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我离小三就差一小步。
严成锦真没想到他们有钱人玩这么大。他问:“您本来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来着?”
“无可奉告。”闻佳音理直气壮。她把手机递给严成锦,“等你跟我领完结婚证,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说话间,舒季媛按开电梯门。她走进电梯,拿出严成锦的帽子:
“救命之恩已经报答你了。人质我留下了。”
严成锦往前追了一步,电梯门已缓缓关上了。
他只来得及看见她用口型无声地说:
三天。
音符酒店外,某兰博基尼。
刘唱蜷缩在方向盘下,压低声音说:“远啊,咱们真要这么做?不是我看不起自己哈,你确定间间姐看得上我?”
“关闻间间什么事。”钱思远在电话里远程指挥,“你搞清楚我们的目的好吧,勾引我姐不是重点,重点是把她跟倒霉崔的搅和了。”
刘唱还是不敢,“咱们这,不道德吧。”
钱思远又骂,“我姐跟倒霉崔的结婚才是最大的不道德。”
刘唱越想越怕,“万一间间姐误会我看上了姓崔的怎么办?她会打我的。”
钱思远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可太好了,我们全家都感谢你。要我看,你干脆去勾引倒霉崔的好了,他那么不要脸,说不准能同意呢。”
两人正讨价还价,严成锦从车边路过。刘唱盯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惊喜地冲电话喊:“我好像看见我老大了。”
严成锦才出酒店就接到乐队那俩崽子的电话。
这俩人还挺仗义,一个表示自己是本地户口,全国最牛x的大学就在本地,他没必要坐飞机和高铁去外省上学。
另一更直接,说自己压根不是学习那块料,也不考公务员,档案里写什么他不在乎。
总之就一句话,老大你千万守住底线,辣舞and劈死,万万不可向潜规则低头。
两个没被社会毒打过的臭小子。
严成锦心里十分温暖,把两人臭骂一顿,让他们赶紧把作业写了,做错一题回去抽死他们。
他才挂了电话,前头冲过来个人,边蹦跶边招手,很像精神病院逃出来。
四下无人,严成锦怀疑地指着自己:
他不认识精神病吧?
“老大我终于见到你了!”
刘唱熊扑过来,差点哭出鼻涕泡,“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
严成锦一开始真没认出这人,甚至想打110。幸好户外广告屏播了此人代言的薯片广告,严成锦才把舞台上那张脸和眼前这张结合起来。
“唱唱?”他很惊喜,“你都这么大个了?”
“因为我们很多年没见面啦。”刘唱抹泪,“早告诉你‘东辰星光’不好,你偏不听,不跟我一起跑。——你干嘛不让方姐给我你的电话,我给你的钱收到了吗……”
严成锦有轻微的洁癖,很怕这人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借着安慰的动作,他拉开两人的距离,还特伪善地拍拍对方脑袋。
刘唱更来劲了,小狗似的缠着他打转,问东问西,嘴巴一刻也不肯闲这。
幸好这人是当红爱豆,业务很忙,经纪人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老大,我现在,还挺好的。”
刘唱小心翼翼地说,“我给你算着呢,再有半年,你跟‘东辰星光’的合约就到期。”
“你,你能不能跟我签约啊。”
怕严成锦误会,他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只是——”
“知道了。”严成锦哄傻小子,“哥以后可靠你啦。”
“真的,那可说好啦!”刘唱高兴坏了,“方姐老说你不愿让我看见你的落魄相。你哪落魄啦,你还是我两米高的老大!”
严成锦强撑起笑脸,“快走吧,这里人多,给你认出来。”
大中午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刘唱却条件反射似的蜷缩起来,企图让自己面积再小一些。
“拜拜啦,DR.成。”刘唱冲他摆摆手。
严成锦愣了几秒。
DR.成是谁来着。
他在记忆里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聚光灯下看见他。
在欢呼里,他站在舞台上,握着话筒,头高高昂起,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他忍不住走近一步,这才看清楚,那是十八岁的自己。
他小声说:“好久不见。”
试衣间里,舒季媛对着闻佳音的礼服犯愁,“这条黑裙子你都穿好几次了。都怨我,说了好多回要给你买新裙子,一忙起来就忘了。”
闻佳音凑过去看,“裙子破了?”
“那倒没有。”
舒季媛像个新手妈妈,生怕自家宝宝穿得不好看给人笑话,“但是别人家的大小姐每次都穿新衣服。”
闻佳音拎着衣服去里头换,“没必要。”
“没工作的闲人怕被人小瞧了,才每天变着法打扮自己。我,闻佳音,站出去就是财富的象征,这些没必要的开销就省了吧,试衣服也怪麻烦的。”
“与其在这种闲事上浪费时间,我不如多看看文件。”
闻佳音倔强地给自己拉上后背的拉链,在镜子臭美:“我真好看。”
“拒绝我的人绝对脑子有问题。”她比小拇指,补充道:“脑仁比葡萄干还小。”
舒季媛任由盯着她空荡荡的脖颈发愁,“戴项链吗?”
“不要。”闻佳音拒绝,“不给它们打广告。”
易董为自己生日包下了酒店的最大宴会厅,请柬散了小一百张。对于这种行为,闻佳音总结:“与其说他是为庆祝自己成功活到六十岁,不如说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拓张人脉的机会。”
“真不懂这帮老头儿对人脉的执念。”闻佳音拽拽裙角,“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有用的人。”
易董是闻裕明的人,跟闻佳音是对立派系,她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
同样的,易董也不会给闻佳音好脸色。闻佳音才进来,他就大呼小叫起来:“小闻董,稀客稀客,平时我见您一面都难。”
“我贵人事忙啊。”闻佳音换上商业微笑,“不过我再忙,您六十大寿,我该来。”
上午那小黑傻子站在他爸旁边,嘴快道:“我爸说他今年才五十九。”
闻佳音很虚伪地惊讶,“您竟然还是五零后,我看您长得也不像六十。”
其实像六十九,就算说七十也有人信。闻佳音想,果然纵欲伤身。
易董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同样商业微笑,“小闻董真会开玩笑。既然老板亲自到场,今天的酒席是不是得给我免单。”
易董不差这点钱,也清楚酒店没这规矩,但他就是想要个特权,证明自己很有面子。
闻佳音从不惯他臭毛病。她笑容不变,“没问题。既然易董财政紧张,公司自然会替您出这笔钱。”
然后全公司通报,看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
易董明白闻佳音的潜台词,脸立即拉下来,“都说小闻董沉默寡言,今天看来,实属误会。”
“那是您不了解我。”闻佳音还挺谦虚,“我平时话的确少,但跟您聊天,总得让您听明白。”
易董泥腿子出身,对读书人的态度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很羡慕人家高学历有学问。另一方面,那些高学历有学问的人都要给自己打工,他就觉得自己比那些有学问的人还了不起。
但闻佳音比他有钱,还是硕士,要不是回来继承‘八达集团’,还得继续念博士。
老话说的好,不怕跟差一千万的比,就怕跟差一万的比。
妈的,就你是大学生是吧。易董一听闻佳音嘲笑自己文盲,立即上火,开始人身攻击:“闻董不妨抽出些看书的时间,先解决终身大事。”
他假装关切,“怎么,不是连崔家小子都不想跟你结婚吧。也是,你都三十多了。女人啊,一过三十,就开始走下坡路,不值钱了。”
现场不只有闻佳音一个女人。
二十多岁的女孩都在捂嘴偷笑,好像永远也到不了三十岁。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即便心中不悦,脸上也得保持微笑。
男人们就更不在乎了。闻佳音甚至听见他们议论自己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跟崔家这种货色结亲。
我涵养真好。闻佳音想,这样也不生气。她笑容越发得体:“我确实没法跟易董比。”
“不是谁都跟您一样,三十岁之前一文不值,靠娶个好老婆发家。”
“说到结婚,听说你去年又结了一回,这是第七回还是第八回来着,要不是我知道您不缺钱,还以为您就指着份子钱发家致富。”
“坐享齐人之福是挺得美的哈,怪不得您总劝人回归家庭。”
现场一片寂静。
熊孩子吓得直往人群里躲。大人关切地看看气到发紫的易总,又看看微笑的闻佳音,只想远离战场。
易董大约气疯了,怒道:“你管理公司要有你嘴皮子一半利索——”
“在我英明的领导下,‘八达集团’连续五年挺进世界三百强。去年我福布斯排第八,您排第几呢。”
闻佳音很想再怼几句,最好直接气死这老东西。但舒季媛的短信到了:
闻裕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