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人见量，这安州城偏远，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招待你们，惭愧惭愧……”
叶灵看着桌上刚刚端上来的一盘羊肉，还有刚吃过的，她数了数，连天上飞的都有了，真没差几样了。
“潘大人，这盛宴，在下可是在京城都少有啊。”
“司马大人说笑了，这粗糙东西，怎比得上京城精致。”
“不算粗糙了，潘大人，这安州城，不比京城差的。”如果算吃的东西的话。这样的时候，还是该有的都有，怕是花费不少人力物力吧？
叶灵目光有点锐利了。
“司马大人真是抬举了，下官也是担心两位大人吃食不惯，才让人备的这些酒菜，像这羊肉，可是找人从麋鹿国送来的。”
“麋鹿国？”叶灵佯作吃惊。
白思墨也酒醒半分似的看着潘岳安。
“是啊是啊，我们这边始终是不如他们的山岭连绵，养出来的羊也不如他们的味道更鲜美，加之两国一直和平相处，也有少许商人进入这边境之城做一些商贸往来，因彼此相安，人数也不多，影响不大，官府便不多加阻止，毕竟也算是友好往来。”
“那，安州城也经常有麋鹿国的人出现？”
“偶尔会有。司马大人遇到过？”
潘岳安一个眯目，让叶灵觉得他是在为自己与麋鹿国人相交在解释。
“倒是不曾。”叶灵笑笑。
“潘大人，这麋鹿国与安州有甚交往？”一旁的白思墨问得有点漫不经心。
“少师大人，并无。”潘岳安一副认真的表情，还向着东边拱拱手，“皇命在上，国君未曾许可，下官岂可先行，虽然两国人民友好，来往些许买卖，但也是私下交情，国与国之间未有合作，下官是绝对不敢有私行的。”
“哦？”叶灵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听说，州主府，也有麋鹿国人出现哦。”
你不是想隐藏吗？那她就直接搬出来说好了。
“这是下官有罪的地方，两位大人也知道，安州城看似繁荣，但是内里却是空虚，即使是招待大人用的食材，也是四处张罗。为了让两位大人能吃上一点正宗的美味，我们的确也是让远方的朋友不辞辛苦的送过来，至于他们的身份……下官也是一知半解，这些都交给杜府尹去打理的。虽然我们不反对两国百姓来往些许生活需用品，但是涉及州主府，的确不妥。大人放心，我回头一定管教管教杜府尹……”
叶灵没想到人家推得一干二净，反而暴露了自己。
不过，互相监视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不如……”找杜府伊来问问？但想想他们应该也是同一口径，问了也没意思。叶灵还是挑挑眉，想诈一诈潘岳安。
可人家老奸巨猾，才不会上当:“不知司马大人有何指教？”
“不如到麋鹿国走走？”白思墨睨了眼神，随即哼笑一声：“你以为我们是来游玩的吗？司马大人？”
被这样一打岔，话题就错开了。
叶灵没有再追问其他的事，潘岳安更是不会再主动提起。
再聊的时候，叶灵隐约感觉到，人家是希望他们该准备回程了。
这是被赶的意思？
叶灵认真的瞟了瞟人，潘岳安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脸遮掩了各种神情，只余笑，全程挂着笑。
看得人有些冒火。
叶灵差点没忍住，但是旁边的白思墨却总是把眼神撇向她这边，而且还带着冷意，让她心头一凉，生生把气给压了下去。
直到回程的时候，白思墨远离州主府，才缓缓的说了一句话：“难道司马大人不知道何为‘打草惊蛇’吗？”
“知道啊。”叶灵积极表现：“就是蛇本来潜伏在草丛里，但是有人走到的时候，蛇听到声音就溜走了……”
“呵，知道呢。”
“嗯嗯。”
“那你在做什么？”
“什么？”
白思墨不说话，显然是等她自我反省。
叶灵自我反省了片刻。
“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又是一声冷哼。
“我们需要加快进程，这样下去我们会什么都查不到。”白思墨没有看她，像在自言自语，但是又足以让她听清楚，“不要再做蠢事。”
“……好吧。”叶灵有些垂头丧气，“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我帮忙就好。”
白思墨看了看人，唉了口气，把人头发搓了一把，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干的说：“发挥你平时的能力就好。”
只是感觉到了安州城后，能力似乎下降了，是能用的少了的缘故？
白思墨又瞟了她一眼，在她身上的事，他一直有许多的不解，但这个时候又不是明言的时候，现在两人同在这里，正是互相助力的时候，他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而影响全局。
“你在京城如何做，在这里也不必缚手缚脚。”
“呃……”叶灵不知如何应对。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白思墨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带自己的亲信？”
把亲信都留在京城，楚洋是太尉的人，这样一来，办事岂不是要亲力亲为？
叶灵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眨眨眼，脸上带笑的说：“我没有亲信啊。”
“没有？”难道他之前的消息是错的？
“对啊，我这个人，可能不太容易相信别人吧，所以比较喜欢自己来做，在京城当然也有下属，但他们都是在做自己本分，各人尽自己的本分，所以带不带都一样的。”
白思墨半信半疑，满朝上下，谁没有几个亲信？
可是她说没有，为什么他又想相信她？以她一路来的行为，的确大多时候能自己做的都不假手于他人，连个贴身侍从都没有，难道是因为……
白思墨把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自己在心里定了答案。
叶灵狐疑的看看人，这人的目光告诉她，他一定是给她贴了什么标签，还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
唉，就怕这种自以为了解，然后给人贴标签的人，如果她能透视他的想法，一定告诉他，你想的一定是错的，别自以为是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