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忍着疼,颤着身子回堂屋取来一个陶罐。
敞开罐口,一股浓稠的尸腥味传来。
我当即皱眉,实在忍不了这股味道,连忙起身退出三步远。
倒是阿尘,这小子云淡风轻看着这一切,根本没什么反应。
一老一少抓了一把陶罐里的黑灰,抹在对方的后背上。
说来也是称奇,黑灰抹上之后,伤口上的血立马就止住了。
胡来财大口喘息,唏嘘说道:“谢……谢谢萧大师!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这个邪印记驱除了,我们爷俩的财路就畅通了。”
“奶奶的!上次没能掏的老墓,改日我一定再去闹一闹。”
此时,阿尘把两条华子再往胡来财眼前推了一把。
“别只想着掏坟头子的事情,红狱菇的事情你得放在心上!”
“要是这事儿办不好,小心我来收拾你们爷俩。”
胡来财咧嘴一笑:“嘿嘿,那是自然!季大师交代的事情,我和小南绝对全力以赴。”
“况且萧大师还救了我们爷俩,红狱菇的事情更是义不容辞了!”
……
我和阿尘没有再多逗留,交代几句,留下送货的地址之后便离开,连价格也没说。
估计有阿尘的面子在,这老小子也不敢提钱的事情。
出了村子,阿尘歪头看了我好几眼。
“你怎么了?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是信不过这俩人吗?”
“没有,这俩人看着粗糙,不过红狱菇的事情应该能办好!”
“让我揪心的,是他们身上的‘联姻噬心蛊’!这种蛊术是刺青术和蛊术的结合,属于新衍生出来的一种术法。”
“在我们国内是不容易见到的!”
阿尘也听出来一点门道。
“什么意思?这种术法手段,不会是东洋人造的吧?”
“没错!”
“这次你说对了。”
“联姻噬心蛊,是东瀛虫师的手段。是当年他们的先祖来唐朝学习的时候,在湘西那边学来的手段!”
“作为遣唐使的文化交流成果,被带回东瀛发扬光大了。”
“我曹!又是曰本人,怎么最近好像踩着曰本窝了,哪儿都有他们的事儿。”
阿尘骂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对东瀛人的反感。
不过现在我们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莒县到日照市区,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回到新市区。
我困意还没散,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开了。
“喂,哪位啊……”
另一边始终没人吱声,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电流波一样。
“说不说话?不说话我挂了啊!”
“别急,萧大师……”
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传来,这种音色我听着十分刺耳不适。
“萧大师,不要意外!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顿时清醒了。
“你是谁?!有事儿就说!别磨磨唧唧。”
“呵呵,萧大师别着急,我是来和你商量招魂铃的事情,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聊?”
听他提起招魂铃,我下意识想起杜永江。
不过听声音,又不太像。
“我这里是有一只铃铛,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招魂铃!”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赶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萧大师是爽快人,老朽想约你聊一聊,今晚八点君临大酒店。”
“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去大洼社区接萧大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连我的住处都已经摸准,我若是不应邀,倒是显得我格局小了。
况且对方是找招魂铃,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什么角色。
“行!那我们晚上见。”
事情商定,我发现我和阿尘渐渐卷入一场猜不到谜底的迷局中。
到底最后该如何破题,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们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之后打电话给何桓,问一问中药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当务之急,我得赶紧弄出一批丹药才行。
不然的话,刚摸索出的生意市场,就得夭折了。
何桓做事不拖沓,药材已经筹备好,八十一种名贵中药已经在配送中。
接下来,我该抓五毒,制作蛊毒引子了。
没有这一道工序,苗疆蛊门的炼药术,可成不了丹。
现在是刚刚入秋的时令,是抓毒虫的好时机。
我们就近去了老庙山,这里山虽不高,可是树木浓密,整个山体上有好几处山泉眼。
环境虽然比不上云贵那边的深山老林,可毗邻城市能够寻到这样一处地方,也不容易了。
“阿真,这抓虫子的事儿我可干不来,反正我就只给你背背篓,我可不扒拉石头缝灌木林那些地方。”
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排斥:“行啊!是个爷们就说到做到,这一路上不让你干别的,只背背篓。”
作为一名蛊作,抓虫寻毒之类的事情,要是依靠扒拉石头缝和灌木林,那着实土爆了。
上山之后,我们在半山腰寻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
我取出一根熏香一张黄纸符。
“阿尘,把背篓给我。”
随后我把黄纸符裹在熏香上点燃,一股清香之气迅速弥漫而来。
我将其安放在背篓中,玩了一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阿尘看得一脸懵。
“你这是搞什么?等啥呢?”
“嘿嘿,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好的帮我背背篓,可不能瞎扯淡。”
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陆陆续续蝎子、蜈蚣,蟾蜍、青身蛇,还有花斑壁虎全来了。
几乎是拖家带口的阵势,争着往背篓里钻。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别的毒虫,不过这些小角色来了之后,逃不过都被蟾蜍和蛇吃了。
“阿真,厉害啊!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段。”
“你准备抓多少啊?”
“用不了多少,背篓装满就行了。”
他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不过慢慢地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四面八方过来的五毒虫越来越多。
而且个头个顶个的大!
我意识到,这不是野生的五毒,应该是有人饲养的。
“不对!好像有人来!”
阿尘警觉,拉着我往后面岩石壁躲。
没多久,左右两边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身穿僧衣的和尚。
我们抓虫的地方空旷的很,没有避身的屏障。
很快无处躲藏,双目相见。
看清楚这些人的长相之后,我心中顿感诧异!眼熟啊!
“是你们!”
“真是冤家路窄啊!”
领头的一个疤脸和尚站在前面死死盯着我和阿尘。
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昨夜里在食为天酒店宴会上出现的燕尾门的人!
我很奇怪,这些家伙怎么穿上僧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