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薛谟自从宫里被薛清平救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大夫诊断为因为刺激生气导致的心火淤积,心脏跳动缓慢。薛谟出身高贵,十分自负,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和刺激使得他闷气不减,最后四肢麻木昏倒在床。
最严重的时候薛谟咳出血来,让薛清平大为惊讶和心疼。
现在宣蓉殿被禁足,薛素美在案件败露后就向兄长请求帮助。前有儿子重病后有妹妹禁足,薛清平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现在为了大局,他不得不暂时将儿子留在府中调养,他去到刑部,开始谋划。
······
岳千烛没想到如此夸张的酒楼竟然是夏沐濋买来送给她和宋小顺的。她走进酒楼中,仰头环顾依旧感叹酒楼的豪华与大气。
夏沐濋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他也跟着高兴和满足。
他们在酒楼里逛了一会儿来到三楼的包房。店小二送来已经准备好的酒菜便关门退出,此时房间里只有岳千烛与夏沐濋。
岳千烛看着桌上的菜肴,菜量不多但胜在花样很多,一看夏沐濋就是精心点过的菜,菜量控制的很好,不多不少,即便是菜样很多也不会造成浪费。
“我们家王爷点菜的技艺提高不少嘛。”荤素搭配,汤饭和谐。
夏沐濋完全接受自家王妃的夸赞,在吃东西这方面夏沐濋自认从未输过。
“尝尝。”夏沐濋给岳千烛布菜。虽然这种情景早就是一种习惯,不过在外面上演这种夫妻常事,岳千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一来一往吃的很是开心,来了兴致岳千烛还喝了一小口酒楼自酿的纯酿,很是舒坦。
饭局过半,岳千烛一边吃一边问:“你怎么想起来弄这个酒楼啊?”
夏沐濋给岳千烛盛了一碗汤,道:“我知道宋小顺有一个开酒楼的愿望。”
宋小顺是岳千烛视为亲人一样的朋友,他的死一直都是岳千烛的愧疚和不甘。可是因为形势所迫,岳千烛无法向杀宋小顺的凶手于良报仇,这也就成了她一生的遗憾。
夏沐濋是岳千烛的夫君,不忍心让她因为这段情谊所累负债一生,于是便主动为宋小顺圆梦。
“这家酒楼我是以宋小顺的名字开的,请了上京城酒楼资深老板作为负责人。”夏沐濋将汤碗放在岳千烛身前:“这样,就当我对他的补偿。”
岳千烛动了动手中的筷子,思绪万分。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而有些虽然死了但还被人惦记着便是另外一种活法。岳千烛一直感恩在自己最无奈的时候有神远军这群伙伴相陪,小顺就是她心里永远最纯洁的一块净土。
“谢谢你。”岳千烛低着头,对于沐濋的做法她很是感谢:“小顺知道的话,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夏沐濋看出她对宋小顺的思念,他知道对他而言宋小顺不过是他的麾下的普普通通的小兵,可是对千烛来说,枫林府一役中,宋小顺是用生命为她争取了可以逃生的时间。宋小顺是她的恩人,同时也是他的恩人。
“等我们回去凰城再给他开一间他想要专门接纳神远军的酒楼。回到他的墓前告诉他,他所想一切都会实现。”夏沐濋说。
岳千烛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他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志向最普通但又活得最快乐的人。”
一想到宋小顺,岳千烛最先想到的就是他那两个特别可爱的小酒窝,总是笑呵呵的,让人不忍责怪。
夏沐濋伸手握住岳千烛的手,安慰他说:“等我们回去,就可以那个装着围巾的匣子取出来。”
等他们回去就说明上京城事毕,岳千烛虽然不能承认自己与宋小顺之间的友谊,不过偷偷的纪念他也不是不可以。等到多年以后,往事尘封,这段友谊一定会出现在阳光下,用来回忆。
想到这里,岳千烛松了一口气,继续吃着盘子里放好的食物。
“对了。明天开始我就要忙了。”岳千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
夏沐濋见她释然,接着话说:“是因为今天圣上带你去庆华殿的事?”
岳千烛点头:“圣上想让我帮长公主一起张罗今年的新年庆典。”
“新年庆典?”
“嗯。看礼部呈上来的宴请章程,这次庆典规模不小。”
“圣上一向不喜欢热闹,这次怎么还想着办规模大的庆典。”夏沐濋注意到岳千烛的眼睛盯着他这边摆放的桂花鱼,他夹出一块信心的去掉刺,放在她的碗里。
岳千烛看到一直眼馋的桂花鱼被送过来,满意的笑着说:“圣上说今年齐越风调雨顺,办个大庆典举国欢庆,再告慰苍天为来年祈福。”
圣上从不信命信天,如此大张旗鼓还真不是他的作风。
夏沐濋没有拆穿圣上敷衍岳千烛的慌话,接着说:“正好,你可以跟着姑母忙乎忙乎当作散心了。”
宁儿的事让岳千烛忧心不少,这次筹备是个可以让她放松的好机会。
岳千烛叹气说:“可是我不想离开宁儿。”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夏沐濋这次可是要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们的孩子。
岳千烛眯了眯双眼:“可是你带我出来开小灶,可是没有陪在宁儿身边啊。”
“这次不算。”夏沐濋说的大义凛然:“我派了很多人保护他,短短的这段时间绝对没有问题。”
是吗?岳千烛不是不信沐濋不会照顾好宁儿,只是担心他所谓的照顾好不知道是个什么夸张的手法。
当岳千烛回到忘月轩后院的时候,很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卧房前后里被神远军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还有房顶也有人把守,甚至沐胜将军佩戴长刀亲自再门口守着。这等夸张的场面还真是让人看着——多此一举。
“怎么样?够严格吧。”夏沐濋歪着身子在岳千烛耳边求夸赞。
严格?太严格了!也不怕宁儿在里面被憋坏了!
“冬云在里面吗?”岳千烛都不敢想此时的冬云应该是多无语。
夏沐濋点头:“檀玉也在里面。”
岳千烛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是出门吃个东西,用不着拿这些兵力只守着一个卧房吧,守着忘月轩不好吗?守着元帅府也行啊!
“我进去看看。”说着岳千烛向卧房走去。
在门口守着的沐王看到侄媳妇回来了,打招呼笑道:“沐王妃回来了,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岳千烛哭笑不得,向沐胜将军行了点头礼就向屋子里走去。
沐胜看着岳千烛着急的样子,摸不着头脑,正好看到夏沐濋也过来了,问道:“你媳妇这是怎么了?这么慌张?”
夏沐濋也不知道:“或许是想宁儿了吧。”
沐胜呵呵笑着:“这个当母亲的就是不一样,不过离开一个下午就如此担忧。你作为父亲还是不如当娘的关心孩子。”
“叔叔说得对,我是应该对宁儿再好一些。”夏沐濋笑着:“叔叔让人撤了吧,我在就够了。”
沐胜笑着,挥手让大家都撤了,说:“我也先回去了,元帅府还有一堆事呢。”
红纱军的暂管主帅虽然是薛清平,但是现在沐映行被无罪释放,红纱军将士还是习惯听从元帅号令,所以每次递交军务的时候都习惯送到元帅府来。
起初薛清平因此大怒,可是他怒的理由还是不够威慑将士们。他们的主帅是无罪的沐映行,军中大印还在沐王爷手里。一个暂管军队的国公,实在是难以服众。
一来二去,薛清平也就说不动这些人,而元帅府也接纳了他们送来的军务折子。
······
岳千烛走进外厅看着外面离开的身影,还是叹了一口气。
夸张,真是太夸张了!这个场景完全可以与杜含秋求亲夏念华有一比,兴师动众,十分浮夸!
岳千烛走进卧房就看到冬云和檀玉正在照顾宁儿,宁儿睡醒,正自己躺着用小手抓着空气,当作是玩耍。
冬云一看是自家娘娘回来了,急忙问道:“娘娘,外面人都走了吗?”
“走了。”
“太好了!”说完冬云就一路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一阵风吹起岳千烛耳边的长发,她看着跑开的冬云,问檀玉:“她这是怎么了?”
檀玉扑哧一声笑了:“她肚子不舒服想要去厕所,一直都被外面给拦着。”
岳千烛:“······”
真是难为冬云了。
岳千烛来到床前抱起可爱的小宁儿,笑得灿烂。美好的一天还真是愉悦的很。
······
初仁皇帝坐在龙座上看着书案上的匣子,里面赫然放着红纱军的军印。这是夏沐濋让陈致交给他的,让红衫军的军印暂时代替神远军军印放置在此处。这就证明,夏沐濋提前将他的军权递交到圣上手里。
初仁皇帝一直盯看着,一股气卡在了嗓子咳嗽起来。一边侍候的万里公公连忙送上药丸给圣上服下。
“圣上,要不老奴叫长公主殿下过来跟您聊聊天?”
初仁皇帝缓了一会儿平复下来说:“不用。苏侯难得入宫,让他们夫妻俩好好见面温存一会儿。不然朕的这个皇妹该耍小脾气埋怨我。”
宣蓉殿事毕,苏逢磊就被夏艺青拉到庆华殿,夫妻俩好久没有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初仁皇帝才不要做这恶人。
“万里,你说濋儿为什么要提前交兵权?”初仁皇帝还是想不通,为表没有夺储之心,也犯不上现在交兵权啊。
万里公公站在一侧:“老奴不敢揣测。”
“唉——让你说你就说,什么叫不敢揣测!他叫你一声叔叔就证明你能猜到他的心思。”初仁皇帝将匣子盖上,看着万里说:“说!”
万里公公躬身应下,说:“老奴猜想,三殿下应该不仅表达自己没有夺储之心,也是再向圣上表达他的忠心。”
“嗯?”初仁皇帝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万里公公接着说:“沐元帅是因为私铸兵器通敌叛国的罪名入狱,三殿下并不知道圣上对沐元帅的信任,又因为带兵入京的原因,险些遭到众臣弹劾。三殿下不屑去与朝臣争论,但十分看重圣上的想法。想着用红纱军大印来暂时代替神远军大印,一是用来表达自己对军权的毫无贪念,二也是在安抚圣上切勿发怒牵连他人。”
初仁皇帝琢磨着万里公公的话,说:“你不会是给濋儿当说客吧?朕怎么不相信他是在安抚朕不要生气?”
这小子想要气他都有上百次了,有哪次见他过来安抚过?
万里公公微笑着说:“老奴不敢帮三殿下做说客。只是绝对自从三殿下与沐王妃成婚之后,比以前要稳重很多,办事也更加深思熟虑了。”
“是吗?”初仁皇帝还是不那么觉得。为了岳千烛,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哪有深思熟虑过。不过确实是比以前稳重很多,姑且是因为长大了吧。
“行了。”初仁皇帝让万里公公收起匣子:“不管如何,他这个举动还真是让朕生不起气来。”
万里公公收起匣子,说:“圣上对三殿下向来都宽容很多。”
“朕对不起他母亲也对不起他,只能用一生的宽容来开对待他。”初仁皇帝很是遗憾的说:“可惜呀,他没有争储之心,不然太子位早是他的了。”
只要夏沐濋开口要太子位,初仁皇帝绝对会直接给他。论才能和功绩,夏沐濋本就是首位,再加上兵权把持,夏沐濋绝对是振臂一呼山川响应。初仁皇帝给他军,给他权,给他自由的黔地,目的不就是让他们王权、兵权、政绩再手,希望他有朝一日回朝占据东宫。
他懂,他什么都懂,就是不装作不懂,厌恶这朝廷罢了。
万里公公收好匣子转身过来,给初仁皇帝换上热茶。
对于圣上的这门心事只有他知道,他也知道圣上为此遗憾的感情。当时初仁皇帝知道沐王爷对皇权无意的时候,他还动了好大的怒,为此在供皇后的灵位的佛堂中埋怨了很多次。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释怀了,既然他最喜欢的小儿子无意皇权,那他就给他最无尚的王权。
在一处,安享生活,无人敢欺。
初仁皇帝打了个哈欠,问道:“那个鲁朝的废太子如何了?”
唐路一直在初仁皇帝的手里,但是关在何处只有他们知道。
万里公公说:“他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到鲁朝,再度成为太子。”
初仁皇帝冷笑:“他呀,就是输在过于自信。用计设计由州,毁了由州沐府,杀了芝儿捡回来疼爱的孩子。他以为他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