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跟我上!”将有必死心士无偷生意,有了苏宗辙做榜样剩下的军官也是有样学样,咆哮着冲在了最前面。一鼓作气的道理谁都明白,在复仇信念的支撑下,参与攻击的两个轻步兵团逼的很紧。漆黑的夜幕中,炮弹流星一样划过天幕,带着沉闷的呼啸着擦着头皮飞过,轰隆一声在前方炸响。爆炸产生的火光连绵不断,如同一颗飞进柴禾堆里的火星,没过多久炮弹就引燃了初夏的平原。火光印照下的日军营地一片狼藉,炮弹的爆炸声中夹杂着凄厉的呼嚎声。顶着几乎从耳边飞过的弹片,两个轻步兵团不管不顾的踩着炸点快速推进。
“敌袭!”好歹不是抗日神剧,在炮击中猴子一样四处逃窜的日军终于发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火光的映照下,黑暗笼罩中的商埠方向人影攒动,数千顶德式钢盔在夜幕中若影若现,激昂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名泥猴一样的军曹匍匐着爬出弹坑,凄厉的发出了警告。
“呜啦!”队列中的政工军官起了头,冲锋中的轻步兵们一起吼叫着。血气上涌中看着爆炸中挣扎的鬼子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加速冲了上去。
“突击!”到底是日军的常设师团,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人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日军硬起的选择了战斗到底。遭遇攻击时最佳的选择就是反冲锋,剩下的数百名鬼子将日本陆军崇尚进攻的原则发挥的淋漓尽致。趁着弹幕稀疏的瞬间,在军官的带领下,整个联队剩下的日军抛开身边不时炸响的炮弹,挣扎着发起了反冲锋。82和120毫米迫击炮的攒射虽然给日军造成了不小伤亡,但是威力毕竟比不上100毫米以上的重炮,打不出炮火隔离的效果。日军也不是傻子,到了这步田地谁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虱子多了不咬人,这点伤亡对于日军来说已经无从轻重,只要冲上去进入入近战范畴,等到两军搅在一起的时候,这点毛毛雨也就停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被逼上绝境的日军光棍的无视了不停落下的炮弹,挣扎着抓起身边任何顺手的东西,鬼叫着开始了反冲锋。整个联队的重武器和辎重全都扔在了商埠阵地前,这些在战斗中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日军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衣衫褴褛自不必说,就连基本的步枪都丢失严重。火光的映照下,有的日军直接扛着炸断的树干,就狂热的参与到进攻中,一张张脸孔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变得狰狞扭曲。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身后担任火力掩护的炮兵们开始投鼠忌器,团属75毫米榴弹炮很快停止了射击。在双方距离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重新聚集起来的日军欢呼一声“板载”,随即一头冲了上去。剩下的几挺歪把子也被集中了起来,衣衫褴褛的机枪手端着机枪鬼叫着就是一连串的短点射,迎面冲来的轻步兵顿时倒下去一排。也借着轻机枪的掩护,几百名日军鬼叫着冲到了跟前。
“快,冲,冲,冲!尽量贴着地面,借助地形起伏,猫着腰,别抬头!机枪,火力掩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打倒一片,带队冲锋的苏宗辙只觉得血气上涌,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警卫,吼叫着命令道。手里的MP-28冲锋枪啪啪作响着打空了一整个弹夹,泄愤似得打倒了冲到眼前的日军。
“突突~~~~突突~”没过几秒,DPM轻机枪的点射声接连响起。暴怒的士兵越过中弹的袍泽,接过地上的轻机枪就是突突突的几个点射。针对堑壕战设计的DPM并不适合端着打,机枪手抓紧枪架费力的保持平衡,身旁经历过多次实战的老兵配合着假如合唱,疯狂的拉动枪栓将子弹全部倾泻到日军身上。驳壳枪的点射声和冲锋枪的连发声响成一片,混合着两军士兵发自内心的咆哮,共同在夜空中回荡。
“投弹!投弹!”还剩十几步冲近拼刺的人流,队伍中的军官高喊着从装具上掏出一枚木柄手雷。摸着黑拧开后盖、捅破防潮纸、一把拽出导火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身边的袍泽也是有样学样。近百枚木柄手雷一股脑的砸进了日军稀疏的队列中,接连的爆炸中日军稻草一样倒下了一大片,突击的势头也被稍稍遏制。杀红了眼的轻步兵们挺着明晃晃的刺刀一拥而上,黄绿两个不同颜色颜色的阵线咣当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叼你老母!”晚餐时大发感慨的那位广东籍少尉,在复仇信念的支持下,赤红着眼睛一鼓作气的冲到了最前。手里的MP-28冲锋枪对着正面的日军就是一通长点射。在几乎可以看见对方相貌的距离上,9X19毫米手枪弹杀伤力相当惊人。包筒的铅芯弹头在经过砂纸的打磨后,弹头表面变得粗糙,稳定性和精度下降的同时,杀伤力却大大增加。弹头在胸腔内翻滚炸裂,带出一捧捧内脏和碎肉的同时,也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血窟窿。乌青的肠子和鲜红的碎肉混合着喷泉一样的鲜血,泼洒了一地。陷入癫狂状态中的日军不管不顾,踩着同伴的尸体和内脏几乎向前。三八式步枪修长的枪身加上日军娴熟的拼刺技术,这些死剩下的鬼子兵在白刃战中居然迎刃有余。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一名战友被日军刺中,刚刚打出一通长点射的少尉一把将打空了子弹的冲锋其甩到身后,顺手抽出鬼头大刀咣当一声拨开了迎面而来的刺刀,擦身而过的瞬间咔嚓一下剁翻了一名日军。肩部的一大块肉随着头颅和颈部一起飞到了半空,殷红的鲜血喷泉一样从腔子里涌出。没有脑袋的尸体在惯性的趋势下又踉跄着前进了两部,随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领着一柄鬼头大头,这名少尉操着粤语骂腔疯狂的冲进了人堆里。这个时候占有已经彻底的变为了混战,日军土黄色的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滚滚人浪中,狂暴中的轻步兵们也竭力的试图从两翼包抄对日军形成包围。在炮击全面停止后,战斗真正的进入白热化,上千名士兵在旷野上挺着明晃晃的刺刀你来我往的搅成了一团。
“诸君,九段坡见,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金石声大作中,再烧毁了领队旗和其他重要资料后,挎着家传宝刀的荒木孤注一掷的带着属下鬼叫着冲了上来。
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陆军在1909年针对白刃战做出了战术修正。以日俄战争为例,根据大本营参谋们的计算在一次会战中至少需要1608门山炮/野炮和100万发炮弹。无论是装备规模还是弹药消耗都是日本陆军所不能承受的,家底薄弱的鬼子自欺欺人的提出了“在战斗尾声,依旧会爆发大规模白刃战”的结论,随即开始疯狂的加大白刃战训练。火力战打不过对手,冲上去拼刺刀也不能输的奇葩心态就此形成。根据平行时空中平型关的战例,抗战初期的日军身体素质普遍不错。身高不高但矮胖敦实,脸色发红,在近距离白刃战的时候两三个人一组采取背靠背的战术,一个班的士兵围上去都很难讨到便宜。至于白刃战前退出子弹,更加是无稽之谈。
在武士道信条的熏陶下,醉心于白刃战的日军在近战中表现的相当顽强。历史上的炮党从成立初期开始,一直和日本保持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是否有意,纵观整个民国期间,包括光头在内的当事人对于日军注重白刃战的特点毫不在意。即使是天之骄子的黄埔系,也更多的是注重思想政治教育,着重强调对光头本人培养效忠精神。此消彼长之下,被压缩到一点上的日军居然越战越勇,一群萝卜头一样的日本兵嚎叫着组成一个大圆弧,背靠着背,你来我往的居然硬生生的打成了平手。
“能用枪的尽量用枪,干掉他们,一个不剩!”混乱的白刃战中,在警卫们的护送下苏宗辙以身作则的带领着部下将日军重重包围。顺手干掉那些零星抵抗的日军,回过头来就看见200来个日军组成一道环形防线,跟磁铁一样牵制住整整两个团的官兵。在两边都杀红了眼的情况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日军重重包围起来的轻步兵们居然老老实实的打起了白刃战。锃亮的刺刀你来我往的,打得火热,愣是没有一个人开枪的。
和鬼子拼刺刀,你先用枪撂倒几个,再给小鬼子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别和野兽讲规矩!
被自家长官的大嗓门一吼,陷入激战中难以自拔的官兵们如梦初醒。稍稍拉开距离,就狞笑着拉动枪栓开始疯狂的射击。被围在中心的日军早就在接敌的时候打光了子弹,背靠背的战术有利于白刃战,但是在近距离的对射中,完全就是活靶子!一枪穿俩压根就是小意思,你有枪膛我有胸膛,打光了子弹的日军不甘的在弹雨中中弹倒下。几百具尸体歪七扭八叠压在一块不大的平面上,血肉横飞、身首异处的场景很是触目。
“兄弟,哥哥给你报仇了!”放倒了最后一名日军,一名挂着一条胳膊的士官嚎啕着仰天长啸。悲泣苍凉嗓音在枪声平息后的战场上传出老远,很快就引起一连串的复合。虽然是以少胜多,还是捡了人家的便宜,但是第一次在正面战斗中成建制歼灭日军的喜悦让这些曾经的败军之将欣喜若狂。上千人的欢呼声闷雷一样在旷野中滚滚回荡,就连商埠阵地上的兄弟部队也深受感染。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的杀才们,带着一身的鲜血狂热的高举着手里的武器,对着天空纵声欢呼。
“长官,我们胜利了!全歼日军第十一联队残部,具体伤亡和缴获还在统计中!”
“我知道,六倍还富裕的兵力,加上炮火掩护,这一仗我们志在必得!不过小伙子们有理由欢庆胜利,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军心。。。。干得漂亮,好歹这也是一场胜利不是吗?”前沿指挥所里的莫德尔慢条斯理的摘下作训帽,挠着下巴闷声道。或许是觉得语气过于眼里,顿了顿,补充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好的开场,现在就让他们享受胜利的喜悦吧,战斗报告由于亲自来起草。另外,立即接通指挥部,报告最新战况!”
“是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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