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晚上这么闹了一番,最后,毕业旅行的事情还是没有定下来。
申知楠说,“这都不同意!你小心一点,你男人以后会是个控制狂魔!”
余柠,“害,这就是传说中的年下黏人奶狗?
啧,你以后小心被榨干。”
申知楠,“那是哦,毕竟年轻,精力旺盛。”
虞鸢,“……”
眼看话题越歪越厉害。
最后还是叶期栩出谋划策,“你和他聊聊,就叫他学会换位思考,不能这么骄纵他。”
于是,第二天和谢星朝见面时。
虞鸢思索了一下语言,耐心的启发,“星朝,假设换位一下,如你你以后想要毕业旅行,出去半个月,我肯定会支持……”
谢星朝想都不想,“我不会出去半个月毕业旅行。”
虞鸢,“……”
她只能说,“那假设你想呢,我是百分百会支持。”
“鸢鸢支持,是因为鸢鸢不爱我。”
他幽怨的看着她,“嫌我烦,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
“等我出去了,鸢鸢就趁机去找别的男的,丁蕴玉什么的……”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虞鸢只能大叫,“停停停!”
最后,俩人讨价还价的结果是缩短到十天,虞鸢终于还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毕业旅行。
谢星朝还在念大二,双学位课程期末满得可怕,虞鸢毕业论文答辩已经结束,现在每天也就是参加各种毕业季活动。
她心疼他学习太累,于是,经常去他家,想多陪陪他。
谢星朝溺进了幸福的海洋里。
宿舍干脆都不回了,除去上课,复习都搬回了家。
一直要缠到睡觉。
这天,好容易等他学习完,洗澡去了。
虞鸢手机响了,是沈琴的电话。
虞鸢不敢告诉沈琴她现在在谢星朝家,毕竟,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虞家家教很严,一直教育女孩子要自尊自爱,知道她和谢星朝恋爱之后,沈琴和虞楚生都分别找她聊过一次。
就是说这点,尤其谢星朝年龄还小,家里又非同一般。
她只能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接这个电话。
“鸢宝,你知道吗……星朝爸爸又离婚了。”
沈琴说。
虞鸢真的不知道,瞬间就愣了。
现在,她对谢岗的事情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新娶的那个小妻子怀孕了的阶段。
当时,她为谢星朝难过了很久,还是他反过来安慰,说没关系,他有她就够了,虞鸢因此对他更加怜惜。
“妈,为什么他们又离婚?”
虞鸢注意着阳台门,走远了一点,轻声问。
如果不是事关谢星朝,沈琴也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事情,更不会和女儿聊起。
“那孩子不是谢叔叔的?”
虞鸢极其错愕。
“是,给霍家带回去了。”
祝希禾被扫地出门,谢岗现在在家闭门不出,谁都不见,离婚律师是谢老爷子专门指派来的,最后,祝希禾几乎是净身出户,什么大的都没有捞着。
祝希禾却也没完全灰心,毕竟,她还有个亲生儿子。
霍玉柳也没有结婚,祝希禾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厚着脸皮,又找了过去,想见儿子。
可是,霍家根本没让她进门,甚至,她都没见到霍玉柳的人。
自从儿子被霍家人带走后,祝希禾也再没见到过他一面了,霍家根本不愿意承认她是这孩子的母亲。
祝希禾在谢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臭名远扬,霍家怎么会让自家现在唯一的孙子和这女人再扯上什么关系。
祝希禾怎么闹也无用,她无权无势,声名狼藉,在陵城,拿什么和霍家来斗?
这么多年,在谢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养了她一身娇气毛病,除去挥霍和享受,她什么都不会。
一夜之间,直接从云端跌落谷底。
“……”虞鸢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太过震撼。
“这些事情,我也是搞不懂。”
沈琴唏嘘。
他们是普通的小康之家,对于这些豪门内部的斗争毫无兴趣,如果不是虞鸢喜欢谢星朝,她这辈子,也是不会让她牵扯进这些事情的。
“不过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沈琴感叹,“以后,也不用再处理和星朝继母的关系。”
毕竟那位继母,看着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然以后还够得麻烦。
虞鸢轻咬着唇。
她不知道谢星朝是否知道这件事,又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很难受。
“妈,改天再聊。”
客厅灯亮了起来,估计是谢星朝洗完澡出来了,虞鸢慌忙挂了电话。
他打开了卧室的灯,进去找了一番,没看见,随后,才看到阳台上的身影,“你在阳台?”
“嗯。”
虞鸢绕回了自己卧室。
她还有几篇论文没看完,大晚上的,现在,他们又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了,虞鸢也不好意思再赶他走,只能打开论文,装作专心学习的模样,试图通过暗示让某人自行离开。
可惜,完全没用。
“鸢鸢在看什么?”
他黏人,一定要在她身边坐下。
“……”
“比我好看么?”
洗过澡后,黑发还微微湿着,他坐过来,就要抱她,还要亲要摸,他身材好,生得窄腰长腿,哪里都很有看头,他从不在她面前遮掩,衣服也不好好穿,经常不小心就露了哪,虞鸢脸红到不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结果不看,手又被他拉着,代价就是,不知道又不小心摸到了哪里。
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俩人还都在床上,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俩人都没穿多少衣服。
他二十岁生日还差一点,在她面前,半点撩拨都受不得,一点就燃,眼下眼角晕红,立马就哼唧了一声。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舒服了,这样不加掩饰,透着喑哑,虞鸢脸一下红透了,“你,你叫什么。”
“我喜欢鸢鸢对我好。”
他乖巧的说,卧室柔和的灯光下,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干净漂亮得不行。
“鸢鸢,再摸摸我好吗?”
他紧咬着唇,唇纤薄红润,声音带着哑。
他知道她性格保守,俩人正式确定关系还没多久,现在要到最后,确实还早了些。
这种眼神让虞鸢更加羞耻,脸红透了,却也实在无法抗拒,她嗫嚅道,“你不准说话。”
……
他心满意足,眼角眉梢都是慵懒,过来抱她,“鸢鸢,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
虞鸢还羞耻着,随意应了一句。
“你看,怎么样。”
他拿手机,给她看照片。
照片里是一幢很精致的小洋楼,从内到外,各种角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装修格外精致,一看就非常上心。
虞鸢还羞耻着,随便看了几眼,评价,“通风和采光都不错,挺宜居的。”
就很理工直女的评价。
“鸢鸢喜欢吗?”
“……喜欢。”
“这是我们的小窝,鸢鸢,等我之后赚更多的钱,给你换一个大的。”
他眸子亮亮的,专心致志的看着她。
虞鸢愣住了。
“以后,也不方便一直在你家。”
谢星朝说。
“我不想回去以前那个房子。”
指的应该是谢宅,他在那出身长大,后来留下的最阴暗的回忆却也是在那。
“鸢鸢,我爸离婚的事情,你知道了么?”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耳后,忽然问。
虞鸢僵了一下,“嗯。”
其实她想找谢星朝聊聊这个事情,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一直很讨厌我爸爸。”
他说。
“但是其实,仔细想起来,他也没做错什么。”
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神态安静,“只是不够爱我。”
毕竟,父母对孩子无条件的爱,可遇而不可求,只是他恰好没有遇到。
“因为我当年哑巴了,痴傻了,所以想再要一个孩子,来顶替已经觉得没救药的那个。”
他轻声说,“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那个女人不是我妈,我性格又差,不讨喜,她讨厌我也很正常。”
“如果没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俩,加上那个孩子,应该会是幸福的一家吧。”
“我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星朝。”
虞鸢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一直都很讨人喜欢。”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不是多余的。”
“在我心里。”
她声音越来越轻,很羞赧,她侧开脸,“加上爸爸妈妈,这辈子,你们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无论以前,作为弟弟看待,还是现在,感情转变成了爱,作为她的男朋友看待,她心里,一直都有很大一块位置留给他。
虞鸢性格内敛沉淡,从小到大,他很少听到她这样直接的情感表达。
他心里泛起波澜,紧紧的保护她,感情浓烈到几乎无法宣泄出,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
“鸢鸢要一直爱我,好吗?”
那双狗狗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盛着爱意与哀求。
她手臂轻轻绕上他的腰,拿行动给了回音。
“那鸢鸢可以给我一个家么。”
他再也顾不上自己还微湿着的头发,又过来蹭她,声音里满是憧憬。
他对家的渴望,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让虞鸢心里软得不行,淡淡的酸涩,对他的怜惜和爱混杂在一起。
她仰脸,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唇,他眸子发亮,已经急急的,热烈的回吻住她,这一瞬间,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爱,都化作了圆满。
……
这一天,是虞鸢的毕业典礼。
她穿着学士服走出了礼堂,院长给她亲自拨的穗。
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亲自接受了颁奖,祝福她可以在数学的求索之路上越走越远。
人生即将开始新的篇章。
天朗气清,六月的天空,明媚得看不到一丝阴霾。
虞楚生和沈琴都来了,和女儿拍了合影。
和舍友,和朋友,和同学,各种各样的人,是个很热闹,足以铭记一生的毕业典礼。
直到最后,拨开所有的人群,高个男生站在尽头,挺拔如松,熟悉的漂亮眉眼,他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谢星朝自然的牵住她的手,“鸢鸢,毕业快乐。”
看着远处的礼堂。
“再两年,就是我了。”
他满足的说。
那时候,他二十二岁,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她永远绑定在一起了,再不分开。
“嗯,我好像说过。”
虞鸢忽然忍俊不禁,“说过陪你参加毕业典礼。”
“……”
“以你家长身……”虞鸢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还是大一的时候,她陪着谢星朝来参加开学典礼,因为谢岗没来,怕他失落,她说以后也会陪他参加毕业典礼。
“谢星朝!”
她话还没说完,笑僵在了脸上,耳朵尖一下都红了。
他显然是个行动派,现在也越发熟练,知道怎么拿住她命门。
“鸢鸢还当我是弟弟?”
还想当他家长。
她脸红得不行,不敢再说,还坚持着嘴硬,“那你是什么。”
他低头,轻轻碰上她的唇,“是姐姐的毕业礼物。”
可以随时取用。
影子交叠在一起,他们接吻,惠风和畅,未来的每一天,都将是这般天蓝清澈的颜色。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沉溺在梦里。
你是我存在的意义,心之所向,神之所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起你,让我有了前行的勇气和想象未来的欲望,大多人最初喜欢的人,和最后相携一生的爱人截然不同,但是我,从初识爱欲的第一天,未来的想象中,年复一年都是你。
看到草长莺飞的美景,想的是和你分享,吃到嘴里的美食,没有你便失味了一半。
快乐想和你共享,却想拿走你的全部痛苦与失意。
谢星朝曾经也想象过,如果没有碰到虞鸢,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想必也是一辈子浑浑噩噩,无非行尸走肉,最终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浪荡纨绔。
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她让他变成更好的人,与他相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