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渊紧紧拥着她,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安!
“心儿,你没事吧,那里疼告诉我!”
龙心悦缓缓离开了他的怀抱,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那熟悉的草木清香,令她无比安心。
“渊哥哥,要心儿好好摸一摸你的脸!”
她冰凉的手指从他的额头到鼻梁,轻轻按压在了虞心渊有些颤抖的唇上,忽然她觉得手上有丝丝凉意,林籁泉韵般的嗓音缓缓而出。
“渊哥哥,你哭了!”
虞心渊轻轻抱住了她,紧咬着嘴唇,几近崩溃。
“心儿!你的眼睛......”
龙心悦抱紧了他的背说:“渊哥哥我瞎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许胡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珍宝!”
虞心渊捧起了她湿漉漉的小脸,深情的凝望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心里难受得紧。
龙心悦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疼惜,笑意里含着温暖。
“渊哥哥不必太担心,我现在是瞎了,可不代表我一会直瞎,我可是大夫!我为了控制住毒素,封住了九成修为,我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她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撒娇!
虞心渊将她打横抱起:“那是自然,不光要保护你,还要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虞心渊如同白玉般纤长的手指,拿起了桌上的一颗葡萄,将皮剥去塞进了龙心悦的嘴里,冰凉的手指率过了她的唇瓣,他那幽深静谧的双眸变得更加深邃!
“心儿觉得这女子的琴技如何!”
龙心悦津津有味的吃着葡萄,兴味的点点头:“不错,琴技超群,不过这技艺是有了,可韵就差了那么一点!”
这话还没说完,柳仙仙的琴音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刚刚的话!
“谁呀!如此的大言不惭,仙仙姑娘的琴技堪称一绝。”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有人嫉妒我们仙仙,才会在这里说三道四!”
“仙仙姑娘美貌绝伦,琴更是弹的妙不可言,八成是个丑八怪,在这里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柳仙仙也因刚刚那番话很是气愤,现在见这么多人为她打抱不平,骄傲的扬起了头!
龙心悦很是无语,她可是在五楼,声音也不大呀,由此印证了一句话,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
她抱住了虞心渊,小脸紧紧的贴在他坚毅宽厚的胸膛上,音色里尽显撒娇酥软人心。
“渊哥哥她们说心儿大言不惭!还说我是丑八怪,最可恶的是葡萄明明很甜,他们确说酸!”
那委屈撒娇的小样子把虞心渊的心都萌化了!
“怎会,那女子连我们心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柳仙仙听到这样一番言论,生气的说:“不知上面的是那位朋友,偷偷摸摸的嚼舌根算什么本事,如果对本姑娘的琴技有所质疑,大可上来比一比,没本事就把嘴巴闭上!”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这种人就是无胆小人。这眼睛是要有多瞎,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龙心悦暗淡无光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睛是瞎了,可是耳朵没聋,看不见怎么了,她就纳闷儿了,怎么总有人拿她眼盲说事!
虞心渊见她气呼呼的小嘴,明显是不开心了,他靠近了她的耳根,轻声软语道:“我们就和她比一比,要她知道什么叫做自愧不如!”
虞心渊抱起她跃下了围栏,从五楼徐徐飘落,飞散的银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仙仙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从天而降的谪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多么俊美的男子,她自认见过不少美男,可美得几近成妖的,她还有第一次见。
虞心渊脚尖落在了亭子的宝顶上,就地盘腿而坐,亭子顶本就倾斜,他坐在上面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怀里紧紧抱着龙心悦!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这气宇不凡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男人,竟然有断袖之癖!
龙心悦眸色迷离,清幽的嗓音好似百灵:“我今天就要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琴艺!”
好听婉转的声音震惊了所有人,这充满灵气的男子神态冷傲,气若幽兰,空洞的眼神中透着秀雅绝俗,不容任何人亵渎,可惜是个眼盲的!”
龙心悦跳了下来,坐到了亭子里,凭空抱出了一把小筝,这小筝身长一米三,二十一个雁住上刻着朵朵莲花,她优雅从容的带上了指甲,轻轻抚摸着琴弦,因为没有脚架,她将筝首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筝尾则是靠在了地面!
一曲《西楚霸王》弹奏出了楚霸王项羽的威武雄姿!这个时代自是没人知道楚霸王的,可是从曲中的旋律可以感受到那气壮山河的英雄气概,以及英雄末路的凄哀与种种的无奈。
人群在第一声琴音响起时,就被那饱满浑厚的音色醉了心神,这一曲韵味十足,霸气陵然!直到一曲结束都久久没有出声!
有人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开口道:“这是什么琴?竟如此精妙!”
“不知,从未见过这样的乐器?”
六楼的雅间里,一双刚毅的眼睛注视着龙心悦,眸底流过道暗盲,他来风月楼的目的是来请柳仙仙的,却没想到听到了如此出彩的一曲,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柳仙仙虽不想承认,可是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顿时羞愧难当,愤恨的抱起琴,快步离开了!
虞心渊也从亭顶跃下,拉起了龙心悦的手。
“走吧!”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高大威猛,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的健康!粗大的手指骨节分明,一看就知是常年带兵之人!
“两位请留步,在下楚正国,是从一品大将军。”
虞心渊微笑示意:“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楚正国看向龙心悦随后开口道:“本将想请这位公子帮个忙!”
龙心悦不解的问:“何事?”
“是这样的,我本家都是武将,我的女儿也整天舞刀弄枪,没一点女儿家的温婉,这不月夕马上就到了,历年宫宴上,女子都要表演才艺,我想请公子教我女儿弹琴!”
“为何?女子习武有何不可,宫宴的才艺,表演舞剑难道不好吗?”
楚正国叹了口气:“看来公子不是我西桓中人,西桓人酷爱音律,尤其是皇上!我的女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要是能弹得一手好琴,定能为她寻一良人!”
龙心悦从容的甩了甩衣袖,雍容不迫的说:“多谢将军厚爱,在下并没有收徒的打算!
“这......只要公子答应教小女弹琴!,报酬任你开!”
龙心悦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容在下考虑一下!”
楚正国好歹是将军,这么被拒绝了,是有些不愉快的。
“那本将军就静候公子佳音了!”说完便负手离开了!
坤涵宫
百里朔月给皇太后做了全面的检查,皇太后的症状奇怪得很,她全身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停止,按常理来说这已经是死亡状态了,可她却还有呼吸脉搏,这太不正常了!
“百里哥哥皇祖母的情况可好!”
百里朔月摇了摇头:“太后的病症有些异样,虽然我用药防止了皮肤的溃烂掉落,可是照太后的情况而言,就像是一具可以呼吸的尸体!”
“可有医治之法,百里朔月如果你能治好我母后,朕重重有赏!”
“皇上微臣暂未想到办法,请给臣一点时间!”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后,你要什么朕都准!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百里朔月离开了皇宫,他要快些去寻心悦,她一女儿家,眼睛还看不见,他当时走得匆忙,忘了问她身上有没有钱,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难辞其咎,可他应该上那里去找她呢!
就在他的神情渐渐显现出焦急时,一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站在了他面前,那如雪的银色头发印入他的眼帘!
“你就是百里朔月!”
“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虞心渊看了他一眼,转身说道:“随我来,心儿在等你!”
百里朔月有些疑惑,心儿是谁?难道会是心悦,这男子又是何许人?他收起思虑,跟着虞心渊来到了一家名为客来轩的客栈,紧随他身后进了房间!
龙心悦慵懒的靠在一张交椅上,打着哈欠。
百里朔月上前询问道:“你还好吗!”
龙心悦睡眼惺忪的说:“还不错就是有些困,麻烦你帮我施针!对不住你从宫里回来应该很乏了。”
“无碍的,我本就有这个打算!”
虞心渊靠在墙的一角,漠然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时不时闪过的流光令人心悸!
百里朔月被那冰凉的眸子盯得有些发慌,这个男子绝非凡人!
“心悦这位公子是!”
“他就是教我棋艺的师傅!”
百里朔月有些诧异:“没想到你的棋艺师傅如此年轻!”
龙心悦噗嗤笑出了声:“他一向老成,对了皇太后的病情如何!”
百里朔月微微皱起了眉,心悦也是大夫,说不一定能有所见解!
“太后的病症很奇怪,明明已经脑死亡,可是确有这如同正常人般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像是死了可又没死!”
龙心悦出神入定的看着桌子上的烛火,百里朔月刚刚的描述使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如果真是如此,她就不得不往西桓皇宫走一趟了。
“可有头绪!”
龙心悦以手托腮回答道:“我从未听过这样的病症,一时也想不出来!”
“在下还是先帮你施针吧!”
有些穴位在背上,穿着衣服是不行的!百里朔月的语气有些尴尬。
“得劳烦心悦除去外衫!”
虞心渊的眉心紧绷,可他却没有动,百里朔月也是大夫,如果他把心儿当病人可以不与他计较,如果但凡在他眼中看到一点不纯的想法,他会立马取了他的小命!
龙心悦不是扭捏作态的人,再说她现在是病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百里朔月的心神微微有些摇晃,不行,他是大夫,在针刺时绝对不能有杂念,他一向心如止水,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修行的不到家,不然怎会乱了心境!
他收回了心神,没在多想,拿起银针,手法有续为龙心悦扎针!
虞心渊黑亮的眸光流转,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收回了已经成拳的手,静静守候在一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百里朔月收回了针具,龙心悦两眼一闭,向前倒了下去,他刚想伸手扶住。
虞心渊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左手手臂揽着她的脖子,温柔的大手轻轻扶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慢慢压进了自己的怀中!
“多谢百里公子,心儿累了!在下就不送了!”
这分明就是在逐客,如此明显的举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看来这容貌惊叹的男子,就是心悦的意中人吧!
百里朔月抱拳作揖得体的说:“在下就先告辞了,还请阁下好好照顾她!”
烛光来回摇晃,墙上的影子诡异的晃动着,龙心悦慢慢睁开了眼睛,调试呼气,唤出了血蔷薇将毒素一点点排出!
一盏茶的时间后她的双眼轻轻流转,清明了不少!
“渊哥哥过不了多久,心儿就能重新看到你了!”
虞心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家心儿的眼睛不管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渊哥哥你那里学得,这么会说话!”
“这无需学,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龙心悦挽起他的胳膊说:“我要去将军府教琴!”
“心儿是何意!”
“我总觉得那皇太后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得想办法进宫会一会她!”
“这有何难,我抱着你马上就能进去!索魂一出,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龙心悦的嘴角多了些许玩味,以渊哥哥的身手悄悄溜进皇宫并不难,可是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就不能轻易的试探,两人共用一个思维,一旦一方被惊动,另一边定会有察觉,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渊哥哥在我没弄清情况之前,不要动用索魂!”
虞心渊那会不了解她,心儿是个极其睿智的女子,她的谋虑不比若晨差,她会如此要求定有深意!
他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额头:“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