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他的话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个太子怎么嗅觉灵敏得跟狗似的,她此刻真得想一拳捶上他的狗头。
房里的烛火晃了晃,带着黄晕的光影忽明忽暗,不知哪里透着一丝寒凉的恶意,让太子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太子忽然勉强笑道:“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先生可是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我闻到先生身上的香气,以为先生早已成婚有了妻室。不过先生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上先生几个美人,任先生消遣。”
原来是这样,她表情松了松,笑道:“太子客气了,太子的美人还是留给太子自个儿享受吧!时辰不早了,我也先行告辞,不影响太子休息。”
她挥手开了窗,一跃而出,太子本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离去,只好作罢。
太子眼神幽深,这个吴念,他真的是一点都掌握不了她,即使给她下了毒,他还是觉得此人太过于行踪不定,这样下去怎么能够为他所用?
他刚刚问到她的家室,她也精明地避开了这个问题,真是个狡猾的人。
正当苦恼深思的时候,这周围的灯火又是晃来晃去的,让这华丽宏大的寝殿充满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一阵风吹来,这烛火都尽数熄灭,这里瞬间黑了下来,太子顿时毛骨悚然。
“谁!谁在装神弄鬼!”太子强装镇定地对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少年和黑夜融为一体,他纹丝不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却闪着不明的光芒。
他竟然敢如此无礼地对待云笙!
李延辰的手摸到腰间的细针,这冰冷的感觉让他回了回神,太子不能杀。
他身形一顿,抿着嘴角,杀了他,云笙的计划就会打乱,他不可以这样自私。
李延辰的手又悄悄地放了下去,他冷眼看着太子慌乱地喊人,灯一点亮,他也消失不见。
翌日,王贵妃主持的迎客宴终于到来了,这京城一片热闹繁华,公侯世家的小姐公子都满腔热情,有很多人自小拜师学艺离家几年,今年也回来了,这虽然不是康帝的寿宴,但这个迎客宴的受欢迎程度丝毫不亚于国宴。
这仲夏时节,明霞湖的荷花菡萏,正好是盛放之时。湖中的绿叶如波浪一般层层叠叠,这其中冒出几朵秀色的莲花,令人赏心悦目。
这明霞湖周围便是避暑行宫,大气秀丽,避暑的作用也是非常明显,几天前王贵妃便命人布置了一番,此时宫殿凉亭,都摆放上了冰凉解暑的瓜果和可口的点心。
贵客陆续进来了迎客的大殿,各个官府小姐和公子一早便来到此处,谈笑风生,游湖玩耍。
梁茹徽施施然地进来,她穿着一身精致而又大气的白色云裳丝流苏裙,直直的长发披在后面,显得十分飘逸轻灵。
“臣女拜见贵妃娘娘。”丹唇轻启,她不卑不亢地给王贵妃行了礼。
“平身!”王贵妃笑容可掬,眼里闪过不明的光芒,“梁小姐小时候我还见过一两面,没想到时间一晃而过,你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王贵妃不着边际地夸赞了她一番,热情地拉她来身边坐下,她身体僵了僵,很明显不习惯王贵妃如此热情的触碰。
一时又没办法走开,她只能忍着坐在这,和王贵妃搭话。
过了一会儿,各国使者都到了,王贵妃只好放开了梁茹徽,和使者们寒暄。
这次康帝不一定会来,她一介深宫妇人,确实也不会和各国使者们打交道,因此严怀松和徐瑾元也在场,帮她镇场。
“赤西国飞英公主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通传了这么久,有些嘶哑破音了。
飞英公主?众人看见一个嚣张的身影走进来,这飞英公主,便是赤西国国王之嫡女贺兰英,赤西国国主只有一个王后,他和王后生了三子一女,女儿便是最小的那个,被赤西国国主宠得无法无天。
她的三个哥哥都不敢惹她,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由此贺兰英更为放肆,蛮不讲理,娇纵任性,有了恶魔公主这一称号,让世人都对她的名号有所耳闻。
众人见到她,便觉得这名号实至名归。
贺兰英一见到徐瑾元,眼里就冒着熊熊烈火,她轻轻地抬起头,傲慢得不可一世,之后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
目若无人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王贵妃优雅地说道:“这就是飞英公主?长得真是叫人欢喜至极。”
“本公主最讨厌别人说我的长相,长得好又如何,长得丑又如何?我又不做那般以色侍人的人……”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侍女就急急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一向口无遮拦,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
贺兰英闭了嘴,她悄悄地瞥了一眼王贵妃,只见她的脸色黑如锅底,贺兰英的心也沉了沉。
哼!她不就说错了几句话吗?用得着这么狭隘吗?大泽是女人真是心胸狭隘!
贺兰英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了,王贵妃看着她这个样子,脸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意,“本宫和公主都未曾在意,大家也都不要想太多……”
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暗讽她以色侍人!王贵妃暗暗地咬了咬牙,之后镇定下来。
罢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她只要不给她添乱,怎么样都无所谓,何况讽刺她的人多了去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太子殿下到!”太监又尖声叫到。
只见太子带着一两个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愧色,“儿臣来迟了。”
王贵妃脸色不太好看,他怎么这么晚来,作为东宫他也算是主人待客一方,到时候陛下若是知道了,对他们母子的印象又要不好了。
“去坐下吧。”王贵妃摆摆手。
“是!”太子与周围的人都拱了拱手,表示礼貌。
昨日喝了酒,有些睡过头去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忽然看到旁边坐着的人是梁茹徽,他眼前一亮,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原来是梁小姐,多年不见!”
梁茹徽敷衍地点点头,太子自讨没趣。
站在太子身后的云笙看着梁茹徽的神色,心中明了,这个梁茹徽明显就不喜欢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