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真气势汹汹地回到了竹园,进了云笙的东厢房,躺在梨花木榻上,静静冥思,屋外海棠花开,丛竹长青,显得小院鲜活了起来。
真是和风春满园,草木皆芳黛。
他眯着眼看着这下午春色,犹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场景,他在这里养伤,那个犹如精灵一般绝美的女孩就这么站在海棠花树下,人比花娇,她回眸一笑,直直闯进了他的心中。
“你在偷看我?”那人坏坏地笑道,眼睛弯弯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我没有。”他回神,红了脸。
“我好看吗?”她继续问道,脚步声越来越响,那人轻快地想他走来。
他眼神已经迷离了,仿佛真的重见了那场景,又像是一场梦。他昏昏欲睡。
突然,一只素手攀上他的脸,他吓得快要跳起来,一口气呵在他的耳边,“别动。”
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捂着他的嘴,李延真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有一双琉璃琥珀眼,很好看,有点像记忆里的那个人,他一愣,自己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这人还蒙上了下半张脸,看上去就知道他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恶!他不会是那个打了自己的刺客吧!现在又来做什么?来刺杀他吗?
李延真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害怕,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云笙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但是口气还是挺严肃的,“你别吵,我不是来杀你的。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如果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留情,知道吗?还有,别想喊人,你的暗卫不是我的对手。”
李延真几乎就确定了此人就是昨天的刺客,但是即使他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隐忍不发。一双眼睛又恨又怕的。
“那个梦情楼的东家是谁?如实说。”她放开了他的嘴,却拿了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嗯?”他显然还有些迷茫,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是……是严丞相。”
云笙感觉有些奇怪,这个丞相还开青楼,还给九皇子分利?
“你为什么可以从其中获利分成?”云笙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延真心里安定了些,觉得此人越看越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而且还问这样奇怪的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自己是九皇子的身份就要泄露出去了,或许,此人早就知道自己是九皇子了。
云笙的一稍柔软黑亮头发垂下,触摸着他的面颊,带来一丝丝痒痒奇怪的感觉,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的眼神忽闪,“我和他打赌,他输了所以给了我分成。”当然,不止一家店铺酒楼。
云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神十分满意,她看着眼前的单纯天真的少年,说出了心里的话:“你在找云府的三小姐云笙?”她将手中的匕首稍微松开,看着少年喘气的幅度更大了些。
“你想干嘛?”他的神情又是一紧,像是提防着眼前的敌人,“你知道她在哪?”
“她死了。”云笙冷淡的说道,“你不用去找她了。”
“不,你骗人。”像是触到了少年的逆鳞,他挣扎着做起来,不顾脖子上的匕首。
“少爷!”外面的子虚听到里面的动静,直直地闯进来,“谁在里面?”
云笙转着头一看,外面已经惊动了暗卫,她的心里一恼,这人真是不听话,她凶狠地逼视着他,“你不要命了?叫他们退下,不然我杀了你!”
少年眼中充满愤怒,他不为所动,子虚进来屋里,就看着自家皇子被歹人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吓得他冷汗唏嘘,怎么一天两天的就那么多人想要刺杀他。
九皇子真是太可怜了。
“哼,你真是勇敢无惧啊。”云笙心里有些好笑,她说自己死了这人还比自己都激动,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还要被人赶出去。
她一个愤愤不平,这胆大包天的少年竟然去扯了自己的面纱,面纱突然被扯得脱落。
云笙顿时脑子一白,思绪全无,只能瞪大眼看着李延真,李延真也是愣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你这个可恶的小白脸!”李延真最先反应过来,表情扭曲,似乎是气急败坏。
“给我把他抓住了!”他几乎是吼着叫出来。
“是。”子虚和暗卫一发而上,试图包围云笙。
云笙一点轻功,她出神入化,速度快得不像话,以最快的速度飞窗而逃。让暗卫扑了个空。
李延真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这头上的伤更疼了,一阵眩晕,几乎要晕过去。
“少爷!”子虚小心地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延真脸上还是通红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玄机阁有消息了吗?云笙找到没?”
“还没呢,找个人至少要几天的时间呢。”子虚担心地说道,暗暗想着要增强防守。
“少爷,那贼人轻功实在是太厉害了,暗卫和我都追不上她,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还是会郡守府吧。”
“不要!”李延真坚定的说,“那个贼人她也不敢再来了。”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就行。”李延真眼里闪着惊慌担忧,“催催那个玄机楼,找个人都这么慢。”
……
云笙回到了客栈,她觉得那笨蛋皇子实在是欠揍极了,罢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心的。
忽然,她听见隔壁的“咯噔”一声,像是重物倒地。
她赶紧过去,轻轻地从窗户跳进来,少年趴在地上,面色潮红,骨瘦嶙峋,气都是少进多出了。
她轻声换到:“你没事吧?”一边扶着他起来。
少年眼里出现一丝希翼,他使出全力才说出几个字,“救我……求你。”
云笙将他好好地放在床上,把了把脉,发现此人脉象十分虚弱,还发着高烧,这腿,露出一大片灼烧的痕迹,伤口已经溃烂发炎。
她严肃地对着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我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时端来了一碗药,少年吃力地看着她,她扶着他坐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药。
“你这个伤口还要请大夫过来帮你挖掉溃烂的肉,再上药包扎,我不能帮你。”说完还帮他传输了些内力。
少年一顿,眼里感激道,“谢谢公子。”
“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伤成这样?能否告知在下?”云笙目光沉沉
少年的眼神有些警惕,他一时无言。
“让我猜猜,你是从香庄逃出来的人?你怕有人追杀你,才不去治病?”云笙无比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