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丞丞发现自己的招数用在琀澧身上,他现在都有点免疫了,只剩下夫妻敦伦一招还屡屡有效。
不知是他离家的缘故,还是之前就争吵没有好好善后。
琀澧的心思阴晴不定就算了,还非要听自己撒娇:“你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的。”他们吵架的话题千篇一律,逃不出翻旧账的规律,赵丞丞无语望天。
“你想我,你想我等孩子不肯睡才找我,这叫想我。”
“我想你还非要说出口啊,我不能等你回来拉你进屋里细细说。”赵丞丞调笑道。
琀澧吭哧的笑了几声,完全不信你胡说八道那种:“你慢慢说想我,反正姜鸢迩现在过不来。”
姜鸢迩,她来了正好,除了当女主,她还是一个完美的话题终结者。
赵丞丞现在特别想要她进入直播间。
她叹气,翻开账册,说:“怎么说想你,想你那里,想你腿长,还是想你胳膊粗。”
“说吧,你想我怎么想你,想你什么地方,我好好给你说。”赵丞丞没意识到自己荤话说得是贼溜贼溜的。
“咳咳,长腿胳膊,你还想我什么地方。”
“嘴巴软,腰细。”既然他想聊这个,赵丞丞应付着呗。
站在树后的琀澧,又被她几句撩拨弄得浑身燥热,真是妖精,只听到声音就想她了:“我也想你,赵丞丞,我想你的。”
“我可不信你想我,你这个狗男人。”
“你骂我。”
“我就骂了,怎么地,我男人我想骂就骂,你不舒服,你别当我男人啊。”赵丞丞一心二用,账册被晚妆整理得很好,这个女人虽然是细作,也是细作里算账最好的,她恨不得元家再给几个这种业务能力超强的细作过来。
虽然财务大权要抓自己手里,但她也不是三头六臂,人间的财富对于元家来说不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不在钱上做文章,晚妆也不收红包,不抽油水,简直了,最佳员工都想颁给她。
匆匆拨了一下算盘,哒哒哒的声音落进琀澧耳朵里,想起宝珠睡着后,他陪在书房的时光,她低着头拨算盘,他翻着书肆最新的话本。
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她在眼前:“丞丞,说你心悦我好不好。”
“怎么突然说矫情的话,你是拿了女主的剧本嘛。”平安福那头的女人如是说,正如每次他趁她不注意问的时候。
忙着算账结钱的女人,都不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应付几句就算回答,看着阴阳林的景致,树叶飘落,都说落叶归根,他以前是无根的浮萍,有了她有了宝珠,他就是一株参天大树,深深扎在叫赵丞丞的沃土里。
琀澧捡起地上的树叶,还揪着刚才的话:“你到底说不说,你心悦我。”
“我爱你,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爱。”赵丞丞停下手,侧目看着被她搁在手边的平安福,爱嘛,不是男女之情的爱,是家人之间的爱:“不管你懂不懂,我做不到你要的心悦,但我爱你,我爱女儿也爱你。”
爱是什么。
琀澧嫌少听到这个词,但他感觉到她说的话暖洋洋的,像深秋夜里端来的一晚甜酒,暖暖的醉醉的,喝进去浑身都舒畅:“我不懂,你告诉我。”
“回来我告诉你,还想说什么,我陪你说。”赵丞丞今天出奇的有耐心。
受宠若惊的琀澧背靠在树干上,以满地落叶做垫子,他双手枕在脑后:“丞丞,你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想打我一巴掌啊。”
“哈,果然成我男人,脑子也灵光很多呢,我不只是想打你一巴掌,我想揍你,揍到你娘都不认识的地步。”
“嗯,你当时骂我的话,我还记着,总想着怎么骂着骂着就成我媳妇了。”真的是算不准的姻缘,琀澧没想过有媳妇,现在是没想过没有媳妇,他们一路走来不容易,更多时候是日出日落的平淡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交织着,最轰轰烈烈的是她单枪匹马闯魔界来救人,最难忘的是她成为自己女人的一瞬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媳妇,丞丞,别人的不行。”
书房里的赵丞丞合上账册,双手撑着面颊,望着眼前的摆设出神,他提起以前,赵丞丞想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狗窝,还有楼下打麻将的亲戚,还有手机,网络,电脑,一切一切明明都经历过,但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人出行不靠飞机高铁,他们御剑飞行,腾云驾雾。
恍然的昨日,和触手可及的现在。
赵丞丞没由来一阵感伤,她平时都不怎么敢去想家里,怕想了会哭,她想家了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琀澧,我想家了。”平安福那边的是自己的丈夫,屋里还睡着自己的女儿,赵丞丞像一个远嫁的女儿,对丈夫诉说自己想家了:“我想我爹妈,想我的亲朋好友了,琀澧。”
“你有我和宝珠,我们就是一家人。”琀澧从来不碰触这个话题,他不知赵丞丞能不能回去,私心里希望她不要走,永远留在这里来。
异世是怎样的,琀澧从来不打听,生怕他说漏嘴,引来丞丞感伤。
背井离乡说得容易,凡人的思乡之情,琀澧不能理解,他只是知道,每次提到家乡,丞丞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怎么哄都不好。
“你有我们,丞丞,你有我,也有宝珠。”琀澧知道,如果不是未曾蒙面的岳父岳母教导得好,赵丞丞不会对他负责,不会对新村的百姓负责。
明明得了岳父岳母的好处,却还要占着她不愿意她走。
琀澧的私心在遇到赵丞丞后,越来越膨胀,念想无法满足的时候,他也会发疯。
他急着确定赵丞丞没有像以前那样封闭自己:“丞丞,媳妇,你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我只是想家了琀澧,我说出来你不懂。”
“嗯,以后我们三个一家人,你想我想宝珠,就是想家了好不好,我这里刮风了,树叶花瓣一样飘下来可漂亮了,想看吗。”
“不想,我不想看。”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我就办。”琀澧哄道。
赵丞丞一说想家,琀澧就服软,他会变着法子的来哄人,之前的争执都会放下不谈,等哄好了他才会继续发疯。
她道:“哄我啊,你唱歌给我听。”
“我想听你唱歌,你唱歌给我听。”
“我不会唱。”他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