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袭来,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差点倒下。
“云小姐,你没事吧?”
云笙摇摇头,望着窗外景象,目光迷离恍惚,“我解了这奴隶印记,越家主对我不恼吗?”
据她所知,周国的世家豢养私奴得来的利益不少,越家也算是周国数一数二的世家,越星泽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弊。
越星泽低眸道:“不恼,我也想为自己积点德。”
“这些事,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越星泽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见过她,也帮过她。”
如今,越星泽不过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十几年前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那时候帮华雅清棠,说不定还是出于某种情愫。
原来是这样,看在她是华雅清棠的孩子份上,才会告诉她这些事。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客气,用完这天降的人情。
云笙笑了笑,起身说道:“我有一事,需要越家主的帮助。”
“云小姐尽管说,我会尽量帮你。”
……
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一辆马车疾驰,马车上面赫然标着越家徽章,大气尊贵,无人敢拦。
云笙化为慕安的模样,坐上了这辆通往大泽方向的马车。
马车已经行驶了两天了,不过半天就可到达大泽边界。
云笙掀起车帘,清冷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往外一瞥,看到天地之际隐隐透出一抹城郭的轮廓,心中了然,快要到了。
她不禁又回想起青城的经历,如梦似幻。
那个少年,他是否安好。
他会不会满世界地找她,他会不会又疯狂地做出什么傻事来?
云笙倏然抓紧了衣袖,她知道他痛苦,也可能会生不如死,但是他做错了事,他害了她。
她不忍心杀他,但是……她想要惩罚他。
云笙眼中闪过一丝扭曲和癫狂,既然她身边的人都要背叛她,那就一起痛苦吧!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云笙闭上眼,脑子里都是些思想斗争,她像是被困入了泥潭,挣扎得越厉害,也越陷越深。
她索性不再想了,靠在一旁歇息。
坐了两天两夜的马车,她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散架了,浑身酸痛无力,脸色苍白。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外面的车夫发声道:“公子,前面便是郾城了。”
终于到了,云笙笑了笑,命车夫直接向城门行驶,进入城内。
越星泽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她可以不下车盘问身份就能放行,就这样进了城,车夫驶向另一座城,向汴城的方向直驱而行。
又不到半日,他们终于到了汴城。
看着雄伟壮观的匾额上刻着汴城二字,她有些恍惚不已,她又回来了。
还不知慕怜和弄香如何了,她记得李延辰说过,慕怜留在了汴城的地宫,有钱才在照顾着她。
进入汴城,云笙下了马车,对车夫说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车夫点头,驾车离开。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繁华热闹,只不过她此时却是另一番心境,没空欣赏这美景。
告示牌上贴着慕安的通缉令,旁边也赫然贴着臭道士的悬赏令,只不过见不着脸。
她莫名地想笑。
康帝大概也想不到,她会回来,回来复仇。
云笙蒙着脸,思考着接下来的落脚点,若是无处可去,她只能去地宫,可若是这样,难免会遇到一些江湖中人的追杀。
但是她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云笙纠结片刻,决定还是去地宫,说不定慕怜还在那儿,她还能偷偷地看她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
于是她来到了地宫入口之一,一品轩。
“客官里面请。”小二点头哈腰道:“客官想来点什么?”
云笙丢出一块令牌,“叫你们管事的人过来。”
小二定睛一看,连忙出去了,过了不久,一个刀疤脸男人向她走过来。她记得他,离开青城的那天,他在此出现过。
刀疤脸客气地领着她去了地宫,“公子,您想要那间屋子?”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旁边蒙着脸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一个男子,身形也太消瘦了些,看上去武功也不好,如何拿了地王令?
他只见过两次地王令,这令牌等级排第二,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据他所知,连徐瑾元手上的令牌也不过是排名第三的地郡令,这位公子是何人物?
云笙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他连忙把目光收回,专心带路。
“找一间偏僻的房间,不要让其他人在旁边住下。”
哟!还挺霸道。
不过,地王令还真是有这资格提任何要求,他点了点头,又听见这小儿问道:“这里有个叫慕怜的女子吗?”
刀疤脸一顿,挠头道:“好像听说过此人,公子问她做什么?”
云笙眸子划过一丝亮光,“告诉我,她在哪?”
刀疤脸支吾了半天,面色为难,以为此人找慕怜不怀好意,可是地王令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不能拒绝。
可是慕怜是他好兄弟钱才的心上人啊!
“公子,她在……”
前方长道处转角处,忽然迎面走来两人,云笙抬眸一瞥,惊得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前面的少年披着一身黑色披风,头顶戴着连帽,帽子下面青涩俊俏的脸隐约带着一股邪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全身扎着绷带的女人,一双眸子诡异森森。
云笙险些惊得露出破绽,连忙低头,刀疤脸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忽然,一对大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尾扫视一遍,让她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她不能被人发现,即使是李延真。
幸好,他收回目光,又目不斜视地擦身而过,似乎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公子?”刀疤脸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他们是何时来的?”云笙问道。
刀疤脸看着她的手势才知他们指的是方才经过的那两人,“他们好像是前两天到此的。”
云笙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一阵疲惫袭上心头,她又累了,这副破身体。
看来她得加紧自己的计划了,不然怕撑不到那时就嗝屁,那还真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