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居然站着个同样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孩,女孩身形纤细,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长什么模样。
可光光看背影,跟当归是真的登对,他们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别人怎么插足都进不去的那种,凤舞眸色微垂。
紧紧握住手中的神医令,甚至还有微微的颤抖。
她深呼吸一口,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当归面前
“神医~”
当归还在贴心的为萧盈讲解手中草药的药性,虽然知道身后有人过来,可也没有太在乎。
只以为是打扫的过来了。
现在听到一好听女孩子的声音,两人都齐齐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凤舞。
凤舞一身浅紫色罗裙,头发半绾,乌黑如墨的青丝里,斜斜插着一枚木簪子,虽然这样朴素的装扮,可她脸上的瑰丽绝艳,怎么都藏不住。
甚至因为这样,还有种特别的味道。
这是萧盈第一次看到,当归这里来女孩子,还是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她一时愣住了。
原本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因为那药,好看了不少,可现在,因为凤舞的到来,全成了泡沫。
她身子有点僵,眼神下意识落在当归的身上,却看到当归在看到凤舞的时候有片刻的愣神。
萧盈眸色微闪,却是淡然的转身,往一边的药田而去,她默不作声,心痛的要死。
可却是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阻止他的~
毕竟,她自己是这样的不堪,她不能贪心啊,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什么都会得不到的。
当归余光看着她离去的孤零的背影,愣了片刻后,眸色微沉,转身看了眼一边的凤舞,也不说话,转身从最后面的盒子里拿出几大包东西。
递给凤舞
“看来,那位的病情,应该是控制不住了,最好是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那东西,不然可就危险了。”
凤舞拿过他手里的药,手故意轻轻撩了撩他的手指头,当归不为所动,转身又去逗弄着哪些草药。
凤舞嘴角瞅了瞅。
又意味深长。看了眼外面药田里面的萧盈,萧盈她是知道的,刚刚看了好久,才发现是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前朝公主。
不想竟是有这么大的变化,不过也对,国破家亡嘛……
不过……
她以前的哪些事情她是知道了,凤舞觉得谁都可以陪在当归身边,独独萧盈不行。
这样恶毒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呢……
对呀,没资格啊。
她反正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争取?凤舞从来都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她这么多年,虽然在花楼,游离于各种各样的人物中,可身子从始至终都是干净的,
况且她也是骄傲的,喜欢什么就去追了。
她看着当归
“神医,你就不留我下来,休息休息?”
当归看都没有看凤舞
继续逗弄手中的药材,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凤舞也不着急,就这样看着他
当归才慢悠悠道
“你手中的东西我想你们主子一定特别需要。”
凤舞……
不解风情的狗男人,她虽然这么想,可却上前几步道
“可是神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
当归转身看着萧盈,眉头微蹙,一脸严肃
“何事?”
凤舞最是喜欢他这模样了,又往前了几步。
“自然是……终身大事了,神医,你可知道,我心悦你呢?你难道,就……就对我没感觉吗?”
当归……
他满脸严肃,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凤舞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凤舞……
她瞳孔紧缩,一时睁大了双眼。虽然她喜欢当归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可大部分时候,女人都是双标的。
凤舞也不例外,这时候她倒是希望当归解一点风情,或者是跟哪些坏男人一样,对她有几分心思,不然像现在一样,别说,还真有点……
可这样轻而易举走了,她又觉得不甘心,特别特别的不甘心。毕竟千里迢迢为了他而来,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心里是什么感觉可想而知了。
她惯常是个大胆的虽然当归这样让她特别受伤,可她玩心很重,当即起了戏弄当归的心思。
她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突然站在当归的面前,当归不理会她,只把她当空气看了。
凤舞心里自然不爽。
不爽之下,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当归的袖子,往他脸上一印……
“砰……”
萧盈端起的药罐子骤然碎裂开来,从她都角度看去,看到凤舞亲了当归,
当归没有躲……
就那样站着……
萧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就算不祈求可以他能喜欢她,可……谁能想得到,他喜欢的女孩子,会出现得这么突然的?
若是以前的她,可能已经不择手段强取豪夺了,可现在,终究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又哪里会自取其辱贻笑大方。
她迅速低头,迅速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
当归余光看到后,不知怎么都,突然就觉得心里特别特别的难过,就特别难过的哪一种。一时间也有点心疼萧盈了。
他自己也说不来,自己的心疼会突然起来,他眸色微闪,凤舞看着,竟是轻笑出声。
挑起当归的下巴
“神医这是,心疼了?”
凤舞靠得特别近,乘着当归分神的瞬间,就这般对他。
当归来来不及捕捉心里的心疼,又被凤舞这样对待,眸色微沉,一下子打开他的手臂。
门外的萧盈早已经看不下去,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刻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笑话。
她坚持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往外而去。
脚步甚至有几分凌乱,当归脸色有几分难看的看着凤舞,凤舞却是满脸的得意。
“看什么看,又没有亲上,小气什么……”
的确,刚刚凤舞并没有亲上去,就被他避开了,她这心里,的确也是心痒难耐的。
凤舞心里是又难过又是好笑,她终究还是来迟了,她喜欢的男人,喜欢上了别人,若是那个人好一点,她都愿赌服输,可偏偏那个人。
不说也罢……
凤舞心里难过得要死,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是一副没心没肝的模样
“想不到神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可为什么就不能分我一点点……”
她深深看着他
也不等她回应,就拿着药往外而去,来的时候,心情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落魄,她脚步特别凌乱,也特别快,她不想要自己太过落魄,
甚至运起了轻功,脚尖一点已然消失在原地。
当归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是看着萧盈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上满是纠结,过了许久,又似是有点怅然若失,终究是摇了摇头,起身往萧盈离去的方向而去。
他的脚步特别慢,似乎在确定什么一般……
走到一半,又像是想到什么,又往后退去,头也不回的回到刚刚的地方,
他突然就想起来,凤舞刚刚的话,他脸上的笑容一时间也有那么一点点诡异了。
却是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另外一边,萧盈回去缩在被子里,眼泪水直掉,她也想要想要像凤舞一样,想要什么就去争取,
以前她有这样的资本,现在却全成了她都累赘。
王城边上……
山间的积雪融化后,化成了水,慢慢流淌在原本干涸的土地上,竹叶在慢慢生长,原本黄黄的山已然有了些许青绿。
清晨的风吹来,竹叶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虽然现在因为北冥的军队强势进入西岐,可原本的战乱,原本的人心惶惶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早已经是一片淡然。
这里是王城在的山下,人烟稀少,盘查的士兵更是在少数。
一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孩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往屋子里而去。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门外的绿衣女子听到里面的咳嗽声,眉头微蹙,脸上满是担心,她看着手中的药碗,眸中满是忧愁。
可在踏进去的瞬间,全部被她收了起来,她换上了一脸温柔的笑。
冷霜平日里不是特别喜欢笑,可她笑起来,就特别的温柔,有种梨花盛开的感觉,算不得多惊艳,可好看也是好看的。
那咳嗽的男人看了她好几眼,深邃的眸中划过抹暗芒。
男人一身白色中衣,脸色惨白,可那一双桃花眼,却是风流倜傥,如何也藏不住里面的放肆跟邪气。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好看的,他俊俏至极。
这样脸色惨白的模样,越发让人心疼。
他就是冷霜之前救起来的人,冷霜没想到,当是拖出来的人,会好看成这样。
原本就觉得已经很好看了,可没想到,养了这么一段时间,更好看了。
所以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可男人受伤实在是太重了,她原本有几分医术,可有些不够看。
原本去看了好几个大夫,可因为刚刚一战后,好的大夫都让军队里征收了。
一般人家,哪里请的到好的?
没办法冷霜只能自己上,虽然觉得自己的药方有问题,可就算有问题,还是得暂时吊着。
反正不吃是死,吃了还有一线生机,冷霜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把这男人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
别说,她这心里,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成就感。
只是现在,他的伤口好了一段时间后,就不见好了,她心里一时间有点着急。
可着急也没有用。
冷霜只得硬着头皮,把药给这男人,男人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冷霜。
好看的手端着药碗转了好几圈
“姑娘这药,怕是没几分效果啊,我这病,看起来似乎怎么也不见好,这怕是药方有什么问题吧……”
冷霜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惨白,那种局促让她有些不自在,她虽然平日里是个能想的,可面对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拘谨的。
更何况还真的就是她的药有问题,可之前,这男人可不就是让她这药救活的吗?
应该……
只是暂时的吧……
“这……这药方,没问题,应该喝不死的。”
男子眉毛微挑,似乎是让冷霜这话给气的,他端着药碗晃悠着,嘴角抽了抽。
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别说,就是冷霜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红透顶的耳垂,有些好笑
“姑娘说喝不死,我便信姑娘……”。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磁性,冷霜这样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哪里扛得住啊。
这压根,就扛不住啊……
她眼神到处看,似乎是想到什么般,骤然起身,往外而去。
“公子且先喝着,我去拿蜜饯。”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跪倒在男人面山,这黑衣人正是之前文贵妃派出来,去救萧景然的,只是前段时间才找到而已。
“殿下,这药不能喝……”
“哦?”
萧景然唇瓣微微勾起,却是一口把药喝了下去。毕竟……
这药,那小姑娘,可是熬制得特别辛苦呢……
他怎么可以不解风情,浪费人家的劳动成果呢?
“殿下,你可要保重啊,当初娘娘……”
这人话说到一半,被萧景然可怕的眼神吓着了,毕竟对于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来说,一朝跌落尘埃,哪些过往,还有背负在身上的重担,都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只想要短暂的暂时忘记那一切。
只是想要……
想到冷霜,他眉宇间满是柔和
“滚下去,这几天,我都不想看到你。”
这黑衣人脸色有些不好,可毕竟主子的话,哪里有不听的,虽然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可也不能表现明显了。
不过似乎是想到什么般,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主子,其实现在也不是山穷水尽,太子殿下造反了,都还能那样,得了西岐半壁江山,为什么殿下不可以?殿下需要的,就是有人支持而已,指不定,有人还真想要让殿下去做呢……
虽然是在利用殿下,可各取所需而已。”
萧景然听不下去这些了,可对于权力,谁又不想要呢?
谁天生就想要当丧家之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