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细眯起眼睛,继续自言自语:“一个本事很大的富贵姑娘,在有求于我的时候,竟然不直接提要求,那说明什么?说明她求的东西,不是我直接就能给的。”
大男孩心里明白的很,不能明争的东西,那就只能暗夺了。
小牛顿有些不明白,他侧过头,好奇的看着哥哥,问道:“她求你什么?”
牛奋摇摇头,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一开始的时候,大男孩还以为是皇家学府学生的身份,但是很快就否定了,因为姑娘只对他在那里受伤感兴趣,还有,姑娘不希望他报警。
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关系,牛奋真的推测不出来,他是一个细节捕捉师,不是一个案情分析师,若是分析一些比较直观的事情还行,要拐几个弯就做不到了。
“不管她。”大男孩没有继续分析,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那个穆兰穆德昨晚来家里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你,而不是祖母,他要是来带你走,该是和祖母谈才是,所以他是来吓唬你的。”
小牛顿原本要纠正高瘦汉子的名字,可一想到那个拿铁链的人,没来由的身子哆嗦起来,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牛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继续说道:“高尔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棉袄,如果我没看错,那件破棉袄是穆兰穆德的,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敢擅自穿穆兰穆德的衣服,穆兰穆德还不在意,这又说明什么?说明这事情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指使之人穆兰穆德和高尔基都不敢得罪。”
小牛顿年纪还小,对于这些事情,听的似懂非懂,一张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因为疑问太多,小男孩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认真的听着。
牛奋接着说:“黄眉小子瓦特,一清早就来吵架,污言秽语说了一大堆,穆兰穆德却没跟着来,很明显,瓦特是来讨揍的,为什么要来讨揍?无非是要拿到我们无理的证据。”
小牛顿对这事记忆犹新,只是他听不懂瓦特说的那些话,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有一开始瓦特在门口喊老东西和小东西们时,让他很生气,如果当时门开着,小男孩一定会和瓦特比比拳头。
牛奋见到弟弟恍然大悟般点着头,不由得心情大好,嘴巴也就刹不住了。
“见到哥诗涵的时候,他让穆兰穆德去倒一杯茶水,时间花了很久,说明他不知道我们会去,没有准备,不像警署那个侦探,什么都准备好的。”
说到这里,大男孩面露得色:“我还催穆兰穆德快一点上茶,是想看看哥诗涵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在演戏,结果他把自己的茶给我,说明他知道茶水准备起来需要很长时间。”
说着说着,大男孩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压低了嗓音:“用狗屎和石头来害我,这种事只能骗骗小孩子,谁摔跤不会用手撑地的?哥诗涵一直暗示是爵士在搞鬼,警署侦探想告诉我是那个叫穆雷的医生在谋划,可他们就不想想,爵士和医生会那么蠢吗?”
“还有,刚才见到爵士的时候,他直接让我走路小心点,如果他真的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就不会刻意提醒,若是为了洗脱嫌疑,也没必要在我们兄弟俩面前演这个戏。”
最后,牛奋抬头看天,只见乌云渐散,蓝天微露,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大男孩的心情也好到没边了,呢喃道:“你们乌你们的云,我蓝我的天,互不干涉就好。”
牛顿突然来了句:“哥,你是不是在装傻?”
小男孩虽然没怎么听懂哥哥的话,却也听出哥哥刚才说的和对那些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牛奋再次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道:“傻人有傻福,这有福的可不是真正的傻子,都是会装傻的人。”
小牛顿又陷入了沉思,他很难理解哥哥为什么要装傻,但他也没问,而是自己思考了起来。
这时候,树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两三个。
牛奋赶紧拉起小男孩往树林外走去,从山上下来的人,只有孤儿院的人。
果然,来的正是孤儿院的人,为首的是那位身体结实的少年,哥诗涵和带金色手套的少年走在后面。
三个人目光都落在了发出声音的树林里。
牛奋本不打算去招惹三人,但是行迹已经暴露,也就没藏着的必要,当下拉着小牛顿走出树林,向哥诗涵打招呼道:“哥院长,你怎么也出来了,还有这两位帮忙的小朋友,还不知道叫什么?”
两个少年都没说话,哥诗涵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大男孩的四周,确认艾丽丝小姐不在后,孤儿院院长的神情变得有些倨傲:“牛奋,孤儿院现在很忙,人手不够用,不能给你了,至于那一百五十磅,等你有钱了还给我,对了,让你祖母把房契拿出来押着。”
小牛顿听了,身体又僵硬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祖母的屋子是他们一家仅有的东西,可不能抵押给任何人。
“哥!”小男孩求助的看向哥哥,声音激动,都快哭出来了。
牛奋搂住小男孩的肩膀,微笑着对哥诗涵说:“哥院长,看来你是打算看好戏了,友情提醒一句,路边打架莫好奇,爱凑热闹易遭殃。”
哥诗涵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少年们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
等两人走后,孤儿院院长走到大男孩身边,轻声说道:“两强相争,是不好凑热闹,但是富贵险中求,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白白错过岂不可惜?”
这些话,哥诗涵原本是不会对一个外人说的,但是孤儿院院长很赏识牛奋的机灵劲,想和他探讨一下,就像两位商人讨论怎么获利一样。
牛奋摇了摇头:“有一次我放学回家,路边有人在打架,很多人去围观,结果一人不知怎的被激怒了,拿刀乱砍人,周围观众被砍伤了许多。”
哥诗涵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那是两个没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不会当街砍。”
牛奋心知劝不了,但还是多劝了几句:“还有一次,有辆车子在路边烧起来了,很多人跑去看热闹,最后,车子一爆炸,死伤无数。”
哥诗涵沉默不语,车子在他的理解中,就是马车,马车着火,说的是豪门贵族出事,去围观,可能会被烧死。
牛奋拍了拍低头沉思的孤儿院院长的胳膊,拉着小男孩的手往山上走去。
两人没走出几步,哥诗涵突然问了句:“要是别人在你家门口打起来了呢?”
牛奋哈哈大笑:“有事情,找警察,哦不,是警署。”
哥诗涵愕然,难道这就是大男孩去警署的原因?
山风清冷,两个孩子很快消失在山路之中,只留孤儿院院长独自一人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