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西方世界强硬的战争威胁,赌输的红了眼睛的鬼子自制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日本陆军损失了整整两个常设师团以及新近成立的装甲兵和一个重炮联队,联合舰队损失了包括古鹰级重巡在内的2万多吨舰艇,再加上那些被军部征用来运输兵员和作战物资的商船、货轮,原本家底就不丰厚的鬼子心疼的简直在滴血。在血本无归的惨淡中,这场旨在转嫁日本国内矛盾的侵略彻底失败,在经济危机中泥足深陷的日本在输光了赌本后不得不面对更加窘迫的局势。阵亡官兵的抚恤金需要支付,跟随着士兵一起沉默在黄海的民用货轮和商船也需要向船主支付赔偿金,损失惨重的陆海军也需要大把的日元在重整军备,在此起彼伏的示威游行中被架在火上烤的田中内阁不得不委委屈屈的咽下了苦果。在国内满盈的怨气中,咬牙切齿的选择了撤退,青岛方向一日三惊的第二特遣舰队在重兵监视下仓皇的撤回了日本。在日本列岛的百姓中间成了“国贼”的田中义一,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在受气,在鬼佬们面前低三下四不说回头还要费尽心力的去安抚高嚷着“天诛国贼”的愤怒国民,再加上跟着凑热闹的军部,这位一手炮制了《田中奏折》的野心家被折磨的心力憔悴。就连至高无上的天皇陛下,在获悉了大日本黄军在海路和陆路先后遭遇惨败后,这位以中二病而闻名的昭和天皇在暴跳如雷中紧急召见了包括首相和军部在内的一众高管。在雷霆大怒中,要求这些权倾朝野的高官们解释一下,堂堂的大日本黄军,为什么会遭遇如此可耻的失败?!
对于焦头烂额的田中义一,穿越前曾经有幸拜读过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的秦漠,表示喜闻乐见,对于这位首相大人的最终下场表示会持续关注。在匆匆达成了停战协议后,随着日本的偃旗息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炮党也含恨默认了秦漠对华北地区的实际掌控,咬牙切齿的光头兄悻悻撤兵。而在鬼佬们的默许和推动下,迅速和老张打得火热的秦漠立即以安国军独立军团的旗号迅速开赴平津,踩着安国军撤退的脚步顺利的接管了北京地区。至此除了阎老西控制下的山西,实际上已经掌握了整个华北地区的秦漠,在欢呼终于有了立足之地的同时,也带着一众心腹忙着清点起家当来。在目前已经顺利连成一片的控制区中,地理位置至关重要的直隶、山东和天津在辛亥年之后总算是继承了不少前清和北洋时期的遗产。大沽造船所、济南兵工厂、巩县兵工厂、天津机械局,整个民国时期四大兵工厂已具其一不说,整个华北地区几乎所有的在册的军工制造业几乎全部收归麾下。再有一年就是席卷全球的经济大萧条,整个西方世界的生产力严重过剩,按照目前和鬼佬们还算不错的关系,凭借着手里的这点家底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多争取一些贷款和支持。坚持两条腿走路吗,系统毕竟不是万能的,总是需要一些阳光下的产业来支撑庞大的军备。有蒙阴县的乡绅大户站出来以身为例,在解决土地问题的同时将那些民间资本吸引进制造业里,也等于是变着花样的将整个华北捆在了战车上。
“标下吴毓麟,恭迎大帅恰临视察!”穿着一身北洋政府时期的海军中将军服,大沽造船所的所长吴毓麟带着所里的所有有头有脸的工头、官员毕恭毕敬的早早的站在门前恭候着。这位挂着海军中将军衔的所长也算是一位奇人,1891年北洋水师学堂毕业后,曾留学欧美,历任候补知府、海军练习舰教习、水师提督署洋务委员、京榆铁路监工员、陆军部考功官、邮传部帮办、海军视察,1912年授海军中将,1913年2月,大沽船坞划归海军部,更名为“海军大沽造船所”,委任吴毓麟为所长、海防指挥官兼北洋铁工厂总办。大沽造船所也正是在这位所长的任期内,规模和产能上达到了顶峰时期。除了保留船舶维护和建造的同时,也积极拓宽业务面,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更是新增了枪炮厂,在1917年仿制成功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在这一时期,大沽造船所出品的军械质量优良,和湖北汉阳其名!南有汉阳造,北有大沽造的名声,也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辛苦,辛苦,叙私谊的话留着到酒席上说吧。吴所长,从民国2年上任开始,这所造船厂规模日益扩大,可以说是倾注了不少心血。知子莫如父,现在的大沽造船所是个什么情况,家底如何还请吴所长透露一二。参谋部联手装备部和后勤部,准备对华北地区所有的军工制造业进行整合和升级。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工业制造力,日寇在济南城下损失了整整两个常设师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将来抵御外辱,离不开生产线上的枪炮和弹药,将士们不能用血肉之躯去对抗敌人的子弹!”对于这位在任期内殚精竭虑、劳心劳力的老所长,秦漠还是很有好感的。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样的实干派自然是不能放过。
“大帅,说的可是真的?!”在军阀混战的旋涡中左摇右摆了挣扎了十余年,年近不惑的吴毓麟在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听到了兴办军工实业、抵御外辱的口号,联想到这位年轻到过分的大帅在济南城下的壮举,这位海军出身的造船所所长当场就信了七八分。两眼一亮,哆嗦着脱口而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和美国人的谈判就在最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批新式机床将会在下个月运抵天津。河南孝义的巩县兵工厂已经停产整顿,所有的技师骨干都在组织进行培训,以便适应新式尖头弹和快枪的生产。”对于这位行伍出身的老实人言语上的无意顶撞,秦漠笑笑不以为意,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大帅,民国二年标下就任大沽造船所的时候所内共有职工220余人。民国6年(1917年)仿制德式马克沁水冷极强成功,当时的曹大帅(曹锟)特意播下款子扩建厂房、添置机器。到民国8年四月(1919年4月)共计拥有职工1600余人,下辖三号炮场以及直东轮船公司和北方航运公司、直隶全省内河轮行局,名下目前拥有拥有大型商船10余艘。民国9年(1920年)标下曾经开办过一所大沽海军管轮学校,后来因为失火而暂时停课。眼下全所主要以枪炮制造和修理为主,枪炮区占据了大约八成。船坞方面主要还是前清北洋水师留下来的甲、乙、丙、丁、戊、己6个大小不同的船坞,基本能承建和修理2000吨以下的舰船。”蹉跎了十余载之后,恍惚中终于得遇明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的吴毓麟咧着嘴嘿嘿有声的详细介绍道。一边说一边在荷枪实弹的卫兵簇拥下,亲自领着秦漠在造船所里到处转悠。尽最大努力,给这位顶头上司留下一个直观的印象。
“吴所长,之前所里在军用舰船方面的有做过什么尝试没有?”穿着皮鞋跟着这位海军出身的所长在偌大的造船所里转悠了半天,只觉得脚丫磨的生疼,在所长办公室里坐下后忙不迭的问道。
“大帅,标下惭愧,从民国二年以来除了修造过一批商船和内河平地船舶外,造船所在军用舰船上几乎毫无建树。天津卫的海河口紧挨着黄海,早些年海盗猖獗,标下在任期内依旧是利用自行建造的内河驳船连同购置来的机帆船增添炮位,设防于郎坨、祁口、大庄河、桃河、扬河口等岸,一直到民国六年那会才算是清剿干净。”不安的揉着一身呢料的北洋军海军中将礼服,吴毓麟吭哧着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来看看这个,以目前造船所的能力有没有可能建造出来?”冲着身边的小副官使了个眼色,身边会议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大叠处理过的图样。双手递给了吴毓麟,随后悄无声息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办公室外的走廊和各处制高点上,穿着军靴、挎着波波沙冲锋枪的卫兵杀气腾腾的保持警戒,侍从室之前也特意对这间办公室进行了检查,办公室内的谈话保密性是可以保证的。
“大帅,这是西方一战时新出现的摩托化鱼雷艇!用的都是大马力的内燃机,烧柴油和汽油的都有,从图样上看这两型都属于新式的滑行艇,吨位上比起意大利的一战时建造的MAS型鱼雷艇要大了近乎三倍有余!”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从前面的几项图样上看这两型高速滑行艇都脱胎于一战时期兴起的摩托化鱼雷艇,使用的是结构紧凑、马力强劲的内燃式柴油/汽油机。但是在吨位上比起一战中声名鹊起的意大利MAS型鱼雷艇,吨位上要打出几倍,在航速有所下降的同时在续航力和抗风浪性能上要超出不少,实用性更高!
华北平原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在初步巩固了控制区后,建立海军巩固海防的提案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提上了日程。十年陆军百年海军,原先渤海舰队的那点家底在张宗昌倒台的时候成为了东北军海军的一员。虽然都是些前清时期遗留下来的旧式舰艇,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在一穷二白的环境下艰难起步,万事开头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装备部迅速制定了未来“空潜快”的近海防御策略。摆在吴毓麟面前的是两型超过100吨的大型摩托化鱼雷艇和炮艇。
在具体型号的选择上,鱼雷艇的技术标准完全以德式S-100级鱼雷艇为母本。采用渐改的模式,通过1930年建造的是-1鱼雷艇在耗费了一定的资源和时间后渐渐的摸索着点亮了S级鱼雷艇的发展谱系。历经波折后终于获得了是S-100级使用的奔驰戴姆勒MB511型增压柴油机,最大输出功率2100匹马力。图纸上的S-100级鱼雷艇排水量117吨,装备三台2100匹马力的MB511型增压柴油机,最大航速42节,配备四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两座双联装M-34型双管40毫米高炮(艇身后部)、两座双联装12.7毫米重机枪(驾驶室后方两侧)。而配套的大型炮艇则完全按照兔家战功赫赫的037猎潜艇作为母型进行简化,为了简化后勤统一采用MB511型增压柴油机,前后主炮换装为两门50倍径76毫米高平两用炮,此外还配备两具神丹释放轨、两座M-34型双管40毫米高炮、四门单管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满载排水量400吨,最大航速29节,续航力2000海里/14节,足够近海护航护渔。
“黄天啊,大帅,咱们所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新式的内燃机舰船。尤其是这种高速的滑行艇,在海面上告诉航行的时候艇身有相当的面积抬出水面,对于艇身的结构强度有很大的要求。至于说那型高速炮艇,艇身的建造倒还好说,关键是这些大马力柴油机和所遇要枪炮军械都得从国外订购,能不能买到暂且不说,这造下来的价格可是不低!”新奇和惊讶过后是一身的冷汗,干了半辈子的船政吴毓麟整个人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汗哒哒的嗫嚅着开口。
“困难肯定是有的,内燃机的舰船确实是第一次接触,相应的技师我会想办法从国外招募。只是吴所长敢不敢尝试一下,成功了算你们的,失败了算我的!不知道吴所长意下如何?”赞同的点点头,看着这位汗如雨下的所长,秦漠慢条斯理的补上一刀,进一步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