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先是来到了书房...
陈悦鹿听到了女人的惨嚎声,婴儿哭泣声,骨骼破裂的声音,书架倾倒灼烧的噼啪声...
各种绝望的声音交集在一起,书房绝对发生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
然后...高跟鞋的声音再次走了出来。
她似乎来到了母亲的房门前,然后在这里停顿了很长时间...
陈悦鹿屏住呼吸...犹豫了一下,最终踮起脚尖,从猫眼里向外窥视。
她终于看到了怪物的全貌...
从背影看起来,怪物似乎就是楚楚?
她其实长得很美,有一头长长的柔顺黑发...背影和清清很像。
就在这时,楚楚回了头...
陈悦鹿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之前就把嘴捂住了...想必又是一声尖叫。
楚楚的表情非常扭曲,似乎在嚎啕着,整张脸是变形着的,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血慢慢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腐蚀着它那略带白色的脸,然后深深的陷下去。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楚楚的牙齿居然是尖利的,然而,并不完整...似乎她经历过什么巨大的痛苦,所以生生把自己的牙齿全部咬碎了。
一时间,陈悦鹿从楚楚的身上,从她的空洞的眼里看到了许多负面情绪——恐惧,惊慌,动容,忿恨,怨悔,黑暗,邪恶,仇恨……等等。
“这是恶灵?楚楚死后所化作的恶灵?她...她果然不是自杀,一定有什么人害死了她,这才导致她产生了如此大的怨气。”
“是清清吗?还是她妈妈?”
恶灵似乎放弃了...
她转身,慢慢地向楼梯走去。
“哒哒...”
“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陈悦鹿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又揉搓了一下自己略微僵硬的脸:
“那个血手印...很有可能是清清的父亲,他救了我。”
“他也死了吗?他是怎么死的?”
“要不是赵夜白的提示,我这次就死定了...”
“不过...我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赵夜白为什么就给出了这么精准的提示?”
“难道,他来过这里?”
陈悦鹿轻轻咬了咬手指头,思绪飘散。
在她看起来,赵夜白真的很神秘...
单说情报网...陈悦鹿觉得他们家族的情报网在帝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可是赵夜白的情报来源似乎更胜一筹!
沉眠者教会,她只是隐约听说过帝国有这么一个邪教,而赵夜白仅从她身上的状况,就立马猜到了是它们在下黑手,说明赵夜白对这个邪教很是了解。
还有楚婆婆!一个C阶的非凡者,隐居在贫民窟,赵夜白明明也是刚来黑原城,他为什么能直接找到她?
还有...他居然用了一个楚婆婆都感兴趣的情报,换来了楚婆婆毫无保留的帮助!
这一次也是...只是几句简单提示,他似乎就知道了这个噩梦回廊的情况。
“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不过幸好,我和他姑且算是朋友,如果以后能把他拉到我的阵营那就好了。”
......
陈悦鹿确定没有其他危险后,小心的回到了走廊,她先是回到了书房。
刚刚那段文字...她只记下了个大概,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再看一遍,加深记忆。
可是此时的书房已经变了个模样...
原本精致的花梨大理石桌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棺材,直觉告诉陈悦鹿,不要触摸它,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有书本都散落在地,所有书本上的文字都变成了“死”。
本来雪白的墙壁则变成了灰黑色,仿佛这里不是书房,而是一个焚尸炉。
陈悦鹿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很是庆幸:
“如果我刚刚在书房...想必会死的很惨吧。”
没有达成目的,陈悦鹿只能再次回到走廊,开启了新的轮回。
现在已经是第五轮回走廊,距离最终噩梦已经越来越近,走廊的气息已经愈发诡异...
灯光变得暗黄,只能照耀出短短两米的距离...整个走廊的绝大部分空间都处于黑暗之中。
那些壁画和雕塑,似乎都渐渐苏醒了过来,凶恶的盯着每个踏入走廊之中的不速之客。
迎面的红木桌子上,依旧摆放着一张白纸,上面的内容密密麻麻...
“这篇日记...清清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写了这么多?”
陈悦鹿把日记拿了起来,凑近灯光,仔细阅读量了起来:
“6月22日。”
“姐姐根本配不上姐夫!我实在是受够她了,为什么姐夫不懂?”
“姐姐是个冷酷的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她是如何逼走爸爸的。”
“爸妈决裂那段日子,姐姐是完全站在妈妈这边的,她甚至亲手起草过爸妈的离婚协议书,里面要求爸爸「净身出户」。”
“姐姐说,爸妈婚姻的失败,爸爸要负全部责任。”
“妈妈勤奋工作、忠于婚姻,旗下的商会更是日进斗金,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一手负担了所有的育儿工作!”
“而爸爸呢?他失业、出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地追逐他创业的梦想,从来没有出席过一次家长会。”
“呵呵,好像的确如此吧。”
“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无数个饭桌上,一家人好端端吃着饭,妈妈会因一言不合立刻摔筷子摔碗恶语相向。”
“她甚至会突然扇爸爸一个耳刮子!就因为爸爸不小心洒了一点汤!”
“无数次爸爸想要参加我的家长会,妈妈都会阴阳怪气地反讽:「你去过几回家长会啊?认识学校的门往哪儿开吗?和别的家长聊到家里情况,你有脸说吗?」”
“无数个深夜里,父母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我蒙着被子捂着耳朵,妈妈会用蛮力将我拖出房间,在我面前把爸爸欠的每一笔债如数家珍地对我倾泻出来。”
“她从来都不提...”
“爸爸的创业之所以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妈妈掌控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妈妈每次急需用钱,都会抽调爸爸商会的钱,最终导致爸爸资金链断截...”
“明明...她才是爸爸破产的罪魁祸首!”
“爸爸并不是不爱我们,不爱这个家!”
“其实都是妈妈,她根本不给爸爸表达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