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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旧梦风烟(上)(1 / 1)

丰世功离开岿山门之后,又直接去了茭野之地。那片战火燎绕多时之处,焦土百里,一片破败,时不时还有三三两两逃难之人。人族脆弱,怎知是否还会有什么战事,也不知下一次又会波及何处,即便修仙门派已然有弟子前往看顾,一时难免也有顾及不到的,安抚也无甚效用,恐惧感与后怕感催着他们只想赶紧离此处越远越好,便随众逃离。

他四下查看,想要寻找出一丝关于沧笙珠的蛛丝马迹。

虽然之前得到的消息是说魔界之人得到了沧笙珠,可是到底也没有真凭实据,魔界也并未承认,他也想过或许还有什么另外立场之人意图混淆视听,沧笙珠归处,尚无定论。而这一片土地上,确实也有除了魔妖之外的气息留痕……

远处传来微弱的哭声,凄惨而嘶哑。他皱了一下眉头,抬步朝着声源那边靠近。

一个衣衫破烂的约摸七八岁的孩童,扑倒在两具尸体跟前,那应该是他的父母,被交战之时的灵力波及,身体已经烧的不成样子。那孩童脚腕处有快要干涸的血迹。他们本是附近的居住之人,茭野大战之时,他们的住所便被波及,只得仓皇而逃,可惜还是成为城门池鱼,这孩子也受伤昏迷,醒来之后就看到父母的尸体,脚也动不了了,伤痛无助的他在此哭了很久。救助之人尚来不及处理这战场上的尸体,于是他在昏迷之时便被忽略了,无人相救。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丰世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只是回看了一眼,又接着哭。丰世功沉声问道:“想继续活命么?”

“……”他止了止哭声,又看向丰世功,有些不知所措。

丰世功语气加深,又问了一遍:“问你话,想活命吗?”

男孩抽了一下鼻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一下头:“……想……”

“你叫什么名字?”

他哑着嗓子老实回答道:“我叫阿洵……”

丰世功展开眉头,拿出一颗药丸扔给他:“我可以保你活下去,跟着我,以后,你就叫丰子洵。”

“……”男孩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掺着灰土,几乎是抹着一脸泥巴,伸手拿起扔在衣摆上的药丸,半晌反应过来,这个看上去很严厉的人,应该是打算收留他了。

见人有些迟钝,丰世功有些不耐:“你若愿意,就随我离开此地,先去将你的脚治好。”

男孩吞下药丸,差点被噎了一下,他咳了两声,说道:“可、可是我爹娘……”

丰世功不管这些,转身就走,一边冷冷的说道:“人已死,尸体处理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你若是跟不上来,就死在这里吧!”

男孩呆愣了一瞬,现在,他就是近在眼前的救命稻草了,跟着他,这可能是自己为数不多活下去的机会了……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着些许遗憾和无奈愤恨,艰难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尽量跟上去……

……

时光流转,冬去春来。艳阳高照的日子,原本寂静的林木深处,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蹦跶着在草丛里时隐时现,突然间,它警觉起来,随即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在它身后,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原本是拿着绳套在悄声靠近这小兔子,他后面跟着两个比他大一些的小厮打扮的男子,眼看兔子跑远,蓝衣男子皱眉叉腰,回头对那两个小厮道:“都怪你们两个人动静太大了!把本少爷的兔子吓跑了!”

小厮立刻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对、对不起少爷……”

蓝衣少年不耐一摆手:“你俩别跟着了,本少爷一个人进去找。”

小厮当然不放心:“可是这深山老林的,您一个人……危险……”

“本少爷怕什么!练了那么久身手,今日非要亲自逮一个活物不可!”

“少爷……”

“不要再废话了,敢跟过来就揍你们!”少年冲着二人晃晃拳头威胁道。

二人唯唯诺诺吓得哆嗦,也不敢跟上去,只好说道:“那少爷……我们在这里等你,别走太远啊!”

“知道知道!”蓝衣少年说完,就拿着绳套顺着兔子跑掉的方向追过去。

那是一只不大点的小兔子,少年心想着,也许可以顺着找个兔子窝,然后一锅端。前面的野草越来越高,他边张望边走,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陷阱,右脚被绳子一下套住,直接拎起来吊在了树上,手上的绳套也掉在了地上。

他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头脑一晕,再反应过来,就被倒吊在了半空中:“啊!”

绳子不粗,猛然勒得他脚腕都发出骨节的声响,他疼的叫唤起来:“啊啊啊!我的脚!脚要断了!”

自己刚才已经走了挺远,那两个小厮完全听不到他的惨叫声。

蓝衣少年边叫唤边骂那两个人,不应该在的时候在碍事,应该在的时候却不在。

“哇哇哇……有没有人啊!救命啊!”他使劲晃动,想去够脚上的绳子,奈何腰力不够,起也起不来。

此时,一道清亮动听的少女声音传来:“你在这做什么呢?哦~莫非是个玩杂耍之人?”

少年倒吊着,费劲的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朝自己走近,倒着也看不清样貌,但是好像觉得,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女……现在脚疼的不行,顾不上别的,赶紧对她说道:“玩儿什么杂耍!你快!快把本少爷放下去!”

“嘁……本少爷?你姓本?”粉衣少女端起手臂,嫌弃的对他说道。

“什、什么我姓本,本少爷姓顾!”少年晃荡着身体挣扎。

少女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道:“哦~那顾少爷,你是玩杂耍之人么?”

少年觉得这丫头就是故意的,咬牙切齿道:“……当然不是!”

“不是那还这样子吊在树上,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少女说着,开始肆无忌惮的笑了出声。

少年生气的挥动双手:“……你!你这丫头居然敢嘲笑本少爷!”

少女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挑眉:“为什么不敢?我就是嘲笑你了,你能如何?”

“……你先赶紧放我下来!脚腕好疼!要断了!”少年有些坚持不住,这个样子倒着看人也是极度不舒服。

少女围着他,慢慢转悠了一圈,才拔出背上的刀,一下子砍断了树上缠着的绳子。

“哎呦!”少年毫无防备的掉在了地上,还好草够厚,不然他可能脖子都要折断了。

他坐在地上咬着牙捂着脖子,抬眼责备道:“你就不能慢一点!摔伤了本少爷,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哼!你们人都喜欢把别人卖来卖去的?”粉衣少女此时有些不高兴了,皱起眉头。少年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姑娘,她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袭粉色衣裙衬得她面色白净,嘴唇红润,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一手执刀,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呆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随后半晌才反应过来接她的话:

“……什么叫……我们人?呵呵,说的就好像你不是人一样……”他打算站起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脚腕真的好酸痛,又对少女说道:“……你过来拉本少爷一把!”

习惯性的对人发号施令,话说出口,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当,她好像还不太高兴呢,不知道会不会理自己……

岂料少女眼神忽然变了变,然后真的迈步靠近自己了,少年本来还觉得很满意,但是她并没有伸手过来,而是在自己边上缓缓蹲下身来,她身上带着一股清香,距离慢慢靠近,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也微微发红,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紧张的结巴起来,眼神乱瞟:“你、你干嘛!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

粉衣少女示意他噤声,指了指他耳朵旁边的方向:“嘘……千万别乱动,危险!”

少年莫名其妙,扭头朝着旁边看去,就见一条通体翠绿的拇指粗细的蛇盘在树干上,挺着前身望着自己,红色的芯子吐出来,就快要碰到自己的鼻尖了!

“哇!蛇啊啊啊啊啊!”少年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大叫乱颤,结果那条蛇本能的发动攻击,少年一下子就被咬到了肩膀。

“啊!”少年身子往后一缩,那条蛇咬完他之后,很快就蹿入草堆不见了。

粉衣少女眸光一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刀收了回鞘,她责备道:“都告诉你不要乱动了,还大喊大叫,这蛇可有毒!”

少年瘫在那里,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不由满脸惊惧:“有有有有毒!那我是要死了吗啊啊啊啊啊!”

少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再次靠近,伸出手去拉他的衣领。

少年吓了一跳,身体往后躲着:“你做什么!”

少女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后继续扯着他的衣襟:“老实点行吗?虽然是个小蛇,但毒性也不弱,你真想死啊?”

少年一副要被非礼的样子,瞪大眼睛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本少爷就是死,也要保住清白之身!”

“呵呵……你都滚了一身泥叶草屑了,哪里还清白?”

少女眯起眼睛,又嫌弃了他一把,随后手上用力,一下子就扯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肩上那两个冒着黑血的牙印,直接就倾身过去朝他肩膀咬了下去。

“……哎!”少年也不知道为何此少女力气这么大,只觉得身体一凉,随后肩上一痛,温软的物体贴到了他的肌肤,他不由心里面一颤,顿时竟觉得羞涩不已……少女埋首在她颈间,这个姿势,感觉二人像是亲密的情人一般,他的胳膊动了动,差一点就将她环抱在怀里……

少女可未想其他,只是替他将蛇咬的伤处毒血吸出来。

这段时间在他看来似乎很漫长,又很短暂,但是他很是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抬起头来,偏头吐掉口中毒血,然后取出手帕擦了擦嘴,看着那伤处血已是鲜红,便站了起来。

少年整个人都僵硬了,脸上发烧,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半天还没有缓过神来。

见人还是万分紧绷的状态,少女说道:“我不会让你死,已经没事了,放心吧,不用这么紧张!”

少年闻声,这才回神,赶忙慌乱的拢了拢自己不整的衣衫,脸色更红,瞪着眼睛一手指着少女:“你、你……你你你……”

少女撇嘴:“你什么啊?原来你是个结巴?”

少年觉得又羞又窘:“说什么啊!你、你竟然非礼本少爷!”

粉衣少女闻言,嘴角抽了一下:“啧,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呵呵,我非礼你?虽然你看着细皮嫩肉的,但是我可没兴趣非礼你,要不是千珏一直跟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啊,才懒得管你呢!”

“……”少年满脸涨红,从来不曾与女子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分明自己是男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觉得羞的不行,可她一个女子居然如此大方主动,跟没事人一样,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少女见人脸红到了耳根,目光也游移不定,最后好像还不敢看自己了,也不打算再理他,转身道:“走了,傻小子,哼。”

少年见人转身离开了,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接开口叫住她:“等一下!”

少女转身,眉峰动了动:“又干嘛?”

少年身子一滞,似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叫她,支吾起来:“你、我、你……你……要去哪啊?”

眼见少女表情一皱,少年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失水准,不由尴尬。

“呵……”她嗤笑一声,少年更觉有点抬不起头。

这时候,从山坡那头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该回去了。”

少女听到这声音,抬头朝着山坡之上回了一句:“就来!”

少年眼角动了动,好奇问道:“……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啊?”

少女也直接回答道:“他是千珏啊!”

他眉眼一动:“千珏?他……是你什么人?”

“千珏就是千珏呀!”少女歪了歪头,说了这么一句,就回身往坡上走去。

少年才从地上爬起身,见人离去,忍不住又出声:“那个……”

少女停步,也没有多不耐烦,回头对他说道:“别这个那个了,话说不好就不要说,我走了,你这个小少爷,都没什么自保的能力,以后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少年一听这话,赶紧为自己辩驳:“我、我才、才没有乱跑……”

“呵呵,外面可危险着呢,万一来一个小鬼小妖把你这个傻呆呆的人给抓走了,那可不得了哦~”

“喂!你……”

少年心中不忿,再想反驳什么,那个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朝着山坡的方向发呆了好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想着方才的情景,又是一阵脸红,缓缓转回身,低着头跛着脚慢慢的离开了……

……

千珏自院前树下挖出来两个酒坛带进屋子里,对明媚说道:“酒酿好了,尝尝看吧!”

明媚赶紧捧起一个摊子,打开封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意的赞叹:“哇……还是你酿的浮生白最好喝嘛~花香浓郁,我喜欢~”

千珏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居然喜欢上饮酒,也不知道当初让你尝到这般滋味是对是错……”

她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人生滋味万千,都不如这一坛酒,这可比你做的粥美味多了~”

“哎……你这懒丫头,不喜我做的粥,自己学着做就是了,反倒成了你饮酒的借口。”

明媚笑的开怀:“哈……我这些年练功如此勤奋,又如此听你的话,你还不奖励奖励我嘛~”

千珏浅笑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这丫头,越来越会找借口了,好在这浮生白不伤身,饮些也无妨~”

明媚眉眼弯弯,又饮了几口,放下酒坛,起身往外走:“好了,不多喝,我去练功了……”

“去吧。”千珏点点头,眼中尽是欣慰……

……

这日晌午过后,明媚刚刚练完刀法,正在散步调节时,突然觉察到不远处的树后有动静,她目光一凛,冲那边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在暗处!”

话音刚落,树后悄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见到那人,明媚身子放松下来,也还是有些意外:“……怎么又是你?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再乱跑吗?”

那个蓝衣少年背着手,神态有些不自然,然后故作镇定的晃着身体自后面走出来,朝人走近几步:“咳……那什么……上次你、你救了本少爷……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

明媚抬了抬下巴:“……所以,你特意又跑来问我名字?”

他一手挠了挠后脑,眼神在她的两侧游移:“咳咳……顺便、顺便感谢一下……”

明媚闻言,扬了扬唇,端起手臂:“你打算,怎么感谢啊?”

少年一听,骄傲的说道:“本少爷可是家缠万贯,说吧,你想要多少银钱……”

“……银钱?呵呵,我知道,你这种,就叫做叫做纨绔子弟!”明媚蹙眉,很是鄙夷的说道。

他怔了一下,随即沉了沉脸色,语调一提:“纨绔子弟?哼哼,那又如何啊?本少爷就是不差钱!而你看起来应该是需要银钱吧,不然怎么会和那什么千珏住在这种深山老林野兽出没的地方……”

明媚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可不是银钱的问题……想住哪里是我的自由!而且千珏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哼!那日救你可不是为了要你银钱,你这人真是……赶快走吧!我还忙着呢!”

见人又要离开了,顾梁寒赶紧跑上前去几步叫住她:“哎?别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本少爷你的名字……”

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你这个少爷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不由生气:“……你!”

生气又如何,她不屑的挑了挑眉峰:“嗯哼,我怎样?”

到底是她救了自己,还……还不顾清誉帮自己解毒……也是自己理亏,于是他压下了原本的抱怨,转变了态度,恭敬有礼的抱了一下拳:“……在下顾梁寒,感谢姑娘那日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

明媚见人变了态度语气,也不再跟他继续拌嘴:“啧,我叫,明媚。”

“明媚……”顾梁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配着这明亮果敢的少女,确实是人如其名。

“我……”他正低头措辞,再一抬头,不禁惊讶道:“欸?怎么又不见了?”看着眼前又无声消失的人,顾梁寒有些摸不到头脑……

……

这日练功之时,忽然一阵冷风刮过,明媚余光瞟见,似乎有一道紫色的光划过,她瞬间追了过去。

“嗯?刚才分明有看到人影的,怎么又不见了呢?应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明媚追了半晌,望着空荡荡的四野,有点迷惘怀疑了……

仔细查探了一会儿,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了,于是她便打道回府。往回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斜对面望着自己笑眯眯的顾梁寒,她忍不住吐了口气:“唉……我说你怎么又来了啊?”

他有些拘谨的朝人走了几步:“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明媚不解:“看我干什么?我是真不要你的钱啊!”

他摆了摆手,然后清了清嗓子:“不是不是……其实……我想说……咳咳……你知道的吧,有一句话叫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救了我……那……”

明媚一愣,盯着他,使劲摇头:“啧啧啧,我要你的身无用,你这小身板不能扛不能打的,当个陪练可能也就是一次性的,打一掌就废了,赶快走开走开!”

顾梁寒见人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瞬间满脸写着不乐意:“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叫肌肤之亲啊!”

明媚倒吸一口气:“嘶……什么什么什么?”

顾梁寒红着脸解释:“你上次帮我、帮我……那什么,我们之间就有了很特别的关系,我就得、就得对你负责!我要娶你!”

她怔了怔,随即拉下脸来:“……以身相许,半天你是要娶我?”

“对对对!”见人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要男子提出来的嘛……

明媚眉头拧起来,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双手插在腰间:“……开什么玩笑,不可能!”

顾梁寒有些着急起来:“……怎么不可能?男女之间有了亲密的接触,男子就必须要负责!我应该对你的清白负责!”

她闻言撇嘴:“……嘁……负责什么啊?上次不是还说我非礼你么……真是烦人,早知道你这么多事,当时应该让你被毒死好了!”

顾梁寒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排斥,不解问道:“为什么?嫁给我你很吃亏吗?我的家世很好的!”

“你家世好不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好么?你这个人真的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呢?”明媚摊开手摇摇头,往后仰了仰身子,她可半点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

顾梁寒见人这般拒绝,不禁觉得有些难过,他确实是本着对她负责的心思……都说女儿家的名誉清白最重要,但是她似乎完全没把上一次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她不是世家小姐,所以不一样么?还是她……心里面有了别人呢?照理来说,按照自己的条件,家人未必会同意自己娶这样的外来女子,但是若她同意,自己总会想办法说服家人的,就是不曾想,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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