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疏影,接着疏影便出来了,像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云笙问道:“你刚刚没注意到有人来过吗?”
“是门主吗?”疏影揉了揉眼睛。
“不是,除了她,之后有没有人进来?”云笙严肃地看着她。
“没有任何人。”疏影还是很有自信的。
云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打盹了,怎么知道没有人进来?”
“我的隐匿能力和警戒性在天下没几个人能够超过我。”就算是睡着了,她也能感觉到外人入侵的气息,只是她没想到,来了个比她更强的。
云笙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决定打击一下她的狂妄,她指着窗户对疏影说道:“看看,那窗户上木栓了,我记得我没动。”
所以这肯定有人进来了。
疏影一僵,脸上火辣辣的,云笙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一点都没有斥责的意思,便说道:“没事,你继续睡觉吧,反正那人应该没有恶意。”这么体贴还把窗户给拴上了。
疏影也不在意云笙有没有埋怨她守护不当的意思。而是觉得她竟然被无名小卒挑战了她的尊严,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地下给混进来了,她这个高手却被啪啪打脸了。
真是……没面子。
疏影极为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云笙,便隐匿于暗处,暗暗发誓要多加修炼。
翌日清晨,云笙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宅子里,刘姨娘被舞千代的人暗暗地押送到此处幽禁起来。
在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面,刘姨娘在乱叫着:“妙儿!妙儿!娘会救你的。云笙,你出来!你还活着……哈哈。”
云笙在外面听着,面无表情,这个刘姨娘就是想利用自己救出她的女儿。
她开了门,便闻到了一股酸臭味,这人头发乱糟糟的,闪着油光,不知几天没有洗头洗澡了。
刘姨娘双眼发亮,“云笙,云笙,你来了?”
云笙受不了里面的空气,她把她从里面拉出来,为了见见刘姨娘,她还特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你没疯?”云笙皱着眉头,肯定地说道。
刘姨娘神色像是恢复正常,她脸上带着一丝凄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救我女儿。”刘姨娘说道。
“我凭什么帮你?”云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难道有什么可以交换条件的?
刘姨娘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些诡异,她对云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关你自己身世的秘密。”
云笙瞬间抬头,眼里满是趣味,她兴致勃勃地说:“你先说,说完无论怎样我都会救你的女儿。”
她都知晓了这云府犯的罪,无非就是贩卖盐铁,或者与南疆巫国走私寒食散,判个通敌叛国罪。
云沥是逃不了杀头的处罚,而这府上的女眷应该是赶出府里,贬为庶民,再严重一些的话就是沦落奴籍。
大泽律法也算是比以前明理宽松了许多,不连累连坐无辜之人,这云府的绝大多数的奴才婢女们性命无忧,不过以后的日子要过得更惨淡一些,所以云笙想明了这一点,便不想再管云府的事。
刘姨娘幽幽地开口:“你不是老爷亲生的。”
“是么?”云笙看起来没多大的反应,清浅的眸子里还是闪过一丝惊异。
怪不得,她对着那位渣爹一点都不亲。
“你如何知道此事?”
“我年轻的时候刚刚生了妙儿,你娘就来了云府,肚子还是平的,结果那时候又离开云府,一年后,你娘就把你带回来了,嫁给了老爷。”
这听着也十分明显,云笙显然不是云沥亲生的,云沥就是个冤大头,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他人都被老爷和你娘哄骗过去了。我真不知老爷为何要咽下这口气。”
刘姨娘像是心有不甘。
云笙提出了个疑惑,“为何只有你一人知晓这个秘密?”
问到这里,刘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她也不敢太过放肆,“我当时气不过,闯到了她的院子里,结果我看到了一副画,那画上画了个**女子,笔墨都还未干呢!这说明什么,还不是有……”
奸夫,这两个字她不敢说出口。
想着那画上的女子就应该是沈听竹了,她那时候兴奋地带着那幅淫画直接去找了老爷,老爷面色铁青,她以为这沈听竹要完蛋了。
正沾沾自喜的时候,这老爷竟然打了她一巴掌,沈听竹也是身边一股煞气围着,向她直直走来。
沈听竹沉默不语,云沥小心地讨好,她一瞬间恐慌至极,便觉得自己才是要完了。
果然,她被发配到了李庄,走的那一天这沈听竹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比阴凉,她现在都还记得。
果然,她在李庄一开始过得生不如死,就是因为沈听竹的照拂,她恨得是牙痒痒,所以连云笙也一齐恨上了。
听完这刘姨娘精彩绝伦的自述,她沉默地想了想,便问道:“你看见那副画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刘姨娘想了想,说道:“一个女子在莲花池背对着,没露脸,上面似乎还有两句诗。”
“什么诗?快说!”云笙脱口问道,像是十分紧迫。
刘姨娘吓了一跳,她眼里闪着鄙夷不屑的笑意,幽幽开口说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吾悦君兮君不知,独守棠竹终身误。”
云笙大惊,脑海中仿佛闪过天雷滚滚,她倒退了几步,几欲跌倒,这,这真是,太骇人了!
刘姨娘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心里有种快感,她笑着说:“怎么,你接受不了你娘偷情?”
刘姨娘没有去深深细究那诗的意义,她只是认为沈听竹不喜云沥,找了野男人。
孰不知,云笙根本不会在意这点,脑中思绪万千,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脸色白了白。
刘姨娘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娘还真是凶悍,云府上下都要听她的,连老爷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像是个奴才似的,仗着有几分本事就去外面招蜂引蝶的,也不知外面的人受不受得了……”
“啊……”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刘姨娘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丽绝美的脸上幽暗不明,目若幽潭。
这位刘姨娘似乎拎不清形势,她的女儿还要仰仗着云笙的救命呢,真是又聪慧又愚钝,云笙倒是第一次见。
她也没有对她放出什么狠话,只冷冷地开口:“三天之内,我会把云妙送到这里。”
一把放开她,云笙施展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