“陆太太。”
“嗯?”程叶熏应一声。
“我看下次还是不要等我了。”
“为什么?”
陆怀珏的视线还落在手里的合同上,洋洋洒洒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眸看向对面的人,“你在这里,我实在无心工作。”
读一遍合同余光又在看那人在干什么,在给谁发消息,又笑什么,看自己做什么。一来二去,合同只得又读一遍。有史以来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工作效率。
心思全被这人给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