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哈哈笑道:“你跟江钧辞那边联系一下,也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你可以看看江钧辞与东家之战,是不是东家取胜?而且还是险胜。”
“江钧辞必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还要请阴帅出手。”
“只有江钧辞惹怒了棺材门主,两大掌棺人才有理由把江钧辞逐出棺材门!”
老刘说话之间,聂小纯匆匆赶来在老刘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刘一合扇子道:“文兄弟,我刚刚得到消息,御尸门在王家全军覆没。”
“要知道,御尸门是七杀一脉的附庸。江钧辞不经请示调用御尸门,导致对方灭门,门主被斩,这是什么罪?”
“这一条,够不够江钧辞被逐出师门?”
“可你退一步想想,江钧辞与王小涣交手过几次?说两个人亦敌亦友并不为过,他会不知道白灯对御尸的结果么?”
文一了虽然还没说话,但是他微微闪动的目光,却已经表明了他内心的动摇。
老刘也不着急,仍旧是摇着扇子,等文一了开口。
这时,文一了的手下也赶了过来,伏在文一了耳边低语了几句,文一了脸色骤变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文一了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按照常理,江钧辞卧底文臣一系,你应该乐见其成才对,为什么要一力阻止?”
老刘笑道:“原因很简单。东家想看到的是文臣一系火拼棺材门。而不是让江钧辞来打两界堂。”
老刘的话,并不难理解。
卧底是慢功夫,反复试探,反复验证是必走的过程。
如果文臣一系明知道江钧辞是卧底,还要接纳对方,必然是将计就计调用江钧辞攻伐两界堂。
卧底想要取得对方的信任,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老刘向文一了表明的态度就是:两界堂不想作为“代价”牺牲在地府争斗当中。
文一了紧盯着老刘半晌,才拱手道:“多谢刘师爷坦诚相告。不过,刘师爷怕是不能留在两界堂了,轮回司需要刘师爷这样的人才。不如,刘师爷现在收拾一下行李,跟我走吧!”
老刘举杯道:“这杯茶,我送你。”
文一了沉声道:“只怕你这杯茶送不走我!”
老刘像是没有听见文一了的话,掀开杯盖轻轻吹着杯中热气,文一了手下在这时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那些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文一了的身躯也是随之一震,随后仅仅咬住了牙关,看样子他是在拼命压制着即将喷出来的那一口黑血。
老刘淡淡道:“文兄弟,两界堂可不是谁都能来耀武扬威的地方,就算是三司的人马也不行。”
“三司,能力压术道,靠的不是武力,而是规矩。”
“轮回司只管轮回之事,你想带我去轮回司,就是犯了规矩。我杀你,没问题吧?”
老刘放下茶杯道:“文兄弟,东家说看在你跟他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走吧!走得出这个院子,你身上的毒无药自解。”
老刘趁着文一了还没开口的工夫,冷声讽刺道:“放心,我们两界堂从来不做食言而肥的事情。你走得出去,没人拦你。”
文一了的脸色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因为毒伤发作而泛起了一丝潮红,人却勉强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向了大门。
文一了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踉跄的脚步就像是随时可能扑倒在地,可是他又不能不往前走,他知道,他一旦停下来,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王屠夫看着像是踩在漩涡中艰难抬脚的文一了:“文一了应该不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老刘摇头道:“人在江湖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却是固执己见。文一了,大概是两者都有吧!”
王屠夫再次道:“文一了真能走出去?”
“那要看他的意志力了。”老刘长叹道:“谁能想到当年来去江湖,潇洒自若的文一了,会落到这般田地?”
“我让云裳给他下毒,算是保住他最后的一丝尊严吧!”
“文一了,可惜了!”
王屠夫道:“我一直坐在这里,你怎么给他下的毒?”
“毒不在这桌子的方圆十米之内,而是在文一了那个属下的身上。”老刘指了指远处的尸体:“那个附在文一了耳朵边上说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毒源。除非主公输了,不然,文一了必然中毒。”
这就是老刘的高明,云裳的可怕。
我输了,对方一定会大声说出:两界堂已经战败。
文一了自然不会中毒。
王屠夫和老刘正在说话之间,文一了已经走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