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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奈对战(下)(1 / 1)

这时,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惊人的雷声,正好打在魔尊与奉晓澜仪与楼文弦三人交手之处,使得双方暂时分开来。

这场战事,最终以茗渊与谟逸的出现而暂时告一段落。有了茗渊相助,谟逸功体提升,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有了变化。只是这一次,茗渊她并没有看向明媚,明媚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茗渊身形超然,向幽鼎问道:“阁下何故突袭,趁人之危?”

幽鼎眯眼,打量她道:“我魔界近侍重伤于尔等之手,几近丧命,以多欺少岂非凌缈峰趁人之危?”

“此事,尚有诸般疑点,若阁下留出一些时间,他日自会有所交代。”她语气平淡,虽然有意避免冲突,但是手执长剑,一身凛然之气,亦是不会惧战。

魔尊心下衡量一瞬,冷然道:“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好自为之!”便召令魔界退兵。

“茗渊前辈……”明媚原地未动,犹豫过后,还是出声。

“……”所有人都意外都看向突然出声的她。茗渊眼中划过一抹惊诧,随即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明媚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且问一句话,希望你告知。”她眼中复杂,带着疑问不解,带着悲愤难平……

茗渊思量一瞬,开口:“何事?”

她抬手抚上心口:“……千珏是何人?”

茗渊身形一顿,眸色微变,听到这个名字,凌缈峰几个长老也突然就变了脸色。柳肃萧亦是诧异……这个名字……她与他……究竟是……

见人讶异,明媚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怀疑错,她又问道:“可以告知我么?千珏到底是谁?”

茗渊敛眸,声音也放轻:“他是……我之师兄……”

明媚闻言,觉得心思乱及,那个身影屡屡出现在脑海,自己却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可是幽泽也说过,他取了自己的心头血……身上那道伤痕犹在,这个人,原是茗渊的师兄啊……

“师兄?呵,竟然是如此……那你可知,他可曾要杀我取血!”

茗渊心中一动,望着她,发现她眼中有恨意……这必然是记忆恢复不全……可是真相哪里就是某个记忆片段就可以说清楚的呢?

“……取你心血,绝非要取你性命,只是一时间事态所逼,迫不得已的选择……”

幽鼎眼神眯起,细细打量着明媚与茗渊的表情。

明媚苦笑一声:“迫不得已?他是正道修行者,我是魔界之人,他要取走我心头血,我差一点就活不下来了……呵,迫不得已,不得已之处在哪里?你可能告诉我?”

茗渊面上难得露出为难而痛惜的表情,摇头:“此事复杂,你实在不应该以……”

“如何复杂?试图伤我魔界之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杀人取血,你们手段亦是残忍,如何有脸面说我们?哼!此仇,绝难善了,给你们喘息之机,好生把握,下一次,本座不绝对不会轻易止战!”幽鼎怒气冲冲打断茗渊,过去直接一把拉起明媚,随即带着魔界众人离去。

“……”茗渊半数话语未竟,却也不好再行解释,否则怕是依旧会有所牵连……

明媚不再回头看向谁,她心中百感交集,也知道这般开始,往后对阵,绝不会少了……

奉晓拖着腿上的伤,一脸愤恨:“那魔族丫头又与师兄扯上关系?而且一群魔界之人,主掌为何说要与他们交代!”

茗渊蹙眉道:“幽泽被关,重伤在身,此事你不曾与我商量,岂非引火烧身?令弟子伤亡,实属冲动不智!回山!”

“……”他不敢再言,只是不掩火气。

一众人带着伤亡弟子回返山门,宁昔月低头沉默,柳肃萧满眼伤感……

……

回归魔界后,魔尊去处理魔卫伤亡以及后续之事,让明媚先回去休息。幽傅快步过来,急于查看明媚身上是否有伤。她看着手臂上那一道浅浅的痕迹,忍不住开口道:

“父亲,其实我真希望,我们不是幽氏一族,而是魔界当中不起眼的小小族民,永远不用做这么多,想这么多事情……”

幽傅微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孩子,命定身份,则无法推脱责任……”

“要是我们就踏踏实实过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烦心事了……”

“媚儿,我们……终究是要担起这些的,魔界幽氏一族拼尽全力,也是要给整个族人一个安定的生存空间……”

“父亲……”她咬住下唇,经此一战,与茗渊,宁昔月也算是决裂了吧……她心里,千珏依然是个模糊的影子,他是正道无错,更是茗渊的师兄,他们都是一路人啊……可是自己与他,究竟又是如何碰上的……他若不想要自己性命,又为何非要让自己经历九死一生?难道不是因为正魔不两立,他才会一剑刺向自己么……茗渊那样说,只是帮他找借口吧……愈想愈烦躁,明媚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

幽傅轻声道:“媚儿,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她还未来得及躺下,此时,幽沚突然前来,看了看恹恹的明媚,行了一礼,随后到幽傅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长老,魔尊他……”

幽傅闻之,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幽沚行礼退出。

“……父亲,这是又要做什么事吗?”明媚不由疑惑问道。

幽傅原本不想告诉她,可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她可能会更担心,会想方设法刨根问底,于是说道:“为父……要去一趟鬼界。”

明媚瞬间蹙起眉头:“……去鬼界……是魔尊又要对他们动手吗?”

他摇了摇头:“并非……只是我一个人前去,查探一些事情。”

她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父亲!为何只有你一人?”

幽傅轻叹:“唉……此番魔尊目标在鬼界,自然只能是为了沧笙之事……”

明媚大惊:“什么!难道魔尊这是让父亲一人去抢夺沧笙吗?”

他赶紧摇了摇头:“并非,怎么会呢,媚儿,不会很危险,只是有些复杂,为父现在也与你没有办法解释,回来再与你详说。”

明媚觉得放心不下,说道:“分明南辰哥哥他们才去查探过不久……那……父亲,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他安抚道:“乖,你可不要乱跑,这件事为父一个人就可以了。”

“……”一个人如何就可以……单凭阎呈一个人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叫人只身入虎穴,魔尊如何能下这样的命令……上次就让幽泽一个人出去,目标还只是人界,可是结果却……若是一般的任务,绝对不至于要大长老亲自前往……明媚心中愈发担心,咬着唇,紧紧挽着人胳膊不语。

魔尊之命如何违背?幽傅心下叹然,感觉到胳膊上收紧的力道,他只得尽量安抚人的情绪……

……

凌缈峰此战之后,楼文弦也帮着处理善后之事。大殿上,谟逸看出茗渊有些心事,问道:“主掌,那丫头与师兄……”

已到如今这般,她倒也无必要隐瞒,只是说的简单:“……她当年流落人界,师兄曾托我照拂她一二。”

谟逸诧异,随即点了点头:“是故主掌收下她,并且对她多般照顾……”

她摇了摇头:“可惜我无法改变什么,只是她与师兄之间的过往……若是她不能够自己想起来一切,无人可解她心结,就怕……即便她想起来,也不能够理解原谅……”

谟逸微微颔首,千珏之事,他并不会妄加揣测评论。

茗渊修行多年,本该看透了一切,而心中的那个名字,却还是让她想起种种往事……如他所言,人生就是如此,起伏不定,随波逐流。而这世间也是如此,变幻莫测,事随景迁。

她有些后悔的,那日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她不应该离开她,让她单独面对那些无辜而无知的百姓,不应该一去找到她就打她那一巴掌的……这匆匆的两回见面,确实也不能有机会开口跟她解释清楚,虽然她……真的很想解释……

记得当初自己的师兄离开之前,亦对自己说过,邪恶在世,只能一一对抗下去,而一时所能做的事情,并不能长久维持和平……

所以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始终放不下,放不下受苦的苍生……否则凭他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不得道飞升呢?

师兄他是这样坚决的一个人,茗渊还是有些意想不到。但她明白的是,善恶终有时,人皆有私心,但本善依然留存。所以隐世修行,就是她认为当下最好的选择。

“既然红尘之中踏过一番,就该看的通透一些,但这个通透,每个人也有不同的理解了……”记忆中熟悉的白衣男子启唇道。

茗渊摇摇头:“缘之起落,皆成尘土。从此摒却迷惘,回归本始,人间正道在,何处无光明?修行到如今境界不容易,何不即净己身?”

他淡笑:“我所修行,不为飞升,只为尽己所能救济苍生。”

她何尝不知道……可是救济苍生方法尚有许多。当无力与那些邪恶强大之力抗衡时,广走天下,传播善念,治病救人,从最平淡的点滴开始,从最普通的百姓开始,开导,安抚,便是一种长久可为之事……

所以师兄他就是这样,日日为平凡之人受苦受累,夜晚便自行打坐修行。

独行的路,已经不是那么苦。辗转了许久,他仍然回到了旧地。

年岁更迭,故人一一离去,他也在不断认识新的人。

茗渊早年从未离开过那片修行之地,只有师兄,只是偶尔来到此处,但是他的修为不曾减去,只是他也从来不会多停留上哪怕是一日的时间……

开始她不理解:“师兄,师父曾言,你我之中,至少也有一人飞升,你为何不能专心修行?这地方原本是你我二人所开,如今广袤之地,只有我一人,当真有些冷清……外面何事叫你如此留恋?”

“哈哈,外面自然是有留恋之事,但我自问坦荡,细想想,师父所教颇多,我却一时不能开窍,竟避讳许多虚无之事,将师妹你晾在此处多年,实在不该,如今,便取浮磬山脚下雪中腊梅,向师妹赔罪,望你能接受……”

忽来一阵风过,几瓣梅花被卷起,飘摇于半空之中,茗渊抬头观视,片刻后展露笑容。

“师兄说笑了,我本非责怪之意,只是不忍师兄多年修行无飞升之果,到底可惜。”

“哈,师妹是替师父教训于我?那也只能与师妹说声抱歉了,飞升与我而言,并非绝对所求之事,以后亦然……我虽不知晓自己要去往何处,但随心而至,一切,但看机缘,但我终会回来,待师妹飞升之日,自该道贺……”

茗渊不再拿只言片语干涉他的想法与去留,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人亦是终有归处……

天际浮云过眼即散,时间不知不觉便消逝。驻足半日,尽透心声,又该踏上新的路程。

这个人界,仍从来都不太平。但有邪必有正。在正道能人运筹帷幄之下,总能保全一方天地。

与世无争的村落,人们各安其事。平凡有平凡的福份,与世无争,就是一种安逸……他随行世间,偶然来到这里,碰巧,下起了淅淅小雨。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看来,还要下好一会儿,需得暂避一时了。”

不多时,一个年轻男子支着伞路过此地,停步在他避雨的小亭之前。

他将伞抬起来,看了看人,问道:“观阁下装扮,可是修道之人?”

他赶忙颔首一礼,“正是,在下,千珏。”

“在下御钧。”他回了一礼,收起伞与人站至一处。御钧一眼见到他时,便觉不凡,颇有好感,于是才开口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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