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里，张小乙和水鬼对立而站。其实现在如果张小乙愿意，水鬼已经化为飞灰了。
但看着水鬼哀嚎许久，用了两张镇魂符也没有将水鬼身上的怨气清除。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啊！
所以张小乙很好奇，是什么情况让她可以有这么大的怨气？
这得杀多少人才能积攒这么多怨气，又或者是她生前遭受了什么？
张小乙和别的修行者不同，他很愿意倾听厉鬼们生前故事的。
厉鬼有危害吗，他们危害大了，但他们是心甘情愿变成厉鬼的吗？
显然不是。
能好好下去投胎，谁又愿意变成厉鬼在世间飘荡呢？
她的怨气这么大，显然是害过人命。留肯定是不能留她，不过倒是可以听一听她是怎么死的，到底经历了什么。
拿替身和杀人是不一样的，不是说水鬼在水里弄死个人就可以拿他做替身了。
替死鬼也是要符合条件的，不管是命格还是生辰还是气运之类的，总得有一样符合条件。
要不然这只水鬼死这么多年，经过护城河的人那么多，她怎么不早点弄死个人投胎去呢，非得费劲巴累的过来祸祸杨莲儿。
水鬼见张小乙收回符纸，她知道求饶不管用以后，开始面露凶相，头发乱飞，一张泡浮的脸惨白，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张小乙。
“哇！”
水鬼张牙舞爪，想要把张小乙撕碎。奈何她的身体被符纸困住，根本动不了。
不过她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法力还在，满头黑发开始疯狂增长，一缕缕黑丝直奔张小乙涌来。
张小乙丝毫不惧，开玩笑，以他现在的本事，要是再让小小厉鬼给伤了，那还混不混了。
抬手一指，一张梵火符祭出，符纸燃起一道火光，瞬间一股燎猪毛味儿飘散开来。
“没有我雅姐的脸，还想模仿我雅姐的绝招！”
你雅姐谁啊？
水鬼的头发被烈火烧都快秃了，张小乙负手而立，就当给她免费烫发了。
水鬼很憋屈，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求饶又不听。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水鬼站在水面上开始抱怨，活脱脱一个怨妇。
我特么怎么欺负你了，整得好像跟我怎么着你似的，是不是碰瓷？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从女鬼的字里行间还是可以听出，她死是因为男人。
这事儿，八成又是因为感情，张小乙猜测。
张小乙看着女鬼，笑着说道：“你是怎么死的，可以分享一下吗？”
张小乙的如沐春风，但是在女鬼的眼里这种笑宛如噩梦。
她一哆嗦，恐惧的看着张小乙，惧色道：“我说了你就能放过我？”
“不能！”
张小乙摇摇头，净想美事呢。有个叫九幽的小胖儿故事写的那么好一天才收几块钱的打赏，几十张月票，你多啥？
讲个故事就不用死了，想得美！
女鬼神色暗淡，嘶吼道：“那我特么还谈什么！”
张小乙淡淡的说道：“你如果真的是死于非命，被人杀害，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申冤。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小爷我这就送你上路。”
张小乙有手掐诀，准备发动攻击。
水鬼瞬间求饶：“不不不，我愿意说，我愿意说啊！”
张小乙笑了，这不就行了。他讨厌厉鬼，因为厉鬼害人。但他更讨厌制造厉鬼的人，要是没有他们，哪还会有那么多冤魂无法投胎啊！
所以，厉鬼该死，害人者也应该收到该有的惩罚。
要不是他们杀人制造冤魂，哪会有厉鬼索命，没有厉鬼索命，世间不就太平了嘛。
水鬼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不过若是能报仇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她红色的眼睛慢慢变成墨色，神情落寞幽幽说道：“我生前本是城里孙展元家里的丫鬟，是被卖到他们家的。本来我在孙家做工，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那年我十七岁，因为姿色还算漂亮，被孙家公子看中，暗中勾搭在一起。
我也知道我这个命无法成为正妻，最大的梦想也就是等孙家公子成婚以后当个妾也行啊。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晚上，孙展元喝醉了酒，我上前伺候。没想到那孙展元兽性大发，一下子将我扑倒，在那个夜晚，我被他……”
水鬼说的很伤心，掩面哭泣道：“第二天醒来，小公子寻我不着，闯入孙展元的房间，见他爹和我躺在床上，一气之下和他爹打了起来。
我本以为他们不论是谁，或许会为我说句好话。没想到，那孙展元为了弥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跟他儿子说：既然你也想得到她，我也想得到她，但父子不可共拥一妻，这样有违纲常，不如我们谁也别要了，我们把她弄死吧，免得事情传扬出去丢了自家颜面。
他们为了保住颜面，就把我沉入水井之中。我的尸体沿着地下河漂流，最后飘到了护城河里，这才成了护城河里的一只水鬼。
上仙，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水鬼哭喊着，那声音，听者伤心见者流泪。
然而张小乙听完却不为所动，点点头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
水鬼说道：“我举报，那孙家父子不止害过我一人，在我之后，孙家还有其他丫鬟也被他们父子杀害了！”
“唉！”
张小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也就这样了。”
说完，一挥手，几十张镇魂符组成一张符网将水鬼罩住。又掏出一张梵火符甩到水鬼头顶，瞬间一到火焰笼罩在水鬼全身。
水鬼被大火烧的大声喊叫冤枉，张小乙只是冷眼观瞧。不到片刻，水鬼化为青烟魂飞魄散。
张小乙根据她的说法掐指算了算，水鬼没说实话。
他没法看到一只冤魂就能算出她的生平往事，他还没这么大本事。但根据冤魂的死亡时间，以及冤魂的说法再算，倒也能算出个七七八八。
事实上，其实水鬼一开始说的没错，她一开始确实是跟家里少爷私通，不过不是人家少爷勾搭的她，而是她上赶着勾搭人家少爷。
她想要锦衣玉食，做孙家的少奶奶。
不过跟人家小公子好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小公子不止跟她一个人有染，家里好几个丫鬟都和小公子有关系，并且都比她好看。
别人是属于公子主动勾搭的，而她是属于上赶着倒贴的。
她一瞧跟着小公子没前途，就算以后小公子纳妾也轮不着她，所以又转身去勾搭当家老爷孙展元。
孙展元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和自己儿子的事儿，直到有一天，他撞见她和自己儿子私会，心中大怒。
她也瞧见了孙展元，不过她不但没有求饶，反而还威胁孙展元，要是不给她个身份，就把他们家的丑事宣扬出去。
要么说她没脑子呢，她在人家家里威胁人家这不是找死嘛。
所以，孙展元一气之下在与她又一次欢好之后，将她扔进井里。
只有死人才不会威胁！
不过孙展元将她杀害以后，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担心其他和儿子有染的丫鬟也来这么一手。所以，在之后的半年里，他们家的水井就没消停过，经常出现“噗通”“噗通”的声音。
张小乙算的这里，不禁感慨：“md，原来丫鬟也是个高危职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