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秦记顶层,窦清霄办公室。
高宇杭揉了揉太阳穴:“叶先生,我没搞明白,你真的对代言人一无所知吗?”
他说完,就跟窦清霄齐齐看着我。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心虚,小声道:“程老板说走就走了,我也没来得及问......”
“程天霸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窦清霄淡淡道:“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把人家气走了。”
我:“......”
高宇杭摇了摇头,道:“现在代言人是第三届了,这个游戏每四十年举办一次,大家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找到遗失在历史长河千年之久的荆楚之佩。”
荆楚之佩就是秦王从和氏璧分离出来的那一小块,由于和氏璧出土于荆楚之地,所以被冠以这个名字。
我惊讶于这个游戏时间跨度竟如此之久,这样算来,第一批的那些代言人已经不在人间了。
窦清霄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个玉佩?”
高宇杭道:“关于这点即便是代言人们都众说纷纭,有的说玉佩是秦王陵的地图,有的说玉佩是巨大宝藏的钥匙。还有人说荆楚之佩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反正不管它的功效是什么,五大势力对于这件东西都是势在必得。”
五大势力?
窦清霄解释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参与这个游戏的家族是西北程家,中原王家,天府沈家,苏杭孔家以及......那个早就在炎夏销声匿迹的陈家吧?”
高宇杭点了点头,惊讶道:“你知道的好清楚,难道你也是......”
“打住。”我叹了口气:“清霄就算是,也不会跟你一样整天全世界明牌的。”
“叶欢,如果追杀你的陈念就是陈家的人......”窦清霄道:“那这个代言人你不仅要当,还要夺得头魁。”
我自然明白其中利害,点了点头。
其实从程天霸这里我就看出了这些的大家族能量有多厉害,这绝不是个人能够抵挡的等级。
而我就算面对林轻候也自身难保,更别说斗那位不知道高多少级的陈大公子了。
我想了想,问道:“这个所谓的游戏有时间限制吗?”
高宇杭沉吟一番,摇了摇头:“不清楚。”
“不清楚?”
“嗯,因为每一届的代言人最后只会剩下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不寒而栗。
程老板到底把我拉到了怎样一个杀戮场里?
......
我心烦意乱的从顶层下来,高宇杭跟在屁股后面不停追问着乱七八糟的问题,我烦不胜烦,索性就把他调到了琢玉间,正好要他指导指导赵天明。
至于身为北工的他要如何指导奉行南工风格的赵天明,这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
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张扬道:“头儿,我听说你跟程老板玩了票大的,真可惜当时我没在。”
我瞥了他一眼,刚要说些什么,忽然一怔,紧接着便掏出程老板给我的手机。
这是一只老旧的小型卫星电话,虽然只有打电话这一个功能,但是胜在信号稳定,即便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都能打通。
电话接通不久,那边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
“欢迎你致电程家,Y先生。”
“程天霸要我有事给你打电话,身为程家的代言人,我有什么权限?”我问道。
女声不假犹豫道:“在夺佩期间,代言人大部分权限与家主相当。除少数重大事件会呈报给家主外,其余要求都会在第一时间满足您。”
这么厉害?
我一怔,旋即冷笑道:“那好,给我卡上打五百万。”
“收到。”
那边传来几声敲打键盘的声音,女声道:“五百万美金已经打到您的账上了。”
叮咚。
我掏出手机,银行卡来了短信,竟然真的到账了五百万,金额符号也是美金!
我靠,这么神奇?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即便是大额转账的规则也不放在眼里......
“Y先生,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你为什么叫我Y先生?”我疑惑不已。
女声温柔道:“这是为了防止信号被人窃取,导致您的身份落入有心人的手里。”
保密措施还他娘做的挺专业,那你倒是开局别明牌啊!
我嘴角一阵抽搐,突然好奇道:“美女,我怎么称呼你?”
女声笑道:“您可以叫我L小姐。”
“Y先生,请问还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吗?”
“没有了,谢谢。”
我挂断电话后,盯着账上的短信,顿时一阵眩晕。
天地良心,我明明是意味到自己被人坑了后才提出要五百万的,可这位L小姐不仅没有问我要钱的原因,反而打钱的速度快到吓人——更恐怖的是L小姐默认的金额单位还是美金!
“头儿?头儿?”张扬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疑惑道:“你没事吧?”
我打开他的手,道:“张扬收拾东西,咱们走。”
张扬好奇道:“去哪?红翡?”
“不。”我扫了眼手机里的金额,微笑道:“我们去广增。”
代言人其实就是大家族手里的棋子。所谓过河之卒,不能大统领便是死子,我心里很明白,在机场看到程老板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能脱身了。
既然现在还没有掀翻棋盘的实力,那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在他们都还没有入场的时候,我先走一步。
“广增?”张扬一愣,不解道:“头儿,这时节去广增做什么?秦记不要了?窦姐孤零零留在这儿你放心?”
“废他娘什么话!”我一听他最后的话就羞怒起来:“以后你跟赵天明那个兔崽子少嚼点舌根子,我跟清霄没什么!”
“嗯,我知道了。”
张扬露出会心的微笑,在我发飙前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头儿,我们真的要去广增吗?”
“去,必须要去。”
我没好气道:“既然他林轻候能来咱们麻城插一脚,老子为什么就不能去广增给他垫垫砖?更何况,你不想去赎你的小女友了吗?”
张扬闻言一僵,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我给窦清霄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打算后,窦清霄道:
“广增是林帮的大本营,注意安全。”
“我知道,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我打趣道:“毕竟我是程家的代言人嘛!”
窦清霄沉默一阵,正色道:“叶欢,我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小看你的敌人。”
......
窦清霄那边交代完了后,我叫张扬去订机票,旋即驱车回去,把妈妈跟唐曦然接了出来。
下山的时候,妈妈问我:“阿欢,咱们又要搬家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最近要出趟远门,您在这里我不放心。”
窦清霄说的不错,我要是去了广增,安全才是最大的隐患。张扬或许是一员猛将,但是在细枝末节上,唐曦然可比他强太多了。
不过面对我妈妈的安置,窦清霄倒是欣然接受下来——她叫我把妈妈送到秦记,之后就可以滚了。
我听得一阵无语,但也乐得如此,把妈妈送到秦记后,我载着唐曦然开向了机场。
沙沙沙。
我看了眼后视镜,画板上写着一行字。
“昨天我去了趟四筒家,给他家人留下了一些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沙沙。
“叶欢,我不想再杀人了。”
我点了点头,道:“只要你想做,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银色面包车驶上立交桥,渐入云端。
或许是最近太过顺风顺水的缘故,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在我暴露身份的那一刻起,游戏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