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岳琴拿着白玉田塞给她的纸条,走到没人的地方赶紧打开,上面写着“有事请找刘春生”七个字。胡岳琴紧紧把纸条攥在手里,看到这张纸条似乎更坚定了她对白玉田的判断,刘春生过去给她的印象也不错,两个人给她的印象都是那么的完美,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同一种的能量,这种能量就是人们常说的——已经久违了的正能量。他们与胡禄柏以及身边那些溜须拍马之流形成鲜明的对照,就如同抗战时期站在老百姓面前的两股势力,一股是为老百姓打天下的共军;一股是唯利是图、有奶便是娘的小人。尽管白玉田现在在监狱里被劳动改造,但她坚信,他是好人,他一定是个好人。
胡岳琴低头边走边想,快到一监区门口时,碰巧与刘春生打了个照面,刘春生开玩笑的说:“岳琴姑娘,你在低头找什么?再不抬头看路,快要撞到大门了。”
胡岳琴惊讶道:“哎呀!刘教。”她接着回敬道:“我正好无路可走,想找您指条明道呢!”
刘春生知道胡岳琴过去说话一向阚快,今天感觉,这个姑娘说话不仅阚快,还有风趣的一面。他接着说道:“岳琴姑娘说笑了,在你面前,条条大路通罗马,怎么走都宽敞明亮。我能给你指什么明道?”
“在我的眼前,现在是一片迷雾,须要有人帮我一把。”说完,她把白净细嫩的手伸了过去,将那张纸条塞到刘春生手里。
刘春生看完纸条先是一愣,马上又笑着问:“岳琴姑娘不是已经找到指路人了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刘春生知道这是白玉田的字体,为了把握起见,他需要进一步证实。
“我去找过他,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见他。我知道,这都是胡禄柏搞的鬼,是他让他们这么做的。”她指着刘春生手里的纸条,接着说:“这是白玉田趁他们不备给我的。”
刘春生扫了一眼周围,看了看手表,笑着说:“我正要去监外办事,我们边走边聊,你看怎样?”
胡岳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却想:“这个刘教,做事真够谨慎的,竟然连办公室都不让进。”
俩人走出监狱大门,刘春生开始认真的问道:“岳琴姑娘,你找我究竟何事?”
胡岳琴毫不隐晦地回答说:“我妈跟胡禄柏感情不和,最近准备与其离婚。”
刘春生问:“你们在一起共同生活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闹离婚啊?”
“他俩结婚,我从来没有跟他们共同生活过,我也从来没管他教过一次爸。再说了,我妈跟她结婚,从来没感觉幸福过。”
“怪不得。”刘春生好像一下子明白些什么,他对她娘俩产生了同情和理解。但他还是不解地问:“你妈妈离婚,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我妈妈正在请律师帮着代理离婚,我不是为这事找您。”如果对面站着的是白玉田,胡岳琴可能会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但在刘春生面前,她好像略有顾虑,必定过去从来没有跟他直接打过交道。
刘春生心想,既然此女能引起白玉田的重视,自己一定要问清她的来意。他问:“你说吧,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胡岳琴犹豫片刻,然后从牙缝里重重挤出七个字:“我想整垮胡禄柏。”
胡岳琴话一出口,如同重磅炸弹,着实把刘春生震动了,他停住脚步,用审慎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
胡岳琴愤恨的说:“他欺骗我妈妈的感情,给我家造成了重大伤害,不能白白被他欺负,我要替我妈出这口恶气,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当初,胡岳琴的妈妈经不住胡禄柏的死磨硬泡,最终决定与他结婚。这桩婚姻当时没被岳大夫的娘家看好,尤其是没被岳大夫的父亲,也就是胡岳琴的老爷看好,他老人家不知为什么对胡禄柏特别反感,他和自己的外孙女一样,从内心排斥胡禄柏,为了阻止他们的婚姻,岳大夫差点儿与自己的父亲断绝父女关系。
“你想怎样为你妈妈出气?”刘春生追问道。
胡岳琴似乎心意已决,她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想用双管齐下的办法,在经济上,要让他人财两空,倾家荡产;在政治上,要让他身败名裂,鸡飞蛋打。”
刘春生知道胡岳琴的外祖父是位建国前的国家功臣,她的这些想法很可能是受到他老人家的影响。刘春生进一步问道:“你想让他身败名裂,必须要有证据,你手里有确实可靠的证据吗?”
胡岳琴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有。”胡岳琴把妈妈讲给她的家中一些实物来源简单说了一些,话还没有说完,刘春生便阻止她,“行了,行了,你先不用说了,我领你去另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们再详谈。”刘春生没等她把具体情况一一说完,他便觉得事情严重,仅上述这些,每件事都够胡禄柏喝一壶的,若是将这些累计起来,足可以让胡禄柏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
胡岳琴见刘春生将她领进一家宾馆,她本能地问了句:“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刘春生神秘地回问一句:“怎么,难道对我不放心?”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好奇。”胡岳琴跟在刘春生后面,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停下,“当!当!当!”刘春生敲了三下门。里面的孟亚萍刚刚撂下电话,听到敲门声,赶紧跑过去,贴着门口问了句,“谁呀?”
“我。”刘春生回答完,瞧一眼胡岳琴,胡岳琴听到房间里传出女人声,先是一愣,当房门打开,看见孟亚萍,显得更加惊讶,“怎么是你?”
看见孟亚萍一脸疑惑的表情,刘春生把胡岳琴让进屋里,对孟亚萍解释说:“胡岳琴是经白玉田的引见,特意来找咱帮忙的。刚才听了她讲述的情况,我觉得对我们的工作很有用,所以,把她领来,想让你亲自听听。”
孟亚萍此时此刻内心并不愿意在这里见到她,但听说是白玉田引见的,便笑着对胡岳琴说:“快请坐,有什么情况坐下慢慢说。”
胡岳琴接过孟亚萍递过来的水杯,说了句“谢谢!”便开始把她了解到的有关胡禄柏的贪污受贿和男女作风问题一项项讲述一遍。孟亚萍脸上显得很严肃,但心里却暗自高兴,她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好不费功夫。这么长时间没能掌握的证据,没想到却主动送上门来。”听完胡岳琴的叙述,她对刘春生说:“我们一定要帮助岳琴妹妹把这件事做好、做实。”她想了想,接着说:“为了把握起见,我们干脆来个双管齐下。”
又是一个双管齐下,两个女人思维和表达模式如此相像,刘春生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听听她又是如何双管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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