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云笙……”幽暗的房间,少年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断断续续,饱含痛苦和缱绻,似乎她还在一般。
直到烛火渐渐熄灭,他心中的灯火也熄灭了,却迟迟不见她回来。
他一双血瞳充满阴戾,苍凉大笑,“我一定会找到你!”
无论她去了哪里,以后,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的身边。
……
青城双方表面上松弛下来,其实正准备着继续开战,周灵晚派刘天楚去周边郡县调动军队,欲要凑够十万大军,而成朔也派人去了周边部落,笼络部落人心。
此地边界之处有无数个小部落,他们也饱受着周国的欺压,十分乐意青城从周国分裂出来,自然有许多部落支持,为成朔的奴隶军提供了许多兵器和粮草。
至于周灵晚这边,几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援军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借到的。
她此刻在书房处阴沉着脸,望着周围的一个个低着头的随身官员,“下去吧,本宫看你们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几人连忙退下,周灵晚吧王可心叫过来,想起今日银风的状况似乎不好,便让她去打探一番。
王可心眸光一动,笑了笑:“公主,您是不是忘了给他寒毒的解药了?”
周灵晚一顿,恍然才想起这件事来,她心中有些不安,却不让王可心看出一点端倪,挥挥手让她下去。
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看一看银风,她来到银风的院子,透过狭小的门缝,看到银风脸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她忍不住推门进去,银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来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是……公主吗?”他抿了抿干裂的唇角,才发现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干涩难听。
他平淡地闭上眼,“公主来此所为何事?”
周灵晚站在门口,将屋内的环境扫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本宫……不过是随便走走,恰好路过而已。”
银风不再说话,他此刻身心煎熬,十分不好受。
忽然,他感觉嘴里溶进一颗丹药,入口即化,他身形一顿,便感觉四肢百骸已经充满了暖意,痛楚也逐渐驱散。
他睁开眼望着周灵晚,只见这高傲的公主已经出门离去。
他一直都知道,公主防备他,所以给他下了寒毒,以便更好地控制他,若是她能安心,他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此毒一月发作一次,他以为她忘了,他也不开口,没想到她亲自过来了。
公主应该是在意他的吧?
只不过,他察觉此次的受伤,似乎不仅仅是寒毒那么简单。
……
宽阔的街头一时空荡,所有的街铺都关了门,一女子戴着面纱,气质脱俗,走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
在一处隐蔽的酒楼,一男子瞥见她的身影,饶有兴趣地推开窗,待她经过之时,他挑眉吹了声口哨,带着几分不正经的风流倜傥。
云笙抬眸望了他一眼,便进了这酒楼,往楼上走来,萧谭旌有些意外,也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他在一处精致的雅间,脱了外袍靠在长榻上,一手撑着一侧的脸,眯着眼睛看着云笙走进来。
云笙冷冷地盯着他,他便笑道:“太女殿下,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莫不是看上了我?”
云笙冷哼一声,长睫微垂,眸子闪过不屑的眼神,“你有哪一点值得被我看上?”
萧谭旌眸子一眯,声音低沉了些:“我当然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
“不过。”他话锋一转,“就言尘那样的人你还能看得上,真不知如何说你的眼光。”
云笙坐在他对面,垂下眸子说道:“他比你这种人好。”
萧谭旌冷笑一声,“他好?他哪里好了,你莫不会被他下了蛊,迷了心智?”
他最见不得别人说言尘好,一个恶魔而已,哪里有半分值得去喜欢的,也就这个女人倒霉,被他缠上了。
云笙沉默半晌,一双眸子里晦暗不明,她抬起头望了萧谭旌一眼,空气忽然冷了下来。
“这不关你的事!”云笙讽刺一笑,“你这种自私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的不好。”
萧谭旌一愣,忽而大笑起来,“太女殿下这是从何说起?”
“你的父亲生性贪婪,迷信虚妄,残害无辜生灵,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言尘他做的对,你父亲萧明奕就是该死!”
“住嘴!”萧谭旌脸色一变,煞气无边,眼里杀意大盛,他一把扑过去掐住了云笙的脖子。
云笙毫不畏缩,抬眸对上他嗜血的眼睛,“你明明知道你父亲做的事,却从未想过要阻止,你们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却完全不考虑他们的痛苦,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呵呵……”萧谭旌冷笑一声,手上加大了力度,云笙再也不能说出话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死!”萧谭旌凑近脸,笑得十分危险。
他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世上哪有人不自私?不过是弱肉强食,那些个奴隶在我眼里,就不算是人,所以会任人宰割!就算我爹不杀他们,别人也会杀了他们。”
他毫无怜惜地把她推到在地,起身整理袖子,“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便不会客气,我要让言尘也体会一下痛失亲人的感觉。”
云笙大口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脸上却丝毫不见慌乱,“是吗?”
她仰着头,微微一笑,“你怎么就以为我是送上门来,而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什么!”萧谭旌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心中一突,预感有些不好。
他看着云笙诡异一笑,呼吸有些窒息,忽然,他陷入了一个繁杂的阵法内,浑身使不上力气。
“可恶!”他惊奇地看着云笙,她是什么时候布的阵!
云笙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手,看着他脸上的惊讶,说道:“你不是神枢公子,世间万物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吗?怎么,被人算计的感觉可好?”
萧谭旌默然片刻,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我又不是算命的,再说了,太女殿下这样的奇特的命格,无人能够看透。”
云笙低低一笑,令人背后发凉,“是么?”
“那……天道代神是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