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很快段葛兮便带着阿露和翠浓去了一趟段家。

段家和漠北说的一样,果不其然,段家现在正要被面临查封的地步。

现在官府衙门拿着封条,作势要把段家的大门给查封了。

但是段老夫人不肯啊。

所以段老夫人一边坐在门边上一边哭泣道:“你们如果今天查封了段家,我便一头撞死在你们的面前,你们现在不是欺负人吗?你们原来可是我儿面前的一条狗,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反正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若是你们要拿去,便拿去吧。”

段葛兮很难想象,段老夫人那个可是名门千金出生的,现在为了守住段家的大门,居然形象全完不顾。

现在段老夫人身边也没有可信的人,连那锦柔和两个嬷嬷都走了。

现在就一个刘福海和一个段鸿儒。

刘福海因为身份是男子,又是一个下人,不好过去搀扶段老夫人,只有一个劲的在那里叹气。

段鸿儒六神无主的站在那里,眼眸里面不断的冒出晶莹的泪水。

他们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自然是伤心欲绝。

一个拿着封条的官兵声音发冷道:“段老夫人,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有的没的,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再是太傅的娘亲了,你还是乖乖的卷起铺盖走人吧,毕竟现在段家式微,不再是原来的名门望族了。”

段老夫人哪里肯啊。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道:“这段家我自打嫁进来已经活了四十多年,这么多年的时间,我早就习惯了在段家,我要守住段家每一寸土地,哪怕是一朵花,我也不会让你们摧残,呜呜呜呜。”

段老夫人是真的热爱这个宅子。

又因为这是她荣宠一生的象征,她过习惯了奢华的生活。

有句话叫做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

让她过着从天堂到地狱的生活,段老夫人肯定很难以接受。

近段时间无数次的大家,让段老夫人面色憔悴,看上去宛如一个耄耋老者。

这段家周围又聚集了不少的看客。

看见段老夫人一哭,顿时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怜。

人心向来会偏向弱者,现在看起来段老夫人就是一个弱者。

所以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道:“哎,这个老人多可怜啊,现在这么老了,还要无家可归。”

“是啊,这老人以后要去哪里哦,听说段家现在缺少银子,丫鬟下人都跑了,这一个老人,以后还有照顾一个孩子,哎,这看着就难办啊。”

“对啊,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据说段二小姐认了夏家的人。”

“段二小姐现在对段家是恨之入骨啊,上次段二小姐说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夏羽,不是吕月姝,吕月姝当初让段二小姐去白鹭庵住了三年,段二小姐回来之后,便对段家充满的芥蒂,所以段二小姐也不肯出面。”

“哎,其实段家有段二小姐这样的人也算是一个有福的,只可惜对段二姐小姐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的下场啊。”

“是啊,段二小姐也是一个可怜的,可是段二小姐是一个聪明的,若是我家里有段二小姐这样的闺女,指不定我会怎疼爱的,哪里舍得把她在白鹭庵丢上三年不管的。”

“对啊,我也这样觉得,可这有什么办法?”

“你们看,那不是段二小姐吗?段二小姐来了。”

对,段葛兮是来了,段葛兮刚刚在人群中听到了一番议论。

段家现在过得多么凄惨,段葛兮也看到了眼里。

段葛兮带着阿露和翠浓过来了。

人群自然的给段葛兮让开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个穿着上等丝绸的烟罗裙缓缓的走过来,段葛兮的样子十分的温和,宛如观音菩萨身边的信女。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段家的大门。

以前段老夫人看见段葛兮,总带着一种复杂的心,她是在权衡,可是现在看见段葛兮。

段老夫人的眼里完全是希望。

段葛兮就像一道曙光一样,照进了段老夫人的心里和眼里。

段老夫人激动道:“二丫头,二丫头你回来了?”

段老夫人不敢大声叫唤,她的声音虽然很激动,可是被她刻意压的很平缓。

她很害怕她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把段葛兮吓跑。

段老夫人小心翼翼的,生怕把段葛兮得罪,若是这次再把段葛兮给得罪,段老夫人的余生恐怕都不会快乐。

段葛兮很是惊愕,她从来没有从段老夫人脸上看过这样的神情。

渴望,绝望,期待,试探,害怕,孤独,还有豁出去的决然。

这些神情在段夫人的脸上随意的交错杂糅,有种极度复杂之感。

若说段葛兮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段家人是如何自掘坟墓的。

可是段葛兮偏偏看见段老夫人这种复杂的神情。

段老夫人是老了,她额头上的皱纹,嘴边上的皱纹,还有那松弛无比的皮肤。

她的手,以前保养的十分得当,可是现在看起来,满手的老年斑遍布。

她还是那个段老夫人吗?

她这个神情和段葛兮上一世在丰融殿最后的时光何其的相似。

上一世,段葛兮在生命的最后,每次看见陌生的宫女或者太监,都怀着这种感觉,希望得到怜悯,也希望得到救赎。

段老夫人现在就是。

看见段老夫人的这一幕,段葛兮就像看家自己上一世的最后一幕。

心里蓦然一痛,便走到段老夫人的跟前,握住段老夫人的一只手,道:“祖母。”

这一声祖母叫的段老夫人心头震荡。

因为这一声祖母感情充沛,虽然还是那个祖母,可段老夫人能感受到这一声祖母里面有感情的滋养。

段老夫人的手在颤抖,她激动道:“二丫头,祖母对不起你,祖母给你道歉,对不起,我的葛兮,以前都是祖母的错,害的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现在段老夫人只道歉,却不说让段葛兮原谅。

那么走到这一步,段老夫人是不是想明白了很多。

段葛兮道:“祖母不必如此。”

段老夫人还以为段葛兮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呢。

脸上生腾出一丝难以释怀的忧伤,道:“葛兮,祖母不祈求你的原谅,走到今天这一步,祖母才知道自己做错了,祖母的身子不济,但求在临死之前能得到你的原谅,祖母真的错了,葛兮,祖母有不奢求你原谅祖母,但求你以后不要再怨恨祖母,祖母现在起身都需要人搀扶,走路非得用拐杖,葛兮,祖母明白的太晚了,偏偏这么落魄的时候才明白这些,哎。”

段葛兮活过一生一世,对对这些话也敏感了很多。

段葛兮知道,段老夫人这是真的认错了,段老夫人不再是原来那个段老夫人了。

现在的段老夫人真的变化了,变得亲近和生动了很多。

段葛兮让阿露和翠浓一起把段老夫人扶起来。

段葛兮对段老夫人道:“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的,祖母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祖母这一生都会富贵荣华的命,任何人都夺不走,没事的。”

这时候一个衙役道:“你们在这里再怎么上演祖孙情深的戏码,可都逃避不了这个事实,既然段二小姐也过来了,那么现在就有帮助的人手了,段二小姐一起帮帮忙把你祖母请出来吧,毕竟这以后都不是你们的段家的院子了。”

这衙役好生的张狂。

段葛兮对上那衙役的双眼,这衙役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虬髯汉子,眼神处处鄙夷。

段葛兮问道:“你在哪里任职?”

衙役不屑道:“怎么,段二小姐有何赐教,我在哪里任职,现在段二小姐只是一个庶民,只怕也管教不到吧。”

对,他们仗势就因为段家现在是罪臣,是老人,是庶民。

段葛兮勾着嘴角道:“你既然敢这么对我段葛兮说话,想必你是新来的,据我所知,现在京兆衙门又有了新的大人,你大概就是他身边的爪牙吧。”

这是下属就就是下属,这个该死的段二小姐,居然说爪牙。

衙役虬髯的衙役顿时不乐,道:“段二小姐虽然经历比较坎坷,但倒也是一个是千金闺秀,这好好的一个千金闺秀,怎么要说出这样没有水准的话。”

段葛兮讽刺道:“好,跑腿的。”

虬髯衙顿时怒道:“段段葛兮,你好大的胆子,要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庶民,而且还是一个阻挡公务的庶民,你若是再这样阻碍下去,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开玩笑,一个小小的衙役敢对她段葛兮不客气。

难道以为段葛兮这么名头都是虚的吗?

段葛兮的目光攒着一团怒火,道:“我段葛兮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敢对段老夫人不敬,谁敢封了我们段家的宅子。”

段葛兮双眼冒着冰冷的光,这种眼神和一般的燥怒眼神不一样,这眼神有穿透人心的冰冷和危险之感,显得格外的摄人。

几个衙役微微的一愣,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眼神?

不过,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不是被眼神给吓大的。

虬髯胡子的衙役大喝一声道:“谁敢阻碍公务,缉拿起来,全部入狱。”

段老夫人对段葛兮道:“葛兮,算了,你一个女子斗不过人家的,罢了,只要我们好好的,这院子不要也罢。”

段葛兮还真是诧异,段老夫人现在为了担忧她,居然来连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院子都愿意放弃。

而且段老夫人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作假,段老夫人看开了。也放下了。

段葛兮忽然觉得这样的段老夫人才是最可爱的,是她陌生的,同时也是她希望的。

段葛兮对段老夫人道:“祖母,你且放心,他们今天是带不走这个院子,只要你在的一天,这院子便是你的,谁也带不走。”

“呵呵呵,小丫头口气倒狂妄的很。”虬髯胡子的衙役道。

于是虬髯胡子的衙役对蛇身边的一众侍卫道:“现在就把段家给封了,若是谁干阻碍封宅,立马带去衙门的监狱。”

于是很多衙役拿着封条就要过来贴。

段葛兮呵斥一声道:“住手,诰命夫人在这里,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封段家的院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什么,段葛兮说什么?

诰命夫人?

谁是诰命夫人?

众人的眼神器帅帅的看着段葛兮的脸。

段葛兮掷地有声道:“按照我国律法,凡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本身无罪的,不入狱,不封宅,受人尊重,行驶自由,而且每个月还有朝廷的俸禄。”

段葛兮说的头头是道,就是这样的。

虬髯胡子的衙役看看段葛兮,讽刺道:“你现在连人都没有许配,难道就想成为一个诰命夫人?”

于是几个侍卫哈哈大笑一番。

段葛兮有点后悔,为何过来的时候没有把漠北给带过来,要不然一定要把这个狂徒打的满地找牙。

刘福海忽然激动道:“奴才参见诰命夫人。”

刘福海参拜的对象是段老夫人。

随着刘福海的动作,所有的人都看着段老夫人。

段葛兮不可能是诰命夫人,但是段老夫人可能是诰命夫人啊。

刘福海和段老夫人好像都想起了什么。

刘福海激动道:“段家老夫人便是诰命夫人,当年段老老爷去世的早,先皇感念段老夫人持家辛苦,为了保障段家继续昌盛,特赐了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给段老夫人。”

当时刘福海的年纪还小,可却能把这件事记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段老夫人不仅是诰命夫人,而且还是先皇册封的。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了一眼,那个虬髯胡子的衙役心虚道:“你说的是真的?证据呢?”

段葛兮冷笑道:“证据?难道我会因为这个宅子撒谎?”

段葛兮秦楚的记得,上一世她在丰融殿最后那几年,听到宫中的老太监说过,段老夫人原来也是一个诰命夫人。

只是这些年过去了,段老夫人的日子过的十分的滋润,大概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么一重。

现在被段葛兮这么一说,段老夫人好像想到这么一出。

确实,她原来很年轻,刚刚嫁给段鹄的父亲之后,段鹄的父亲便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后来段鹄的父亲因为没有受到先帝的重封便死了,

先帝感念段老夫人,于是赏赐了一个诰命夫人的头衔给她,她才抚养着段鹄长大。

段鹄的父亲死之后也留给段家一笔财富,所以这个诰命夫人的每月的月银,段老夫人也没有上报申请。

一来二去,这么久的时间,再加上先帝去世,秦源登基,段老夫人便把这件事忘记了。

结果现在被段葛兮提起,而且还震慑了面前的几个衙役。

段老夫人急忙对刘福海道:“刘福海,我的房间里面有一个高阁,在那副松鹤图的后面,这里面有诰命夫人的圣旨,是先帝当初给下的,你赶紧拿出来,拿出来给他们看看,这段家估计才能保住。”

段老夫人恍然大悟,这才拉着段葛兮的手,生怕把段葛兮惊扰了。

段老夫人道:“谢谢二丫头的提醒,若不是二丫头说出来,只怕我这个老糊涂根本就想不到这一茬。”

段老夫人语言里面都是满满的感谢,却没有问问段葛兮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原来,段老夫人肯定会问段葛兮怎么会知道她所不知道的。

但是现在段老夫人不问,一个多余的字都不问。

她是真的改变了,她只想段家好好的。

很快,刘福海拿了一个陈旧的盒子。

又吹了一下,把一层灰给吹完之后,才交给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被盒子交给段葛兮,道:“二丫头帮祖母打开看看。”

段葛兮立马打开盒子。

这盒子有有一道圣旨,还有一套诰命夫人才能佩戴的头面。

段葛兮小心翼翼的把这圣旨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对几个衙役道:“大胆歹人,先皇的圣旨在此你们还不下跪?”

段葛兮说话的语气凌厉,听起来十分的骇人。

几个衙役刚刚还嚣张无比,可是看到段葛兮手中的圣旨顿时六神无主的跪在地上。

他们今天出门真的没有看日子,这是触犯了哪路的神仙啊。

于是几个衙役不由分说的跪在地上,本想呼皇上万岁的,可这圣旨是先皇下的,不能呼先皇万岁吧。

哎,为难。

段葛兮扶着段老夫人,这才慢悠悠道:“这段家的宅子在段老夫人有生之年你们都不能查封,而且跟你们大人说一声,这诰命夫人每个月的月银,都需要发放,当然,这月银不是由你们大人说了算,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如果以后再敢冒犯,我段葛兮绝不轻饶。”

段葛兮对刘福海道:“把原来衷心服侍段家的那些下人都赎回来,段家需要他们,让这几个衙役好好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对老人不敬。”

段葛兮不想说那么多话,慢慢的扶着段老夫人进了院子。

段鸿儒跟在段葛兮的身后。

上次段水云出嫁,段葛兮都没觉得段家如此凋敝。

这才多久,段家原来那些花圃里面杂草疯狂的滋长,甚至路缝里面都是草,段家个个院子看起来十分冷清,寂静,有种可怕的孤独之感。

这感觉,好似段葛兮上一世的丰融殿,也是这么寂寞,让人惶恐。

段葛兮把段老夫人送到荣锦堂,这一路上,段老夫人欲言又止了很多次,直到到了荣锦堂的院子,段老夫人才开口对段葛兮道:“葛兮,你不要走,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焉能走不走的道理,不要说段家,就是夏家,段葛兮怕也是不能多留了。

段葛兮平静而又温暖道:“祖母不用挽留,我现在在夏家,在那边也习惯了,祖母好好在这里住着,守着段家的院子,我会把祖母习惯的丫鬟和下人全部买回来,再给祖母请一个戏班子,以后祖母和弟弟好好在这里生活,葛兮保证,以后经常回家看看祖母。”

段葛兮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

段老夫人还是很不舍,可是她知道段葛兮向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

段老夫人喟叹一声,道:“好,二丫头有心了,二丫头切记,以后多回家看看,我这一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要撑多少年了。”

段葛兮又安抚了一番。

最后段葛兮问道:“祖母,红姨娘去哪里了?今天大门面前怎么没有看见她呢?”

正在说红姨娘的时候刘福海来了。

刘福海一进门便对段葛兮和段老夫人道:“夫人,二小姐,红姨娘回来了。”

这么快?

段葛兮本想着依照这件事好好的教训一下红姨娘,可是红姨娘回来的这么快。

好快的风声啊,段葛兮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冷笑。

比段葛兮更冷的还是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鄙视道:“现在还敢有脸回家,当时听说这段家要查封,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现在听到我有诰命夫人的头衔,马上就回来了,这个娘们。”

段老夫人虽然老,但是不糊涂,红姨娘打的是什么心思,段老夫人都是清清楚楚的。

不过段老夫人说了一番话之后,便把目光盯在段葛兮的脸上。

段老夫人还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道:“二丫头,这话祖母能这么说吗?”

段老夫人怕自己刚才说话太严肃,惊扰了段葛兮。

经历过这么多风雨之后,段老夫人格外的小心谨慎的经营着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段葛兮对段老夫人道:“现在祖母是这个家的家主,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葛兮听着祖母的就是了。”

段考夫人这才放心了下来。

段老夫人还未开口,红姨娘便来了。

现在段家没有门卫,红姨娘要进来段家也没有多余的人阻挡。

红姨娘一到荣锦堂便对段老夫人委屈的哭诉道:“老夫人啊,贱妾回来,贱妾回来给老夫人恕罪了,还肯定老夫人给贱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贱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哟,这回来难道是认错的?

这个娘们居然会认错?

段夫人沉着脸呵斥道:“那你说说看,你犯了什么错?”

红姨娘跪在地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红姨娘一边捶胸顿足的控诉道:“老夫人,我不该前天离开了段家,实际上我不想离开段家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我和段家有很深的感情,只是水云最近身子不济,没有人照顾她,我担心着老夫人知道实情之后会担心水云的病情,所以我是瞒着老夫人去的,今天水云的身子终于有点好转了,所以我就回家了,老夫人,我有罪,我不该不辞而别的去帮助照看水云的身子,老夫人请降罪吧。”

红姨娘这叙述的方式声情并茂,满腔的感慨,只差没有一滴眼泪。

段葛兮不说话,她倒是很想看看段老夫人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毕竟红姨娘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安分的。

红姨娘这是怀的什么心思,段老夫人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段老夫人的嘴角含着一抹讥诮,道:“你这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段水云是穆家的妾,段水云生病了难道要你过去服侍?穆家的人请不起大夫?依照我来看,你这根本就是逃避,看见我们段家之前要大难临头了,赶紧就跑了,今天又听到我有一个诰命夫人的头衔,所以又回来了,呵呵,你这花花肠子里面想的什么东西,难道还想瞒过我?”

红姨娘的这番话,自认为能打动人,实际上在段葛兮和段老夫人看来,无比的讽刺和搞笑。

一个姨娘,还能去别的府上,给自己的女儿当丫鬟。

这样的借口,听上去就觉得很别扭。

红姨娘本该心虚的,可是她做不惯心虚的样子。

所以红姨娘瞪着段葛兮,有点不忿道:“二小姐,是不是二小姐在老夫人面前编排了什么?二小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段葛兮还未未开口,段老夫人便呵斥道:“贱妇,编排嫡女,有罪,有罪。”

幸好段老夫人身边没有下人,要不然段老夫人肯定会掌嘴的。

红姨娘蒙了。

段老夫人不是不喜欢段葛兮吗?

以前每次段葛兮有什么事,段老夫人都要权衡一番,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

现在段老夫人怎么会帮段葛兮说话呢?

红姨娘很疑惑。

其实段老夫人说的对,她在三天以前听说衙门要派人过来封了段家的大门。

封门的时刻还要赶走所有的段家人,一个丫鬟和下人都不能留。

而且段家还不能把那些值钱的东西带走。

红姨娘就觉得这苗头不对,于是去了穆家,和段水云一个院子生活了三天。

然后今天,忽然有人去穆家告诉她,原来段老夫人是被先皇册封的诰命夫人。

这诰命夫人是不能随意处决的,不可流放,不能入狱,享受被人尊重,而且每个月还是十两的月俸。

而且诰命夫人在,这段家肯定不会被查封的。

不仅不会被查封,还不会影响段家的声誉。

短话原来是太傅大人,很多人尊重,可这个诰命夫人也非同一般。

毕竟,这是先皇册封的诰命夫人不说,当时先皇册封诰命夫人的时候,一个国家就那么三个。

除了段老夫人之外还有两位老夫人,不过那两个老夫人已经死了多年。

这意思就是段老夫人现在是先皇册立的唯一诰命夫人,这个身份就不得了了。

这是连秦源都没有办法褫夺的身份。

今天段水云在在告诉红姨娘的时候,红姨娘也十分的惊讶,所以马不停蹄的回家。

段老夫人一个诰命夫人,再加上她一个姨娘,这院子以后清静的很,想想一下,这以后要过的也是神仙般的日子。

反正红姨娘现在是铁了心要回家,而且铁了心要沾沾段老夫人身上的福气。

好像这做姨娘以后也很不错,出门被人一问,也是很有面子的。

红姨娘面如受伤般,跪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段老夫人,道:“老夫人,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是贱妇?老夫人,你不能这么说话啊,我好歹给段家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啊,老夫人,你这样说话,会让贱妾很伤心的。”

段葛兮向来知道红姨娘傻。

难怪当初和吕月姝斗了那么多年还是吕月的手下败将,这败的活该。

段老夫人差点笑出了声音,道:“你会伤心?我看你就是黑心。”

红姨娘看着段葛兮,恨恨道:“段二小姐,好歹段二是水云丫头的二姐,难道你这个当二姐的,也这么不待见姨娘吗?”

段葛兮很郁闷,这好好的和她自己能扯得上什么关系?

红姨娘是在乱咬人吧。

段葛兮纳闷道:“红姨娘,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是水云的二姐,水云也是祖母的孙女,可是三妹被抬进去那么久了,这日子过的叶还算富裕,可是三妹怎么没有回家看看呢?”

这好端端的,扯上她的水云作何?

红姨娘有点不悦道:“你三妹不是没有时间嘛,再说她只是一个妾,每次出门都要给夫人打招呼,她哪里能随随便便的就出来呢。”

段葛兮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一个妾,确实不能随便出门,可是给老夫人捎上一点银子总是可以的吧,而且我看姨娘说她是一个妾,很多行为都不是很方便,可为何红姨娘好像随时能从穆家进去,也能从穆家出来呢?”

段葛兮这话一问出来,红姨娘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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