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思思吗?”
何泽觉得疑惑,不是不熟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不过是好兄弟,他也没有多想。
“思思,我有点事儿处理,你陪小江坐坐。”
何泽离开,两人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点什么,可四目相对许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阿凡~”
“对不起~小羽,我一直忙工作,并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些事情,对不起~”
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懊恼和悔恨,其他的话,隐藏在内心深处,说出来会有一种羞愧感。
他觉得自己尽管再努力,好像都没法儿保全她。
“与你没有关系,是顾彦辰城府太深了,你敢相信?拐我来这儿的当天晚上他还向我表白,说是为我死都愿意……唉,也是怪我不够谨慎。”
“我去和老何说清楚,然后带你离开这儿。”
林思羽严词拒绝:“不行!”
江时凡显然很疑惑,凭他和何泽的关系,他不会为难他们。
可显然他并不理解何泽这个人,真正看透他本质的,是林思羽。
“他已经救了我,还为此惹上顾彦辰,你想想,如果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会愿意去得罪顾彦辰?”
江时凡仔细思考她的话,凭自己对何泽的了解,他确实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相反,他特别稳重,并且善于交际,几乎没有敌人。
而这一次,明知道顾彦辰的势力吓人,依然不管不顾,只能说他是真的把小羽看得很重了。
“小羽,可我……”
“你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我会想办法的,好了,不聊了,他会起疑心。”
林思羽端着咖啡往书房走去,明明她近在眼前,可江时凡却觉得很遥远。
晚餐过后。
“林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林思羽出去一看,正是叶子。她探头朝里面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而后才接待叶子,问她有什么事。
“林姐,请你帮帮我。”
“怎么了?”
“我帮你的事被副院长知道了,他要开除我,你能帮我去说说话吗?”
“这……”她很为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那个副院长不像是一个好人的样子。
“求你了,项链我还给你,可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需要我抚养,我真的……”
叶子哭得伤心欲绝,和她印象中表情麻木冰冷完全不一样。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本来就瘦弱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她便决定帮着说说。
“我尽力吧。”
“嗯,谢谢你林姐,谢谢,副院长现在在医院五楼办公室,我们一起去吧。”
“嗯,行~”
她有一些并不太好的直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无法说清楚是什么。
别墅内,江时凡和何泽两人打开一瓶红酒,几杯下肚,酒意上头,他差点忍不住要把真相说出来。
不等他开口,何泽便坦诚道:“我真的很喜欢思思,她和枫儿很像,性格、面容,还有许多喜好,就是口红色都喜欢一样的。”
“可她始终只是替代品。”
何泽悠悠然摇头,“不会,我决定放下枫儿了,这么多年了,终归是要放下的,现在,那个她出现,就是给我的一种暗示。”
很多话到嘴边,却办法说出口。江时凡很明白,何泽是一个多么偏执的人。
所以,林思羽说的很对,就算他坦白真相,可能也没办法儿能带走她。
“如果她不爱你呢?可能连喜欢都没有。”
“不会的,不然她也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这是个多情的男人,甚至还有些天真,天真到以为林思羽真的就是他死去的枫儿。
今日的雾特别大,整个半山都笼罩在雾里,远远看去,像是置身仙界一般。
一阵冷风吹来,冷个透心凉。
江时凡给自己斟满酒,不安的心境也不明了是来自哪里。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晃眼一看,是虞姿打来的。
他回了一个:在忙!便直接按下关机键。
何泽调侃道:“是那个梦中女神?”
江时凡冷声道:“不是!”
“赶快啊,我还等着喝喜酒。”
他笑了笑,并不说话。
此时是晚上九点。
对话陷入无尽的沉默,只剩下酒杯的碰击声,倒酒的清脆声,酒入喉咙,吞咽的沉闷声。
—
小半山精神病院
“不是在五楼吗?怎么到六楼了?”
叶子傻笑道:“我记错了。”
可林思羽却觉得并不是,电梯马上到五楼,她赶紧按下电梯,可叶子却像是变了个人,赶紧阻止了她。
“你干什么?叶子!”
“对不起了,林姐。”
叶子往她的后脑勺一掌拍去,她顿时失去了意识。
幸好力道并不重,她在被拽出电梯的空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是没有力气逃跑。
不过几分钟,又是同样的彪形大汉走出来,一把拉起她,往走廊最深处走去。
铁门被重重关上,她又来到熟悉的地方。
她以为只是被关进来而已,自己还有救,可事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一股特别浓烈的汽油味刺入鼻子里。
她想也没想,赶紧钻进卫生间去查找逃生通道,幸好有一个同样的通风口,只是随她怎么用力,依然纹丝不动。
她想拿出手机求救,后发现一个可悲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手机。
汽油味几乎弥漫整个房间,她去推动门,用力砸门,依然于事无补。
只听到有人大喊: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逃……
一时之间,各种喧嚣嘈杂的声音传来,有工作人员正一个个门去敲,把关在里面的人叫出来。
唯独到她这里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这间的人我已经叫出去了。”
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敢百分之百确定,刚才的这尖细的声音来自苏若。
“救命,救命……”
她大声呼救,可只听得络绎不绝的脚步声,人声鼎沸,像是万人空巷的场面。
更恐怖的事还在等着她,有浓烈的烟味传来,刚才还算有秩序的撤退,突然变成四处逃窜。
只听得各种各样的声音充入耳朵里……
“起火了,快跑!!!”
“哇塞!有火呢,好烫……”
“救命!!!快跑!你愣着干什么?果然是神经病!”
“快跑,起火了,顾不上了,逃命要紧……”
她像一个旁观者,可又是一个亲历者,听着各种各样“热闹”的声音,各种人情世故上演。
而她已无心看故事,随着浓烟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今日要命丧黄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