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真身形颤了颤,低着头,脸上蒙上一层阴霾。
那人见状继续说道:“哈哈,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云笙。”
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犹如恶魔一般,拉着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延真喃喃自语道:“对啊,他借花献佛,我却只是一个笑话。”
窗外似乎有什么动静,那人顿了顿,脸上出现凝重的神色,下一刻便轻功一跃,往窗外逃走。
子虚现身,向那人逃跑的方向袭去。
“站住!”李延真的声音淡淡响起,子虚脸上有些迟疑,还是停了下来,回到了主屋。
李延真看着那人逃跑的方向,神色不明地说道:“谁允许你出来的?”
子虚愣了片刻,说道:“殿下,那人明显就是居心不良,为何不让属下除去他?”
“我的事,你不用管,下去。”李延真转过头,背对着他说道。
子虚眸子闪了闪,只能遵循李延真的命令。
不知怎么向阁主汇报,九皇子看起来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慢着。”正当子虚准备离开之时,李延真又出声说道:“方才我命你离开,你真的离开了吗?”
子虚一惊,看着李延真说道:“殿下的命令,属下从来就遵守。”
他的确是离开了,什么都没听到,不过,看到那神秘人从窗户里跳了出来,他也就出现了。
阁主说过,这段时日一切听从九皇子的安排,不管九皇子叫他做什么,他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千万不能让九皇子怀疑他。
只不过,他好像失败了。
寂静良久,李延真对他下达最后的安排,“以后,在远处守着就行。”
“是!”子虚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消失不见。
翌日,云笙和李延辰离开了地宫,来到一家客栈。
这里的客栈住着三教九流,有不同宗派人士,也有高门显贵,商人平民。
云笙开启了她的计划,先在这青城待上半个月,因为沈听竹曾经经过此城,她的随身手册上提到了一个人。
越家家主越星泽,沈听竹多次去了越主府找他,不知在那段时间里两人商量了何事。
只要是手册上面记载的,都不是小事。
说道越星泽此人,她曾在大泽见过他一两面,但是却分不开心来探查一番。
如今正好路过青城,打听到越星泽也要在此留上一段时日,她才打好主意留下来。
越家是周国的金矿世家,富可敌国,连以前的云府都小心地和他们打交道。
越星泽,经商天赋非凡,精明睿智,将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云笙此刻正在脑海里搜索着此人的信息,前面忽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狗奴隶,还敢跑?”上面的楼梯上响起一阵娇蛮的呵斥声,众人的眼光被吸引过去。
“咚”的一声,似乎有人从上面滚了下来,直到另一处平阶上。
那似乎还是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衣服有几处破开了,依稀可见里面的伤痕,他咬着牙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这不是韩少爷吗?”有人惊呼道。
云笙疑惑地看着这个“韩少爷”。
只见楼上慢慢走下来一个女子,十七八岁上下,穿着粉嫩的长裙,长着一张清秀的脸,但脸上的凶狠毁了所有的美感。
众人顿时噤声,装模作样地当做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女子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挥挥手,招来身后几个侍卫,命人把那位少年架走。
少年被人提起,眼里闪过屈辱的光,看着女子恶狠狠地说道:“丁琴,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丁琴给了他一巴掌,笑得十分灿烂,“闭上你的嘴,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乱说,我就把你的家人都弄死。一个奴隶而已,竟敢诅咒主人?”
少年眸子充血,似乎要挣脱束缚上前咬死这个女人。
“回府!”丁琴满意地笑了笑,带着身后的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继续谈天说地起来。
掌柜的极目远眺,拍了拍如雷鼓跳的胸口,镇静下来,对云笙二人说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啊,两位是要两间上房还是……嗯,只有一间上房了。”
李延辰下意识地望着云笙,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水色,似乎带着某种期待。
……
他在不近不远处跟着,像个甩不掉的小孩一般。
她似乎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奇怪了,毕竟这几天都是在地宫,和他共处一室。
他也当做是理所当然。
“那个女人是如今青城城主丁三思的女儿,也是周灵晚的手下。”
云笙一愣,她又想起了王可心,怪不得周灵晚的人都差不多是一个性子。
她继续向前走,问道:“那个少年呢?”
李延辰眸子一暗,低声说道:“他叫作韩春柳,只不过是青城的一个世家公子罢了。”
世家公子,沦落为奴都是这样一副凄惨的模样,更何况普通人。
云笙回过头来看着李延辰,发现他此刻气息有些低迷,他这是怎么了?
李延辰忽然也停了下来,深沉地望着云笙,大步走了过来抱着她。
他的眼尾有些红,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能离开我!”
云笙眨了眨眼睛,一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是她没有推开他,抱了一会儿,她问道:“好了吗?”
“没好。”他仍然不肯放开,头靠着她的肩,觉得她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方才,他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是想要抱抱她,只有靠近她,他才会觉得踏实,才会压下心中的那股戾气。
云笙推开了他,说道:“够了!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少年退后两步,纤长的睫毛垂下,眼里闪过一丝无辜,“你是说,没人的时候可以?”
云笙翻了个白眼,“不行!”
她有些蒙了,怎么会和这个幼稚鬼做这些事?
云笙加快了脚步到了那房间,里面的床挺大的,她看了看那张大床,再看了看身后的李延辰,有些纠结。
他们怎么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