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拿着东西重新退回洞里,范南风把干了的衣服一递:“穿上吧,我洗的干干净净,还把唯一看到的两朵花放进去泡了泡,一点怪味都没有了。”
沈良奕拿着衣服一顿,嘴唇抖了抖,却奇怪地说不出道谢的话,只好指着剩下的东西道:“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是啊是啊!”范南风像狗狗一样兴奋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求夸奖的心思:“我一大早起来干了很多活,洗衣服抓鱼还摘了果子和蘑菇,吃完就能继续赶路了,要是鸟蛋没碎的话,那简直完美!你说,我是不是很能干!”
沈良奕嗯了一声,坚固的防人之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点一点软化,面色认真的说了句:“你很能干。”
这份认真吓坏了范南风,头一次听他夸人竟然只有巨大的不适,她很不适地干笑两声,而后指着他的腿道:“你腿好了吗,撩起来我看看。”
沈良奕意外的没有黑脸,而是一个停顿思索后,真的微微撩起了裤腿。
左腿上的伤痕从来都是他的弱点,提醒着他交心之后的下场,提醒着他信错了人付出的代价,告诫他要丢掉那些可笑的想法,再也不能让他人靠近,要冷漠一点,再冷漠一点!
因而左腿再怎么疼他也忍着不去看不去管,这种自虐式的忽视似乎到了极限,再听到范南风的询问时,沈良奕离奇地有了一种‘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可以试着把伤痕给他看’的想法,所以,他没有拒绝,微微撩起了裤腿。
“啊!!”
范南风从他撩上去的一角瞥见了布料下的惨状,瞬间夺过将裤脚撩的更高,密密的伤疤如蚯蚓一般匍匐在他的腿上,仿佛被人用刀一刀刀割开又胡乱缝合留下的痕迹。
整个左小腿上都是这种可怖的疤痕,在层层疤痕中间,还有火燎过的痕迹,一大片一大片,与那些蚯蚓组在一起,在腿上触目惊心!
有一条新割开的口子,在没处理又连番走动与泡水的情况下,已经皮肉发白,血水脓水混合,有发炎的趋势了!
范南风沉默着把裤腿一直往上撩,心里震惊不已,撩到膝盖以上还要继续的动作被沈良奕止住,道:“没有了,上面是好的。”
“你都不疼吗!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无济于事还不如不说。”
范南风沉默一瞬,又问道:“还能走吗?得赶快回去找大夫了,不然会出大事,我去采果子正好发现了一条路,应该可以走出去,我们现在就走。”
她说着伸手要扶,却被沈良奕拒绝,自己站起来一个趔趄,只走动了一下,伤口又开始涓涓往外冒血。
“不行,不能走了,你先坐下来休息,让我想想要怎么办。”
和蒋怀玉混在一起的好处就在这时显了出来,范南风沉思之后一声‘对了’响彻山洞,立刻道:“有一味止血消脓的外敷草药叫银半天,怀玉说过专门长在潮湿的山缝里,因为这药名字奇怪被我记住了,这山里应该有的,我去给你找来。”
范南风转身要走,顷刻间又转身回来,嘱咐道:“你那腿千万别再动了!饿了就吃这鱼和这野果,那竹筒里的水是我过滤过的可以直接喝,看到这些柴了吗,冷的话就烧旺点....”
沈良奕没有打断,从头至尾安静地听完了范南风老妈子般絮叨的话,末了才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