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没有害你们,是你们不好。”徐青青的状态越发的疯狂,将剑丢下,指着众多的鬼面破口大骂。
“就你这歪瓜裂枣,敢宵想本小姐,你痴心妄想,死在本小姐手里,是对你的恩赐。”
“还有你,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些,到处招惹师兄弟,害得我被冷落,我才是飘渺宫最美的,你必须死。”
“你胆敢违背我的话,和我顶嘴,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大小姐。”
“春花还有你,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怎么能留你!”
“你们怪不得我,是你们自己该死。”
不得不说徐青青当真是个恶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使她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谁威胁到她,她就不会放过谁,任性妄为不知深浅,最可恨的是徐烈不但不管教她,反而依着她。
宠成了骄纵跋扈的脾性,令她认为这世间所有人,就应该顺她者生,逆她者亡。
父亲的纵容也令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永远无法在回头,这样畸形的父爱实则是害。
李子庆召唤出了只火鸟,煽动翅膀,翅膀上的火焰,倾泻而出,将围上来的鬼面纷纷点燃,鬼面如燃烧的流星般落下。
而刘召则唤出了条水蛇,巨浪翻滚掀翻了鬼面,强力的水压将其击碎。
“老李你没事吧?”
“还好,差点出不来,快去救大小姐,以她的修为,可经受不住。”
两人势如破竹般冲了出来,刘召拉住了徐青青的衣领,把她从鬼面中拽了出来,骑上水蛇,拼命向洞口奔去。鬼面接连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李子庆站在火鸟背上,火鸟嘴里喷出的火焰,烧落一批鬼面,就会跟上来另一批,接二连三无休无尽。
“老刘快些出去,这些个鬼脸没完没了,在这样下去,会累死的!”
“还好我们进来的不深,老李你撑住,就快到洞口了。”
徐青青趴在水蛇上,嘴角挂着怪异的微笑,碎碎念着说:“你们该死,都该死!怪不得我,哈哈哈!”
虞心渊拿下了菱格山西边的髓脉,并回到了青羽城,髓脉本就十分珍贵,几滴就价值连城,更别说是这样完整的一条矿脉,如果张扬出去,会有不少人前来抢夺。
“阿青带一部分人去西边,分别在三处建立据点,位置我已经做了标记。下山招兵,现在不必在避讳,不久之后御城将会是青羽城的一部分。”
“要做好保密工作,在据点未完成之前,务必保护好髓脉。”
“公子,不久之后就是仙门弟子的排名比试,这里有封如离宫的来信,请公子过目。”
严青从怀中拿出封信,自从龙心悦离开后,虞心渊就用严青的木偶传信。
他接过信,缓缓出声道:“辛苦了,你和穆翼严真一同前去招兵,然后安排在新建的据点。”
严青点头:“我知道了,公子先前问过我,为何我大哥会有分身,我也百思不解,可就在公子离开后,我在大哥的房间里,发现了枚镜子。”
自从严明去世后,他的房间一直保留着,里面的物品都保持原有的模样,这是严家兄弟对严明的念想。
严青有时会去严明的房间,为其打扫,却在严明的床榻中发现了个暗格,里面有面镜子,却只有四分之一。
他照了那面镜子,竟发现镜子里的他,能实体化,并由他的意志支配,而影子有本尊四分之一的修为,这应该就是严明影子的由来。
虞心渊深思不语,能实体化的镜子?还具有修为,他翻遍了脑子里的古籍,也没找到与之相关的信息。
“阿青给我看看!”
严青拿出个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白布,捧到了虞心渊面前。
虞心渊拿起镜子,仔细端详着,虽然只有四分之一,这镜子目测直径大概有八寸,镜子背面中心凸起的部分,有一只动物的前脚,像是蹲伏的样子,这动物看着很像麒麟,环绕四周的图案,也类似兽类,可都是一半,上方的看似像虎,下方的看着像龟,轻轻敲打,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发出的音色清亮余音缭绕。
“这镜子的确不凡,或许里面有灵物。看来得将这镜子的其他三份寻回,方可知道些什么。”
严青合手行礼:“公子如果没事,我便退下了。”
虞心渊摆了摆手,严青离开后,他望着镜子若有所思,看似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有利于他们,收复青羽城,找到髓脉,毁了黑窟,发兵御城,拿下盟主......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令人不安,如果狄昆没死,心儿也就不会离开如离宫,狄昆是事件的根源,背后有人在掌控一切,希望这人是真心助心儿,如若不是心儿就危险了,所有的努力都会付出东流。
究竟是何人?能这般算无遗漏,收复青羽城是一年前,一年后的事谁又会知晓,可这人像是提前知道了般,并做好了所有安排,等着心儿一步步走进。
狄呈锦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化身修罗,他背后之人,怕也没这能力,或许是他想复杂了。
不过将这种种迹象连在一起,无非会联想到修罗道,可现在细细琢磨,世间除了先知,没人有这本事,可先知千年前就已失踪,音信全无。
到底是何人,一步步引诱,髓脉的事怕也是这人所为。从狄昆的死开始,就是个局。
虞心渊轻叹,望向窗外,忧心仲仲的说:“心儿万事可要小心。”
他随后打开了龙若晨的书信,看完后虞心渊一挥,信件变为尘埃。
虞心渊眉眼带笑,嘴角微微向上,若晨还真是老狐狸,利用髓脉……要如离宫坐收渔翁之利,龙若晨会想办法,诱导飘渺宫和浮生宫来争夺髓脉,使他们两败俱伤。
浮生宫一直都没有动静,怕是比飘渺宫更难对付,往往越是沉得住气的越危险!
如离宫琉璃阁内堂中,龙若晨手持折扇,真可谓是翩翩公子,绝世无双。
秋白鸾一脸的不爽,直勾勾的盯着单秋水,自从他知道单秋水是他父亲后,就没给他过好脸色。
单秋水无奈,这能怪谁呢?是他自己造的孽。看来他们父子俩,怕是难以亲近了。
夜无涯金色的眼眸依旧流光异彩,手里的茶杯冒着热气,白雾轻飘。面容沉静从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折扇在龙若晨的手中转了个圈,随之挥开,这样的动作来回重复了三次,他开口说道:“心渊找到了髓脉!”
夜无涯悠哉的喝了口茶接话道:“髓脉可是不可多得的巨宝,能得到几滴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能被他找到一条髓脉矿,不过这髓脉是飘渺宫发现的,飘渺宫还真不简单。”
“正是如此才好算计他们不是吗!”
秋白鸾不屑的说:“如果把这消息透露给浮生宫,如此宝物,浮生宫岂会无视。”
龙若晨说:“飘渺宫现在还不知髓脉已经换了主,如果浮生宫前去争夺,在向飘渺宫透漏,抢了髓脉的是浮生宫,那就有意思了,不过必须得隐秘的告知卫漆青,不能对外泄露了髓脉的存在,不然青羽城会四面楚歌的。”
夜无涯接话:“那将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单秋水望着几人一唱一和的算计别人,心里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以后绝对不能得罪这几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黑,他深吸口气开口道。
“这个消息由我去透露给浮生宫,这么大的宝贝在那,若是如离宫不动,反而会引起怀疑。徐烈和卫漆青都不是容易糊弄的主。”
夜无涯点头同意,并拉了拉秋白鸾的袖子问道:“公孙麟那里如何了。”
“我娘猜的没错,徐烈背叛了,鸾族最痛恨不忠之人,就算他这次没死,娘也会将他抹杀。”
龙若晨收起了扇子,用扇柄顶住了下巴,御城一旦被青羽城拿下,狄呈锦身后之人必定会坐不住。这是个好机会,能将暗处的敌人,逼到明面上来,他们也就有了主动权。
这事还得看时机,毕竟仙门底蕴深厚,就算他们相争,最多也就是伤些元气,想要彻底拿下,时机还不成熟,髓脉一事能煞煞他们锐气也不错!
子母洞越往里走,石壁两旁鬼脸的表情也就越生动,阴森诡异的声音忽弱忽强。
“我好恨!”
“我好惨!”
“谁来救救我们!”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孩子!”
“完了,全毁了,都被大火淹没了。”
这一声声的哀嚎,听的龙心悦有些不适,苏一的神色也逐渐变冷,眼里的情绪变化很明显,眉心紧绷,牙关紧闭,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苏一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快到了,你多加小心。”
苏一的话音刚落,人已不见了踪影,石壁上的鬼面突然都活了起来,如同一张张怪异的面具,围绕在龙心悦身边。
鬼面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什么,满天的悲鸣,刺痛着龙心悦的心。无数个为什么就像噩梦般浮现。
“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要烧我们?”
“为什么对我们如此残忍?”
声声质问,声声呐喊,句句戳心,话如诛心。
龙心悦捂住了耳朵却是徒劳,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缭绕心间,她的头疼得要裂开了,随后单腿跪地,双手抱头,气息十分紊乱。这声音像是噩梦般挥之不去。
突然脑海中的声音消失,龙心悦缓缓放下双手,抬头望去,看见了一尊青黑色的石雕。
石雕是个女子,长发披肩,身段优雅,但是眼眸空洞透着无尽的黑暗,表情痛苦不堪,痛苦中夹杂着浓浓的怨恨,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婴儿没有穿衣服,曲卷在女子身上大哭,伤心欲绝。
整个石雕精致立体,十分逼真,可以说根本就不像石雕,而是将活人变成了雕像。
龙心悦稳了稳气息,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保持冷静,这应该就是鬼婴和鬼母,她在心里有了无数的猜想,却没想到会是一尊石雕。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石雕,眼前逐渐变得迷糊,用力揉了揉眼部的晴明穴,脑袋比起之前更加的疼,意识有些模糊。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石雕能迷惑人心,不行,要想办法离开,可是脚却不听使唤,龙心悦垂下了头,石雕的那双眼太过悲伤,她不想在与之对视。
此时一股神秘的力量,强硬的抬起了她的头,促使龙心悦盯上了石雕的眼睛。
女子石雕竟然留下了眼泪,滴滴泪水流进了龙心悦的心里,痛彻心扉。心疼的感觉凄入肝脾,她捂住了心口,汗水浸湿了发丝。
女子石雕那痛入心骨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好恨,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我的丈夫,我的儿女,我的家园,都毁了,一切都毁了。”
女子幽怨的声音刚落,便又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声接一声充斥着龙心悦的耳膜。
龙心悦受不了,这对母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如此痛苦。极度的悲伤压着龙心悦无法呼吸,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受不了,在也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摧残。
她趴倒在地,双手捂着耳朵,卷曲的身体微微颤抖。
“谁!谁能为我们讨回公道,会是你吗?”
龙心悦彻底晕了过去,苏一坐在一旁,意味深长的看着石雕,眼里有着道不明的情绪,如果想进碧落谷,就必须接受这份悲伤,如果醒不过来,就会永远被困在梦里,希望你能在梦里顺利找到哥哥,并把他带出来。
苏一缓缓走向石雕,抱住了女子的大腿,泪花闪烁,像是回忆起了过去,她渐渐闭上了双眼,两行泪珠划过脸颊。
“娘!弟弟!我好想你们,龙心悦是哥哥在意的人,是傻小子的主子,是我的朋友,娘你要保佑她能醒过来。”
“哥哥我知道你很在意心悦,那你为何一定要心悦进碧落谷,不惜要她承受这么沉重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