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激动。”程天霸道:“我说的和氏璧并不是历史上那块传国玉玺,而是另一块。”
另一块?
我眨了眨眼,心中那股震撼瞬间就去了八分——这程老板连‘药石’跟原石都瞧不明白,还另一块和氏璧?指定是被麻城哪个玉托给晃点了吧?
程老板似乎看出了我的所思所想,愤怒道:“你他娘这是什么眼神?你再这么看我信不信老子打哭你?”
待我收敛神色后,程老板道:“相传秦灭六国后,嬴政将和氏璧制成传国玉玺来象征皇权和地位。但很多人不知道,当时嬴政将和氏璧一分为二,大的一块做成了玉玺,小的一块则雕成了玉佩大小的印章。”
和氏璧曾经一分为二?我本能反驳道:“程老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完璧归赵的故事?嬴政宁愿用十五座城池换和氏璧也不忍让蔺相如摔坏玉石,秦王可是个爱玉之人,怎么会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
程天霸不耐烦道:“我他娘怎么知道?这是程家跟陈家代代相传的秘密,老子冒着触犯家规的风险告诉你还不感恩?”
我嘴角一阵抽搐,道:“让我捋捋,您的意思是说秦朝的国宝,除了隋候之珠跟和氏之壁外,还有第三件?”
真是越说越玄乎了。我撇了撇嘴。
程天霸见我还是不信,气的上蹿下跳,最后愤怒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我:“拿着!给老子滚!”
我手忙脚乱的接过手机,嘿嘿笑道:“程老板,别生气啊,您说的我都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渐渐摸透了这位程老板的秉性,所以不知不觉变得放肆了许多。当然程老板生气归生气,依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琐事的。
程天霸气呼呼道:“有事就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号码,会有专人跟你沟通的——快滚快滚!等你吃了教训哭爹喊娘的时候别怪老子没有告诉你!”
我其实对于程老板这个故事还蛮感兴趣的,可惜程天霸直接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连订好的酒店都没去,径直开向了飞机场。
我给程老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道:“叶欢,好好记住我的话。随身携带我给你的手机,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叫起苦来:“程老板,我们家窦经理叫我请您去秦记,你好歹住一天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吧?”
“放心,等这次事了,老子一定吃到你倾家荡产。”程老板嘿嘿一笑,正色道:“陈家的手伸向了内地,其他几家也在蠢蠢欲动。老子去他们家讨些好玩的,那些个狗屁代言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在萧瑟寒风里凌乱,同时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了这个代言人的身份,老子日后肯定会过得特别‘精彩’。
不怕,洪沙刀山血海我都淌过来了,区区几个代言人算什么!
这般安慰自己,我给赵天明打了个电话叫他来接我,旋即连夜返回了秦记。
下车的时候我看到顶层灯火通明,就知道窦清霄一定还没睡。交代赵天明好好磨练自己的手艺,别他娘整天老想着打打杀杀后,我乘坐电梯去往了顶层。
我走出电梯,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我离开前顶层虽然经过了简单的整理,可仍是一片狼藉,跟遭了山贼一样凄惨。但现在不一样了,柔和的光芒泼洒在屋子里,柜台与桌子修缮一新。甚至地板都亮的吓人,完完全全经过了一番大改造。
这肯定是为了迎接程天霸搞得。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愧疚,人家程老板好言好语跟我聊天,我硬生生给人家气走了算怎么回事?
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后,看到窦清霄还在电脑前处理着文件。
她的西装搭在扶手,仅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许是这段时间太忙的缘故,她鬓间的青丝偷偷搭在了前胸,这也使得她敲打键盘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把头发挽在耳后。
“回来了?”窦清霄看也不看我,淡道:“你请的客人呢。”
我回过神,僵硬一笑:“人家坐飞机回去了。”
滴答滴答的清脆声消失,窦清霄的手从键盘上挪下来,缓缓转过头看向我,一字一顿的重复了遍我先前的话。
“坐飞机回去了?”
“但是我恶心了一回林轻候!”我急忙补救。
“他回广增了吗?”
“谁?”
“林轻候。”
“......没。”
窦清霄叹了口气:“叶欢,我就交给你这一个任务,就这一个。”
我挠了挠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窦清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她道:“知道就好,过来沏茶。”
“哎。”
我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走过去做水,偷瞄了一眼电脑屏幕,愣道:“员工福利?大晚上的,你写这个做什么?”
说完我就明白了,这帮兄弟跟着我们山里来雨里去,有时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拼杀,窦清霄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自然就在工资上使劲了。
我沏好一壶铁观音,这次长了个心眼,小心翼翼的给窦清霄的杯满上,然后再倒满自己的杯子。
窦清霄道:“明天你去医院看看小刘他们,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给你拨款。”
我嗯了一声,抿了口茶水,眼神忽然落在了桌前的一个小缺口上,犹记得那是我跟秦爷第一次见面弄得。可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人已经不在了。
窦清霄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瞄了一眼,淡淡道:“这个月扣一半的工资。”
我这边正感伤,听到她的话顿时愕然:“啊?”
“这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窦清霄解释道。
“所以?”
“所以扣你一半工资。”
“......”
我陪窦清霄坐了很久,等她敲完最后一个字,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我机灵的再给她续了一杯热的。
“时间不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我道。
“不必了,我在店里睡。”窦清霄摇了摇头。
事后我才知道,窦清霄的房子在鹭江某处高级别墅区里,一来一去的时间很长,所以她大部分时候都在店里睡。
我起身,试探道:“那我回家了?”
窦清霄乜了我一眼,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叶师傅随意就好,不必顾虑我的存在。”
像这种反话正说我一般都坦然当真,可唯独在窦清霄这里不敢造次。
我嘿嘿一笑,起身走出门外,关门的时候,我朝里面大喊一声。
“清霄,我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里面没有声音。
我鼓足勇气再次嚎道:“清霄——”
“知道了,滚出去!”窦清霄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