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韩梅梅被何米一通哔哔说得自觉自己这个要求真的是过分有缺德,蔫巴巴得翻着记事簿,“还有个男孩,他说他叫晋悟,和你在京城认识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他说什么了?”晋悟和楚渭生活不愁,可也不是太有钱的人,打给香江的电话费太贵他们付不起的,所以何米留的联系方式是盛海的。
“他说楚渭辍学失踪了,可能回了盛海,你要是有空,帮忙找找……楚渭又是谁?”韩梅梅酸道。
她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可是何米没空照顾她的情绪,愕然到:“楚渭失踪了?”
楚渭正义感十足乖得像个少侠模板,言行举止也是守规矩的,也会玩失踪那一套?
可楚渭不是三岁小孩,他是成年人,身为男性而且功夫相当不错,如果只是跑出去一般不会遇到危险。晋悟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要不是真的可能出事,他不会火急火燎到找到何米头上!
何米肃容道:“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说,可能是楚渭家里出了点事情,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就钱丹芳那丧心病狂一样的玩法,出事,真的一点也不足为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是可惜,牵连了她那个又乖又帅的好儿子。
“好,我知道,你给孙硕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找找。”乐家是固定店面,就算能发动员工也动用不了多少人,毕竟不能真的公器私用让员工不管正事帮她找人,只能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
可1号店的人就多了,到处流动的摊贩,消息来源才广泛。而且别忘了,孙硕可是当过私家侦探的人!
对他来说,找人可是老本行了。
“还有啊,葛敏一直在找你。”韩梅梅把“你”咬得特别重,何米这几个变来变去的马甲,可是把她也绕晕了。
这个你,指的还是石忆。
“她说是什么事啊?”
“说是泸市开始涨了,问问你能不能入市。”韩梅梅眨眨眼,“你炒股票啊?”
“不是我炒,是我给她炒,她本事倒是不错啊。”何米摸摸下巴,“过两天吧,去股市看一看。”
现在这样空口白牙得何米也说不准,说不定去股市玩两天,还能触发一点新鲜记忆。
而且现在,她要先找楚渭。
把楚渭的消息传给孙硕让他帮着找人,何米自己去了钱丹芳原先工作的单位申银,打听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一打听才知道,真的是出了大事了!
钱丹芳炒认购证赚了不少钱,认购证和股市一脉相承,看股市红火自然也按捺不住杀了进去。
她本身就是业内人,有一点金融知识基础的,这年头消息漏的跟筛子一样,又是牛市,她自然赚的跟白捡一样,然后就遇到了五月份的熊市。
原本她就此收手,还有两次认购证摇号保底,还能全身而退,不过小赔,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被股票的大起大落迷花了眼的她再想抽身,也难了。
所以何米说,股市这个地方进入容易出去难,原本的金融活动被玩成赌博之后,被股市里那和赌场一样那扭曲的金钱观念冲击过之后,谁还能甘心再拿一个月两三百的死工资?
更别提她之前赚钱的时候也和别的炒股散户一样染上了张扬的毛病,在单位里没有了原来的圆融,狠狠得罪了不少人。
她只是稍微沉寂一段时间,又再次进入了股市。
具体什么情况,她的同事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越陷越深,最后一朝事发,她不仅赔的倾家荡产,还借了巨额的高利贷。
而同时事发的,还有她丈夫和她一起炒股,为此不惜挪用公款。
钱都赔光了,公款还不上,她丈夫为此锒铛入狱,而她也不知所踪了。
至于她的儿子,就更加没人知道下落了。
何米听完这件事,满心只剩下两个字:卧槽!
这要是不赶紧找到楚渭,这小子也得完啊!钱丹芳纵然有千百般不是,有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称职的母亲,一直竭尽全力把楚渭往正道上待,而楚渭也被他教的很好,热忱善良不失侠义之心。
可现实是,楚渭的所有光明是因为他的父母挡住了所有的阴暗,他家境好,从小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得到的都是赞誉,心底光明不见黑暗,自然能茁壮成长。
可是一朝家变,他的世界都变了!
一夜之间,全世界只剩下讥嘲、冷眼、辱骂,甚至家破人亡在即,会出什么事?从来没有遇到挫折的少年,一朝家变,会出什么事?
可能会疯,可能会傻,可能会一蹶不振,可能会拉人同归于尽!
何米和晋悟通过电话,他在找,他学校的教练也在帮着到处打听,可是京城太大了,丢了个人就是大海捞针,一点消息都没有!
最后他们找关系问了京城有经验的老警察,警察说,这事出在盛海,他父母也在盛海,他十有八九定是回盛海了。
晋悟本来想自己过来的,被他的教练拦下了,晋悟只有一个人,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来了也只能添乱,别再丢一个。
他托了盛海的熟人帮忙打听,他们在京城再到处找一找,想想办法。于是晋悟疯了似的到处找人,最后就把电话打到了何米这里。
何米听得出来,教练那边应该是已经放弃希望了,毕竟楚渭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没消息起码比坏消息强一些,至少没出事。他们已经折了一个好苗子,可要把晋悟保护好了。
就晋悟这傻小子不知道什么是放弃,一有空不是到处找人就是满世界得打电话,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津贴积蓄全交给邮电局了。
何米让人帮着打听,同时她去找了楚渭的父亲。一家三口失踪了俩,在狱里的楚父居然是唯一没下落不明的人。
现在的监狱探视还没有一个玻璃幕墙让人隔着打电话,就是一间空屋子,隔了一张坐姿,楚言中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旁边还站了个管教民警看着他。
楚父叫楚言中,见他的第一眼何米就知道楚渭那副让何米念念不忘的好皮相是哪里来的。
只是他现在剃了平头身穿囚衣神色颓唐,不见气度,就看不出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