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才微微泛白,睡眼迷蒙的王泽便被林芯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看着站在院子里笑容可掬的吴桂,强忍着将那即将出口的哈欠给憋了回去,脸上连忙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无比热情的凑了上去。
“哎呀,我就说今天一大清早的,这树上的喜鹊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这是有贵人要来呀!”
一边热情的凑了上去招呼着吴桂一边无比熟练的朝着自己的衣袖里面摸了去…………
顿时,王泽的笑容有些僵硬的将伸进衣袖的手尴尬的掏了出来。
“哈,哈哈,吴公公,还请里面歇息片刻。”
你先做着,容王某人去弄点钱去。
这大清早的,才刚起床又是在家里,这身上还没来得及装钱呢。
“王大人,歇息就不必歇息了,这陛下在宫里,还等着您呢。”
“啊咧?”
王泽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陛下要见我?”
吴桂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吴桂,王泽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公公,不知陛下召见下官,可是有什么大事?”
“陛下为何召见大人,难道大人心里真的一点都不知?”吴桂笑意吟吟的看着王泽,不由分说的直接抓着王泽的手就往外走。
“公公,公公,且稍等片刻,稍等一会儿,下官这还没洗漱呢…………”
“不用洗了,没时间了,去晚了,陛下就得生气了。”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吴桂直接拉着王泽一路跑到了养心殿。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哭爹喊娘的声音。
“陛下啊,老臣苦啊,老臣自幼便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后又跟着陛下征战沙场,大大小小的仗,打的没有一百场那也差不多有八十场了,这身上的伤,至今一到下雨天,都还疼痛难忍,可老臣心里不后悔,为了陛下,为了我大玄,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掉了这颗脑袋,那也是绝无二话。
可是,陛下啊,您看看,您看看,我这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人,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
陛下,老臣这心里苦啊,您说,老臣这一辈子,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啊,他就这样对待老臣?
这是普通的小孩子争执吗?这明显就是要让老臣绝后啊陛下,他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老臣流血又流泪啊。”
“呵呵,王爷说笑了,事情哪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就算你这个二儿子死了,那不是还有一个长子的嘛!”秦洪远笑呵呵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
“在说了,就算是你这两个儿子都死了,不还有私生子嘛!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努力努力在生一个不就可以了?
老夫可是听说了,王爷您前两个月可才新纳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妾…………啧啧啧,看来王爷您这即便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也依旧是宝刀未老啊!”
“你,你…………”
颤抖着指着秦洪远,郑瀚杰转头看着周君青一脸的委屈。
“陛下,您看呐,就算是到了您这儿,这老贼也依旧是如此的放肆,他这眼里,可还有您半点的威仪?”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吧。”周君青低着头,有些头疼的揉捏着眉心,待嘴角的那抹笑意彻底的被掩藏起来后,才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了殿外。
“让他进来。”
听到周君青的话,吴桂连忙对着王泽示意了一番,让他赶紧进去。
眨了眨眼,王泽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小跑着走进了养心殿,还没走几步,距离秦洪远几人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王泽便直接跪倒在地,拜道:“微臣御史台御史王泽,叩见皇帝陛下,吾皇…………”
“行了行了,少在那来这一套,赶紧给朕滚上来。”周君青没好气的打断了王泽的惺惺作态,直接招手示意王泽上前说话。
见状,王泽也不矫情,连忙从地上爬起,迈着小碎步跑到秦洪远的身边。
待王泽上前后,周君青才指了指担架上人事不省的郑岩对着王泽问道。
“给朕解释一下。”
看着担架上整个脑袋都被缠成木乃伊的郑岩,王泽眼眶一红,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吧唧一下子,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撞击到一起的声音,光是听着,就感觉特别的疼。
“陛下,微臣苦啊,微臣自幼便没了娘,从小到大,便被人欺负,好不容易长大了,又给遭了灾,这一下子,微臣是连爹都没有了。
若不是侯爷重情义,即便微臣是个落难流民,也没有丝毫的嫌弃,依旧愿意承认微臣的那份婚约,微臣都不知道已经化成哪里的白骨了。
这郑岩,呜呜呜呜…………他特别的瞧不起微臣,说微臣就一个破乞丐,根本就配不上雨曦小姐,还威胁微臣说如果微臣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就把微臣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猪,还嘲讽微臣,说儿子都是这么个废物,生下微臣的爹娘,估计也是不折不扣给人端屎端尿的废物…………”
啪!!!
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在周君青的手里化成了碎片,周君青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茶杯碎了的声音吓的直打哆嗦的王泽,语气波澜不惊。
“接着说。”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周君青,王泽被吓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当然,至于到底是不是装的,那就有待商议了。
“他,他让微臣识相的话,就,就赶紧退,退婚,把雨曦姑娘让给他,还,还说微臣的丫鬟也长的挺好看的,如果能把丫鬟也送给他的话,就,就给微臣一场富贵,还说,说微臣的模样也挺俊俏的,若,若是…………”
说着,王泽便说不下去了,直接已额头触地,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地面上,低声痛哭了起来。
那模样,宛若是被那个啥了一百遍的良家少男一般,真可谓是我见犹怜啊!
淡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痛哭的王泽,尽管知道对方的话里,顶多也就那么一两句可以勉强相信,但是心里却依旧不是怎么得爽快。
“成阳王,你这个儿子,教的可有点儿差强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