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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党派之人(1 / 1)

卫谦骑马至刑部门口,刑部已有禁军看护看到卫谦差人进去通报。

郭岩坐在刑部之中翻看着这些时日找到被藏起来的文书案件,听得人通报卫谦在刑部外站候,郭岩抬抬头问了句:“看起来如何?”

那禁军答道:“瞧着比那日抬出刑部时恢复不少,已无大碍。”

“你让他回去吧,和他说我不是帮他,只是在做自己的本分。”郭岩说完挥了挥手,那日因证据不足且无直接罪证证明卫谦与此案相关,根据刑部律令疑罪从无,卫谦无罪释放且得朝廷赔银五百两黄金。正午卫家军得了信后可谓是把刑部围了个水泄不通,刑部内官员一个个被这些拿着武器的彪形大汉逼得在角落瑟缩,吴天孟更是像个鹌鹑步步紧跟郭岩不敢抬头,卫家军把卫谦从天牢抬走后护送回府加上穆锡的悉心照料,三日卫谦能下地到处跑,也算是条汉子。

吕歧之、方佐栋、黄友盛等人员被押入大理寺大牢,因现在大理寺搜集证据,此案件仍在大理寺处理。至于刑部,吕歧之下马后由郭岩代为处理刑部尚书的职责,刑部也即将进行一场翻天覆地的整改,所有人也感叹郭岩一朝从大理寺小官飞上枝头一朝变为刑部尚书。

卫谦等了许久听得那禁军传话仍是不肯放弃在外等候,郭岩接手刑部后吃住皆在刑部,在外苦等饥肠辘辘只是想亲自向郭岩道一声感谢,若不是郭岩的出手相助,此刻自己恐怕已被深埋黄土底下褪做枯骨了。

钟氏下午便将卫谦出门的事情告与卫妍,一家人又不好出面劝诫,卫谦夜晚未归,温鉴江带着卫妍温润霖前去刑部,果然在刑部门口找到了蹲在一旁的卫谦。

卫谦双目紧闭双手抱怀发着抖,卫妍抬手一探大惊:“坏了,好烫啊!”

“拿着我的牌子,快去御医院喊穆锡穆大人去将军府!”

温鉴江忙将自己的牌子递给一旁的禁军,浦天诀一听得门外有通报卫谦发烧昏迷急忙出门来看,扛着卫谦骑上马就往将军府赶。

这般倒好,道谢没道成,一靠近刑部,卫洲将军唯一的儿子武试的大热门卫谦卫大少爷又倒下被人送回家。

这事儿很快被传入了宫中,李淮摇摇头笑着说:“这卫谦八字应当是和刑部相冲,以后还是叮嘱他离刑部远一些。”

“卫谦的事也算告一段落,试子间沸沸扬扬,你父皇停了武试影响极大,可怎么是好?”芷萝宫中顾淑妃有些担忧,李淮安抚她:“二试是开放性试炼场影响不大,可方佐栋在封闭式的三试中徇私舞弊,据黄友盛所供方佐栋共安排九位试子入三试,待大理寺将武试的人筛查过后,父皇会将三试以二试开放性比试的形式重新来过,以定民心。”

顾淑妃点点头:“那卫谦……”

“卫谦本就入三试,自然是有资格继续角逐武状元。”李淮说完看了看旁边顾淑妃挑选出的礼品和补品:“母妃这是?”

“卫谦方醒来,贵阳下午便带了东西过去,我听说朝廷上和诸多官员都送了东西去,明日一早,你带过去看看卫谦。”李淮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自卫谦沉冤昭雪,卧病在床休养,在床上每日执着笔,抓耳挠腮地写着这些年在国子监学到词句做感激致辞,日日一封派人送到刑部给郭岩。

此后几日将军府每日来往络绎,库房的礼品是塞了又塞扰的钟氏和卫家二姐妹疲惫不堪。

“前些时日,那些人都绕着咱家门前走不踩咱家便罢了,而今四弟无罪释放,他们上门倒是积极地狠。”

几日来与这夫人那小姐的交谈极费精力,卫湘缓缓抬手揉按着额头抱怨道,卫翘坐在她一旁:“这几日太后接连派人宣姐姐入宫,又送了那么多补品,宫中那边二姐也是辛苦了。”

不说倒好,一说卫湘的火气又上来。

“因为四弟的事,太后同我要划清界限,日日宣召纪雨芙入宫,带她到东宫赏花,外面秀女筛了一批又一批,也就是看在爹爹仍在外御敌的份儿上,不然我就要同外面的那些女子一般早被筛了去。”

“待你们爹爹回来,会为谦儿的事做主的,宫里的事你切莫与那纪家小姐争。”宋氏嘱咐道,卫湘不愿意:“那纪雨芙口口声声说不想参与东宫之选,依我瞧,在东宫出入最频繁的非她莫属。”

“夫人,边外有加急入京,将军从涿郡返京了!”

管家说完屋内几人瞬间高兴的起身,宋氏欣慰地点着头:“好,回来了,回来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的了!”

钟氏让卫翘去给卫谦报信,卫谦这几日躺在床上翻着画册除了食欲不振俨然痊愈,知桃在一旁给他扇着风一同看着里面画册:“这狐妖可是好的?”

“不是,他会吃人心。”

“哦,那这个书生是不是也要被吃?”

“不会,这书生会道术,狐妖伤不了他。”

院落正午阳光正好,清风拂过花草枝叶微撞,屋内二人轻声谈论一时间好不悠闲,卫翘一路小跑头上流苏轻摇衣裙飘然,听得门外有动静卫谦知桃转头看向门口,卫翘柔柔一笑眉眼弯弯:“爹爹回来了!”

卫昼炎在外平乱终于告捷归京,卫府举家上下喜出望外待他回府主持内外讨回公道,可是朝廷中确有诸多人慌了神。

刑部内灯火通明,郭岩还在阅览文书,吴天孟在门口踱步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咬咬牙叩响了房门。

“右丞何事?”郭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吴天孟将一封灰折递上放在郭岩面前的桌案上。

“臣自小体弱,如今随着年纪也常伴着汤药,处事也开始力不从心,给大人和同僚添了诸多麻烦,自觉愧对朝廷厚爱和职位,特此一封,以告还乡。”

吴天孟缓缓说完看着房间的一切诸多感伤,郭岩看着他许久连灰折也未碰皱皱眉头咬咬嘴唇说道:“你是因为卫洲将军回京才罢的官吧?”

吴天孟伤感的神情还未收回听他一言瞬间不知如何收回表情满是尴尬,本还想再解释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点点头:“郭大人,我与您虽共事时间尚短,可扪心自问也不曾诓骗挤兑过您,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这倒是。”郭岩思忖片刻点点头。

“您批了折子小的到圣上面前稍加润色,尽快离开京城再也不回京,不给大人找任何麻烦。”

郭岩又摇摇头:“那不可。”

吴天孟一愣:“为何不可。”

“你想想,卫谦在刑部受此天大委屈,前刑部尚书吕歧之已被下狱,沈滑贬官已被驱逐出京,钟骞都未活着离开大殿,你再离开,卫洲将军回来找谁算账。”

此话毕,吴天孟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求求大人赐条活路,臣真的冤枉,钟骞有意做手脚陷害吕歧之与卫谦,我等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是有纰漏可臣并不是主谋,求求大人放我离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下辈子当牛做马必将报还!”

“下辈子要给我当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差你这么一头。”郭岩喃喃道,吴天孟那还顾得上什么脸面身份跪着爬到郭岩脚下恳求,郭岩看着他原本戏谑的眼神陡然一变似有寒光乍现。

“你想活。”吴天孟听得头上传来带有威胁冰冷的话语浑身毛骨悚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其貌不然身材瘦弱郭岩竟会发出这般让人后怕的声音。

吴天孟看向他连连点头。

郭岩看着他的眼:“我可以让你走。”

又是这般令人后怕的声音,吴天孟依旧点头等待他的后文,两人对视片刻郭岩开口。

“太子冤杀周唐王的证据文书在哪里。”

吴天孟瞳孔猛地一缩向后一靠眸中神色复杂,半晌开口。

“呵,原来你竟也是党派之人。”

郭岩眸中威胁凌厉的目光慢慢收回又变回原本无害又无辜的眼神:“话已至此,不知吴大人肯不肯帮这个忙。”

吴天孟苦笑着摇头:“若不帮,不论是谁,我都不能活着出这个京城了……”

郭岩不语将手中文书合上:“大人配合自然是好。”

“太子糊涂,当真是被一叶障了目,殊不知暗中那人竟渗透到如斯地步……”吴天孟叹道:“我的命既已在大人手中,不知大人可否指点迷津,宫中这位高人到底是谁?能让你郭清明甘愿俯首称臣,恕小人眼拙竟没在朝中宫中感知到这位的存在。”

“你若真想活下去离开,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郭岩看向吴天孟一笑,吴天孟点点头起身对着郭岩深深一揖:“大人交代的事,五日亥时此地。期望大人说到做到,让小人顺利离京。”

“不早了,你回吧。”郭岩摆了摆手,吴天孟拱手离开带上房门摇摇头,一切已然浮于水面,太子为自保抛弃方湘这颗棋子,方湘为保家族忍痛将所有罪名推到了嫡长子方佐栋一人身上,方佐栋不光买通刑部官员栽赃陷害卫谦,以至于卫谦罪名未定直接下狱险些死在天牢,并且公然买卖官位,徇私枉法还贪污赈灾银两数罪并罚,刑部主审大理寺旁审方佐栋判处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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