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找到这里，看样子是有几分本事。”
季忠脸上的笑容显得怪异的很。
“我这人向来最讨厌被阴沟里的老鼠盯着了，自然得来看一看。”
“年纪不大，口气挺大是。”燕初渺的话并没有激怒他。
“废话真多。”燕初渺不耐的轻啧一声。
她目光将这昏暗的地下室扫了一圈。
“这地方着实让我不喜，倒不如直接毁了……”
“那么先从这里的阵法开始吧。”
她说前面话时，季忠毫无反应，看燕初渺的目光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可当燕初渺后面的话出来了。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不淡定了。
燕初渺不想在听他废话下去。
她直接动手了。
在她的周身出现了一簇簇的火苗，火苗并不大，正常男子的拇指大小，浓浓的威压也随之散开了。
季忠的脸色刹那间白了下来。
即便燕初渺已经极力控制了，可距离她最近的苏硷还是有点被殃及到了。
“你先出去。”她微微回头说。
小少年没有动。
她眉心蹙起。
“不出去在这里碍着我吗？”
小少年看着她，好一会儿后，转身，往出去的路走了。
燕初渺听见了季忠的惨叫，她收回目光后看去，这人很是狼狈的单膝跪在地上。
额间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在刚刚，他看着燕初渺的目光在苏硷身上并没有看他，于是想着用阴招。
只可惜失败了。
“为，为什么？”他颤抖着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这可是他十多年的谋划，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
为此他放弃了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他的父母……
燕初渺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学了一些劣质到了极致的阵法，苏硷的身体里面就有一个。
目测已经存在近十年了。
将近十年的时间让阵法一点点渗入，融入的不仅仅是身体，更甚至是灵魂。
若是寻常人就算知道了也毫无半点办法。
但燕初渺不是。
她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瓦解了那道阵法。
也就是她在苏硷手上点的那几下。
“解开一个劣质到不能称为阵法的阵法很难吗？”
燕初渺的声音落在季忠的耳里，宛如最刺耳的嘲讽。
他气的只觉大脑发晕。
视线似乎也变得模糊了。
周遭都一切一点点变红，滚烫的温度在烧灼着他，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在承受着，无法动弹，亦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了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鸟的鸣叫，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给予了他灵魂的最后一击……
—
【宿主，你这是……】元一号开口了，原本机械般的声音，因为震惊，显得有几分真实了。
【投胎太累了，所以我选择帮他彻底长眠。】小姑娘轻描淡写的说。
一看就是曾经没少做过。
元一号沉默。
说实话，向这种状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这是帮！？？
直接帮人帮到魂魄都没了的那种吗？
但到了这个地步，他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了，还是先计算一下要扣的积分吧，毕竟这和之前的取人性命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了。
燕初渺并不在乎他在想什么。
只是没多久便听到了脑海里扣积分都声音。
【—200积分】
紧接着是一大堆解释的话。
简而言之就是……
虽然这是虚拟界，是假的，这些灵魂也只是一串可自由生长的数据。
但是一串数据的彻底磨灭是很容易造成整个位面的动荡和不稳定，所以需要那么多积分稳定修补。
等解释完后，元一号忍不住开口。
【宿主，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尽量不要做了。】
【哦。】小姑娘回了一个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系统也没有再废话下去了。
—
燕初渺在地下室里看了一圈，这里属于季叔最隐秘的老巢，里面设置了他所会的最厉害的阵法。
他对自己的阵法很是信任和依赖，所以即便是重要的资料也没有仔细收着。
燕初渺很快便看到了一大推。
主要是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以及各项实验数据。
季叔从小就比旁人聪明，甚至思想大胆，有着别人都想不到的想法。
尤其是在十多岁的时候，他有了亲手创造一个末世的想法。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愚蠢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他，并且彻底支持他。
既然如此，那么就彻底毁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他要让新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按照他的想法去生活。
他这个想法并不是简单的想象，而是真的付诸行动了。
他一边暗地里的召集人手，一边明面上应付着父母和身边身边人。
甚至听从他们的安排，结婚生子。
他确实很聪明，六年之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个时候他的大儿子三岁，小儿子刚出生。
他并没有任何为人父母的欢喜，反而亲手将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抱上了实验台。
他的小儿子也是他手下第一个失败的例子。
虽然失败了，但他从中也收获了很多。
他并不觉得可惜，也没有半分心痛。
接下来他将目光锁定了其他的他认为合适的人。
最后慢慢的，他将目光锁定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身上……
苏硷是其中之一，也是第一个成功的。
当时的苏硷年仅十岁。
被关在了一间秘密的实验室里，做了两三年的实验。
两三年后，季叔在他身体里放了阵法，然后将他放了出去。
—
燕初渺目光平静的看完所有的资料。
下一秒这些资料被火焰一点点燃烧着，化作了灰烬，火光映着她的眸子，明明灭灭的，不甚清晰。
或许她太仁慈了……
—
等她一步步走出地下室，一眼便对上了那小傻子的目光。
他看见了她，唇角扯了好一会儿，似乎想露出笑容，可是失败了，模样看着也更惨了。
这让燕初渺无端想起了那厚厚资料上所记载的……
心头说不出来的情绪在蔓延，她抿直了唇角，似乎在生气。
小傻子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眼里有茫然，有无措。
嘴巴微微张了张，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