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过后,龙心悦等人继续上路,仙门虽然合并,内部尚不稳定,徐烈事件太过唐突,卫漆清接任宫主,当中必定有不满之人,单秋水先留了下来,帮助卫漆清打理好门中事物后,再回青羽城。
天空下起了小雨,路面变得泥泞,严真驾驶着马车,略微颠簸,严青则是安静的守在虞心渊身边。
“公子!快到花城了。”
“嗯!阿真进城时,低调些!不要引起注意。”
严真嘟着嘴,这还能在低调点吗!堂堂青羽城的主人,竟然坐这么朴素的马车,他知道公子和小姐都不喜欢铺张浪费,可这世道就是喜欢以门面取人,要是被花城小看了去,可多憋屈。
马车渐渐减慢了速度,在城门外排起了长队,城门庄严而简洁,灰黑色的城墙上满是荆棘,泛红的利刺,告诫着不交钱,侥幸入城的人们,爬墙者死。
严青腹诽道:“这进城的人,可真多。”
闭目养神的虞心渊,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撩开了车帘,望着长龙般的队伍,花城是乾坤之地有名的烟云之地,可谓是人云聚集,听闻入城需缴纳费用,以这人流计算,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花城虽然春色柳陌,人多吵杂,却十分安定,姚家对于花城的治理很有一套,来此之人,都会给姚黔些许面子,并不会轻易闹事!
随着长队,马车施施而行,挑战了严真的急性子,他杵着下巴,挑着眉,手里的马鞭很是不安分,严青一度担心,他这个急躁弟弟按耐不住,一鞭子冲进去,那想要低调就难咯!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温暖的拥抱,带走了龙心悦眉心的惆怅,驱散了一路的疲惫,还是家好,能和家人在一起,是件暖心的事。
“凛儿,身体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我醒来发现姐姐不在了,担心死了,哥哥也恢复了。”
流风行了礼,面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苏一站在一旁,一往如既的冰冷不语。
“小姐!流风还能为你效命!”
“木头!”
龙心悦调侃着,顺势拉过了流风的手,号上了他的脉,流风的筋脉恢复完好,且在髓脉的滋养下,强壮了很多倍,流风是因祸得福,修为不仅能更上一层,努力修炼,或许还能脱去凡骨!
髓脉池的功效,超出了龙心悦的预想,髓脉是青羽城的根基,得将髓脉池封锁,此等珍宝,必然也会招来不少祸端。
松开了手,龙心悦的笑着说:“流风,好好修炼,必将不凡!”
苏一冰凉的嘴角,不动声色的轻轻上扬,她为流风高兴,她是仙能活很久,若是流风能脱去凡骨,她不就能一直陪着他了。
楚晴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神,拉了拉卫小雨的袖子,坏坏一笑,用很是欠揍的语气说道:“俏佳人!”
“咔嚓!”卫小雨在冷风中石化……这个肌肉白痴看见了,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此毁了。
而与此同时,漫长的等待,虞心渊的马车终于到达了城门,马儿的脚步停了下来,甩了甩头,发出了吐噜的响声。
见马车平凡无华,马匹也只是普通的品种,车帘更是粗布所制,城门守卫心下便轻视了起来,摆起了臭脸,态度也很是恶劣。
“赶紧下马车,列行检查,每人缴纳一百五十颗紫晶魂石,方可入内,量你们也交不起,还是识相点,赶紧回去吧!”
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蔑视的眼神,严真自然不会给予礼貌的回应。
“哈!你们什么态度?进个城还要交钱,强盗吗!”
严真还想继续,守卫竟纷纷亮出了兵器,各个凶神恶煞。
“这是花城的规矩,把钱交了,没钱就滚,不要挑战姚家的权威。”
“嘿!我这暴脾气,还怕你们几只小老鼠不成,小爷我很久没打架了,手痒得很,就拿你们练练手。”
撸起袖子,放下马鞭,严真纵身而下,劈腿一出,将一人踢翻在地。
侧身躲过猛烈袭来的一枪后,转身揪起一人领子,一记直拳打向面部,迅猛的拳风,令那人吓得闭上了眼。
哆嗦着等了一会,发现不痛,慢慢睁开眼,如此猛烈的一拳,被拦了下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身穿深蓝色长袍,身体瘦弱,面带病容的男子。
“阿真,你太冲动了。”
“大哥放开我,这些人就是欠教训,竟敢对公子不敬。”说完,便挣扎起来。
严真的蛮力,严青着实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就要挣脱,袖子里的木松鼠,已经摆好了咬人的架势,要是这只猛牛不停下来,就打算给他点苦头尝尝。
此时从马车里传出一声呵斥:“阿真!休得无礼!”
这一声威亚十足,霸气凌然,严真和一众守卫都愣在了原地。
“阿青,配合检查,在将魂石交上,按照规矩办事。”
“公子!”严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严青堵住了嘴。
守卫见主人发话,谦和有礼,以为是怕了他们,便收起了兵刃,傲慢的说道:“看在你家主人识相的份上,我等就不计较了,这等无理下人,还请多加管教!”
“你说什么!”
“阿真!别闹了,不要给公子惹麻烦。”
“切!”严真不情愿的甩开了严青的手,跳回了马车。
虞心渊等人接受了检查,缴纳了费用,驾车进入了花城。
注视着马车的离去,一守卫问道:“头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不然呢!马车里的那名男子,惹不得!”
刚刚那男子的呵斥声,内劲非凡,还是不要惹事得好,花城一向和气生财,犯不着为了点小事,给城主添乱。
“阿青找家客栈,先安顿下来。”
客栈……这……到处都是花街柳巷,那有什么正经地方,要是小姐知道了……
花城果然景如其名,满街的鲜花烂漫开,留连的蝴蝶时时舞动,虞心渊透过车帘的缝隙,将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街边这一对对的花海鸳鸯,能令多少英雄折腰,真是一座有情调的城池。
严青几经犹豫,决定在环彩楼住下,环彩楼位于花城最大最豪华的地界,是最好的客栈。
这不还没进去,就有人出来迎接了。
“欢迎贵人,驾临环彩楼。”
撩开了车帘子,虞心渊满头的银发着实夺人眼球,墨黑色的面具下,一双明眸深邃如星,挺拔的身材结合着翩翩步伐,淡雅的气质傲立天下。
此等翩若惊鸿的男子,令周围女子窃窃私语。
“如此简朴的马车来环彩楼,还以为是位没钱充胖子的落寞少爷,没想到竟是这般气宇轩昂的男子。”
“你看他一出手,就是那么大一袋紫晶魂石。”
“人家是低调,真是有魅力。”
虞心渊并不关注这些,除了心儿,他的视线不会停留在任何一女子身上。
严青此时开口道:“老板,给我们两间上房。”
“好勒!请问几位贵人可需要彩蝶儿?”
彩蝶是花城里姑娘的统称,从各地来此的人们,就只为寻求那一夜风流,曾经那彩蝶翩翩的花海,将很多家庭摧毁,为了减少悲剧,如今花城很少有人组建家庭。
严青的脸色黑得吓人,他很不喜欢过于浓烈的脂粉味,言语也沉闷不已。
“不需要,给我们安排在安静的地方,我家公子不喜欢被打扰,还有将这些个彩蝶抓好了,若是扰了我家公子,后果会很严重。”
店家表示很不解,心里暗暗调侃,那有来了花城,还不找彩蝶儿的。
按照严青的吩咐,店家给安排了最顶楼的房间,也嘱咐了彩蝶儿们,莫要飞上去打扰。
花城所有的柳陌花店都是相连的,虞心渊一行人不找彩蝶的举动,很快便传开了来,还有见过虞心渊的些许女子,将他传得神乎其神,惹得一众女子好奇不已。
可严青事先放了话,就算好奇心作祟,也不敢轻易尝试,可就是有人喜欢在老虎嘴里拔毛。
“红霞姐姐你当真要去?你不知道,那位公子身边的随从可吓人了,要是激怒了去,会不会有危险。”
“哎呀!我说!你可真是瞎操心,他不点彩蝶是看不上庸脂俗粉,红霞姐姐可是乾坤之地的第一美人,要是有人拒绝她,我可不信。”
“就是就是,这花城有多少人为的就是红霞姐姐!”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红霞则安静的坐在一旁,享受着众人的赞美,她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眉峰高挑,婀娜多姿如柳叶,丰韵娉婷风姿卓卓。
在这不胜枚举的赞美中,红霞决定前去征服此人,这要是成了,通过舆论,她岂不是能名声更旺。
入夜得花城更为热闹了,灯红柳绿,脂粉醉人,众人面上沉醉迷离。
虞心渊斜靠在床榻上,闭着双眼,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雅人深致。
窗外的影子轻轻晃动,红霞轻轻推开了窗子,因这柔情似水的笑容乱了心神,她换上了夜行衣,爬上了环彩楼六层的窗户,本想着来个夜袭,却看到了这惊为天人的一笑。
她红了脸,心跳加速,紧紧捂住了心口,没想到这男子的容貌,如此的惊艳。
“既然来了,鬼鬼祟祟做甚!”
红霞心惊,可转背一想,这何尝不是个机会,以她的姿容,任何男子都会心生怜爱。
她一手固定,防止自己掉落,用另一只手拉低了衣领,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身形柔软用她最以为傲的长腿,慢慢推开了窗户。
未见其人,先见其脚,且动作缓慢,充满着诱惑。
虞心渊轻轻抬起了眼眸,眼神寒凉满是厌恶,仿佛刚刚的柔情只是错觉,拿起桌上的茶杯盖,丢向了窗口,打在了白皙的脚踝关节处。
“啊!”
一阵剧痛,红霞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六楼落下,眼看就要落地,身形向后一翻,稳稳落地,不成想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坐在了地上。
她的脚踝关节断了,太可恶了,竟然对女子下这么重的手,她可是花城的台柱,引以为傲的脚受了伤,这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姚家不会坐视不管的。
此刻严青正顶着烛火,灵活运用着手里的刻刀,严真早已呼呼大睡,忽然严青眼神一凛,放下了刻刀,迅速离开了房间。
他收到了虞心渊的命令,前往了红霞所在之地。
红霞委屈的揉着脚,嘟着嘴哀哀自语着:“可恶的臭男人,多少世家公子,求了数月,我也不曾赏脸,不识抬举,气死我了!”
这要是传出去,她哪里还有脸面。
一只精致的药瓶出现在红霞的眼线前,她莫名的抬起头,眼部的黑眼圈,苍白的面色,使严青带着病态且神秘的既视感。
红霞微微咧嘴,翘起兰花指,白皙的手指捏住了瓶口,暗想这男子长得也很不错,于是换上了魅态的眼神,轻轻拉开了裙角,柔弱的声线,撩人心弦。
“多谢公子,能若好人做到底,帮我上药。”
面无表情的严青,发出一声冷笑,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看在姚家的面上,奉命送药,还请姑娘不要自做多情,再来打扰,小心没命。”
严青头也没回,完全没有一点对女性的怜惜。
被拒绝了两次,气的红霞将药瓶丢了出去,摔落在地,瞬间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