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娘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每个人的眼前似乎都出现了最后的那一幕,铁将军憨憨样子脸上露出“我能做到的”那种满足感,然后缓缓倒下。
“一个人若是为了终身为之奋斗的事而献出生命,我想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这个人都是幸福的!”
忆娘缓缓地说。
“还有后来吗?”长黍问,他心里也堵得难受。
“后来,铁将军为救暮沉死去,暮沉恢复如初,皇上重新重用太子,将铁将军以护国大将军的身份安葬!但最终,暮沉也没逃离频繁战争的命运,最终还是战死杀场!”
忆娘接着说。
“暮沉战死后,一直没能投胎转世,因为他有一件事情要做!他找了几百年的轮回往生的人们,终于找到了铁留的今世,但是今世的铁留依旧不幸福,过于老实,于是暮沉找到了我!”
忆娘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我调了舒同香,里面添加了我的新派慧灵斩!”
长黍和玄汐意犹未尽,还静静地听着,他们就像忆娘前世的学生,专注而认真,这就是忆娘喜欢沉香阁的原因。
“这样配出的香可以从根本上激发人的慧根,让铁留保持住真诚心的同时,更加果断勇敢,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忆娘说着:“这个也是暮沉的意思!”
“直接给他高官厚禄多简单啊!”
玄汐有些不解。
“不对,不对,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忆娘笑着说。
沉香阁里谈笑风声,惬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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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三十年,恒安城,重阳节。
九九重阳节,这个节日很重要,不像忆娘前世,基本过节就是放假休息,到处旅游。
这个时候的今天,要登高、赏菊、佩茱萸;做花糕、吃螃蟹、饮菊花酒。
这一年,是忆娘第一次在沉香阁过一个比较大的节日,忆娘看着阁内一片欢心雀悦,
后院里种了几株菊花,此时开得正好。
今天可不打算在后院赏菊,沉香阁今天准备了美味花糕,还有菊花酒准备去恒山上登高游玩。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对于忆娘来说,这是第一次沉香阁全体家人集体活动。
重阳节有一个传说:
说是很早以前,有个庄户人家住在骊山下,全家人都很勤快,日子过得也不错。
有一天,这家主人从地里回来,半路上碰上个算卦先生,因为天快黑了,这先生还没找上歇处。由于主人家里很窄,只有个草棚子房,于是就在灶房里打了个草铺,让妻子儿女都在草铺上睡,自己陪着算卦先生睡在炕上,凑合着过。
第二天天刚亮,算卦先生要走,庄户人叫醒妻子给先生做了一顿好吃喝,又给先生装了一袋白蒸馍。算卦先生出了门,看了看庄户人住的地方,叮咛他说:“到九月九,全家高处走。”庄户人想,我平日没做啥怪事,又不想升官,上高处走啥呢?但又一想,人常说算命先生会看风水精通天文,说不定我住的地方会出啥麻瘩。到了九月九,就到高处走一走吧,全当让全家人看看风景。
到了九月九,庄户人就带着妻子儿女背上花糕香酒,登上骊山高峰去游玩。等他们上山后,半山腰突然冒出一股泉水直冲他家,把他家的草棚子一下子就冲垮了。不大功夫,整个一条山沟都被泡了。庄户人家这才明白算卦先生为什么让他全家九月九登高。
这事传开后,人们就每逢夏历九月九,扶老携幼去登高,相沿成俗,一直流传到今。
忆娘听着阳介的知识谱及,也觉得他啰嗦,像一个老学究。
“长黍,你看见我的披风了吗?”玄汐问长黍。
“我没见过,不过,你见到了我专门削制的登山手杖了吗?”长黍说。
“长什么样?”玄汐边找披风边问。
“就是一根上面带有一个弯头的手杖,我做了好几天,特别漂亮!”
长黍洋洋自得。
玄汐手下稍一停顿,然后嘟囔着说:
“漂亮个什么?当烧火棍用起来倒是很好使!”
长黍还是听见了玄汐的嘟囔,虽然没太清楚,但也预感大事不妙,听见烧火棍三个字就奔向厨房。
果真,那根据说特别漂亮的弯头手杖现在已经一头成了黑碳,烧得只剩一半了。
“玄汐,你,你,你太过份了!”
长黍眼泪汪汪。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做的手杖,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一根削了皮的棍子!”
玄汐找到了披风,提上食盒,旋风一般出了沉香阁。
“分明是故意的!”
长黍抹了一把眼泪,提着装着菊花酒的包裹走出了门。
忆娘同情地看着长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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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是恒安城城郊边最近的一座山,山中树木茂盛,别看来此游玩的人挺多,但是此山的深处,还真的没几个人能够进去。
忆娘最怕爬山,体力欠佳,前世就是爬了九龙山后寻找慈姑花未果,绝望地觉得自己无能这才跳了崖。
这次又说起来爬山,忆娘莫名地就有些恐惧。
这次虽和他们一同出来,但是忆娘只是想散散心,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好了。
沉香阁一行四人,吵吵闹闹地来到了山脚下,长黍还在为他的烧火棍生气,玄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就逗着长黍。
一会儿骗他吃个酸涩的青梅,看着他鼻子眼睛皱在一起就开心地呵呵大笑。
长黍被折磨地疲惫不堪。
而阳介却似乎没看见没听见,径直走自己的,这里看看哪里摸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恒山下,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上,有已经从山上下来的百姓,长黍上前请问过,这里的小路是可以上去的。
忆娘看着曲折蜿蜒的山路就害怕,但也为了不扫兴,陪着大家上山。
九月天气,气温本有下降,山上更是凉意嗖嗖。
忆娘将披帛又系得紧了些,小路都是路人走出来的,还算好走。
走没多远忆娘的腿酸腰疼,一步也不想走了,她招呼阳介他们,自己不上去了,这个高度就算是登高了吧。
忆娘坐在一个锯了树冠的树墩上坐下,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