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厮见萧斐然松口愿意管这么个闲事,而刚刚那些收了无妄之灾的书院小厮一个个都领了比赔偿。
他们心念一动,刚刚陆星桥飞来一脚,踹得他心口直疼,显然是很不好惹的。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前人之路还是很有必要学一学的。
刚刚出声说冤枉的那个首先述道:“我们原本只是好心劝这丫头不要缠着我家公子,没想到她一个大嘴巴子就打了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着:“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动的手!”
“再说,再说,伤得最重的也是我们呀!”
陆星桥双手叉腰,虽然不那么相信铁锤,但是小白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会说谎的!
她气愤道:“你们现在是仗着自己有伤,想要倒打一耙?行,我就不信了,这么恶劣的事儿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个目击者?!”
一直没说话,带着笑仿佛看戏一般的萧斐然这时点点头,颇有些赞同道:“刚刚那些拉架的小厮估计都瞧见了,再不然,守门的总瞧见了吧?”
萧斐然招了招手,那守门的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萧斐然瞧着那守门一副瘦高精细的模样,身上半点儿伤痕也没有,奇了怪道:“他们都打成那样了,你怎么一点儿也没蹭到?”
那守门的也不年轻了,给这北山书院看了大半辈子的门,早就练了一副好本领,张口就道:“诶哟喂,那打得可厉害了,我找了护院的小厮来也没把他们分开啊!这才着人去找陆小姐了,果然,陆小姐一来,他们就分开了。”
“哟,原来是你通风报信啊!”萧斐然道:“那这么说,全程你都瞧见了?”
“瞧见了,瞧见了!”守门的连连点头,看向铁锤的目光带着敬佩,“这位姑娘好身手啊!”
“嘿嘿,一般一般!”铁锤呵呵笑着,还学人家抱了抱拳。
陆星桥撇了撇嘴,小声支吾道:“和我比还差点儿。”
听见陆星桥念叨的萧斐然嘴角抽了抽,但好歹忍住了,面上的严肃还能装一装,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是怎么个心态还要一争长短的?
他轻咳两声,打断铁锤还想要继续寒暄的话,他又问道:“那你说说,他们两拨人,谁先动手的?”
守门人道:“嗐,手是这位小姑娘先动的。”
嗯?陆星桥看向铁锤和小白,“你们俩不是说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吗?”
那些个小厮一听有人证明是铁锤先动的手,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那守门的听见陆星桥的话,接着道:“陆小姐别急,虽然是这小丫头先动的手,但...”
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哭冤哭惨的那几个小厮,十分嫌弃道:“但这几位弟兄口吐秽言,简直不堪入耳,也难怪要挨打了。”
“他们骂你了?”陆星桥看向铁锤,“骂什么了?”
铁锤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小白出声道:“他们说铁锤姐姐是癞蛤蟆,还说让铁锤姐姐和他们玩。”
小白说的一脸的天真,陆星桥却怒不可竭,她冷漠的看着那几个小厮。
明明没有特意瞪大眼睛,气势却比刚刚强了许多,铁锤知道,这才是她家小姐真的动气了。
“谁说的?”陆星桥的目光在那几个小厮身上一一扫过去,“我再问一遍谁说的?”
那几个小厮见自己的恶行被戳穿,一个个低着头,惧怕陆星桥,谁也不做这个出头鸟。
陆星桥冷笑一声,“都不说?那就人人都有份!”
话音未落,陆星桥抬手,飞快的在每个小厮脸上都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那些小厮脸上立刻鼻青脸肿起来,有几个还因为没有防备,被扇得摔到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倒是还有个不死心的朝萧斐然跪下,磕头道:“殿下明察,我们,我们就是逞逞嘴上功夫,其实什么也没做!”
萧斐然这会儿也冷下了脸,冷呵一声,道:“真是可笑,你们出言不逊,挨了打也是活该,怎么还敢来找我辩是非公正了?”
“这...”那小厮一时语塞,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好。
萧斐然摇了摇头,道:“你的命我饶不了,你们得罪了谁,便叫谁饶命去!”
说完,就摇摇手走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打算管了。
那些小厮见萧斐然不管了,也倒是十分能屈能伸,立马调转了头来对着陆星桥哀求,“陆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陆星桥冷笑一声,“我饶了你们?铁锤,你说呢?”
铁锤凑到陆星桥身边,小声商量着:“小姐,饶了吧。”
陆星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铁锤,低声道:“我这儿给你撑腰呢!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铁锤十分冷淡的瞥了陆星桥一眼,默默摇了摇头,道:“我想要赔偿。”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感情这家伙是看上精神损失费了啊!
铁锤以为她家小姐不答应,有些急道:“这几个瘪三货色,再来十个都不够我打的,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我们好好坑他一笔,这不亏!”
陆星桥神色复杂的看了她的傻丫头一眼,亏得她还动了怒,生了气,一心为她讨公道呢!
结果,这丫头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过,确实也没有什么损失,陆星桥神色有所缓和。
铁锤知道她家小姐松口了,开始打着商量道:“小姐,你觉得坑多少比较合理?”
陆星桥看了看那几个小厮,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他们是萧斐然那样的人傻钱多?估计也榨不出几个子。”
铁锤脱口而出道:“那不是还有他们主子的吗?仆债主偿,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你个头啊!”陆星桥忍不住给了铁锤一个暴栗,“你以为天下都是像我这么好的主子吗?”
铁锤吃疼的捂了捂脑袋,瘪着嘴,心里腹诽着:天下再没有这么暴力的主子了!
一主一仆正商量着该要多少钱的问题,活像是绑了肉票的绑匪在商量要多少赎金合适,半点儿也不觉得有失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