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着我走了这么远,到底要干什么啊?”那木惜怜拉着李奉英在那大街上走了甚远,李奉英不知她是何用意。他心系敬雨淑和尚文青二人安慰,因而问道:“咱们不是要去救人吗?怎么现在却在逛街?好歹让我先把伤养好啊。”
“哪儿那么矫情。”木惜怜白了他一眼道:“早上不是给你包扎过了吗?怎得?信不过我的止血油?”
“止血油?”李奉英微微皱眉道:“我还当那是你的胭脂盒呢?红霞霞的,哪儿像什么止血油。”早上木惜怜为他包扎伤口时用的乃是一种红色油膏。李奉英见那装着油膏的盒子古木雕花,玲珑小巧,只当是涂唇用的胭脂膏。木惜怜当时未曾详述,他便也不再多问,只当是木惜怜要先用胭脂为自己止了血,再带着自己去看郎中。此时听木惜怜说这是止血的油膏,不由得微微诧异,问道:“当真是用来止血的?”
“嘿嘿,小土包儿,没见过吧?”木惜怜笑道:“这是我师父送我的,叫胭脂泪。既能用来当唇脂,又能用来止血治伤,灵验得很呢。”说着努起小嘴道:“呐,你看,本姑娘现在嘴巴上涂的就是这个。”
李奉英见她樱唇微微努,合着唇脂更觉水嫩动人。他见木惜怜这般神情,忍不住便想起当日木惜怜为了一粒盐豆强吻了自己之事。他想到此处,便又红了脸,忙转了话题问道:“就算这是治伤灵药,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雨淑姑娘和文青公子还在那恶人手上,咱们得快些想个办法才行。”
“我这不就正在想办法嘛。”木惜怜见李奉英这般认真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笑道:“瞧你这着急的模样,别人见了,还当雨淑不是我的妹妹而是你的妹妹呢。”
“那你想了什么办法?”李奉英见木惜怜发笑,不由得微微皱眉,心想这女子当真古怪之极,自己妹妹被人掳去,她此时还能这般言谈说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木惜怜见李奉英面露不悦,便收了笑道:“我猜你现在肯定在想,这是哪门子做姐姐的,自己妹妹被人家掳走了还这么气定神闲,真是个奇怪至极的家伙。对不对。”
李奉英被猜中心事,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但还是镇定下来道:“除非你已经想好了救人的办法。”
“救人的办法我还真没有。”木惜怜摇了摇头道:“但我知道谁有救人办法。”
“谁?”李奉英问道。
“这就是我带你出来的原因啊。”木惜怜拉着李奉英继续往前走,行了不多时,在一家店门前停下道:“到啦。”李奉英抬头看时,只见是一家布庄。那布庄店门颇大,规模不小,正门顶上一面大匾上写着‘新月布庄’,看起来甚是气派。
李奉英不解,问道:“救人便救人,你带我来布庄做什么?”
“不可说。”木惜怜神秘一笑道:“你别多问,只管跟着我就好。”
李奉英微微皱眉,虽是心中疑惑,却也只得跟着木惜怜走了进去。他二人来至店中,木惜怜便四下挑选起衣物来。她拿起一件打量半晌,便又换了另一件,如此试了许久,方才挑出一件冬衣。他玉手一扬,将那衣服丢给李奉英道:“穿上瞧瞧呗。”
木惜怜先是神情古怪,于自己妹妹被掳之事全然不急,此时竟又带着李奉英来布庄买衣。这一切实在大出常理之外,李奉英自是疑惑万分。他本已打定主意,木惜怜倘若有难处,自己定然会竭力相助。大司马虽和这女子不熟,但自己好言相求,定然也能请来。他这般盘算,本只待木惜怜开口,却不曾想如今会是这番情形,但木惜怜已说过不必再问,他也不好多言,因而虽脸上疑惑,终还是拿了那衣衫进了里屋去换。
木惜怜见李奉英走入后屋,不由得微微一笑,便又去寻女子衣装。她在那衣架旁寻了半晌,看了十余件仍不称心,终还是寻了一件与自己身上所穿相同的翻领缀绒白雪赤枫裙。付过银钱,便在屏风之后换了,又将那头发梳理了一番。只是她不会挽头,因而只得将那玉簪除下收入怀中,只理顺了长发,却不挽起。一番整理妥当,这才从屏风后出来。正欲寻面铜镜自鉴,却见李奉英也从后屋走出身来。
木惜怜微微一怔,只见李奉英除去了先时被水浸湿的深灰色粗布长衫,此时换了一身天青色翻领祥纹箭袖袍,齐腰勒了一条银灰色灵鹤环飞带。他手持惊鸿剑,发缠流云丝,此时看去,真个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于先时木讷呆板的模样大不相同。正可谓:金簪玉佩良家子,华服美剑雅少年。眼见木惜怜眼睛直盯着自己,李奉英不由得微觉害羞,红了脸低头问道:“还好吧?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是不是不太好看?”
木惜怜正盯着李奉英出神,听他这般一问,便即清醒过来。自觉失态,她干咳了两声夸道:“看不出来,你个小土包,一番打扮倒还帅气。”她这般说着,目光却又忍不住在李奉英的脸上来回打量。他见李奉英剑眉微蹙,碧眼微羞,心中不由得想道:“最初见他,感觉不过平常,再后来一起打闹喝酒,却也并没在意。今日一番打扮才知,他竟是这般英俊。”又想到:“娘亲总让我快些寻了夫婿,若真是躲无可躲,倒不如倒不如”想到这倒不如处,不由得脸上一红,忙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一通,当即沉默,不再言语。
李奉英如今十六七岁,本就生的高大,他原本面容颇为英俊,但小时在木辛家时并无甚打扮。后来流落江湖,诸般遭遇,便是想打扮自己,却也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此时木惜怜忙中偷闲,带了李奉英来买衣服,这才将那美玉良质展现了出来。
他见木惜怜夸了一句便即不语,只当是在挑自己毛病,心中不由得更是局促不安。他平日里被木惜怜刁难惯了,此时哪里想得到木惜怜心中所想,竟是对自己起了爱慕之情。他见木惜怜仍是不语,又见木惜怜长发脱簪,散而不乱,那如瀑长发淌玉肩而下,直倾后背。一身白雪赤枫裙更衬那笑靥微红,便似三月春塘,盛一汪欲语还休。他不觉也呆了,心中顿时闪过万千奇思怪想,却又似未想一念,只怔怔地看着木惜怜。二人就这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一句话。店中宾客不多,甚是安静,窗外暖阳争胜,映了那雕花窗框的影子于二人脚下,空气里些许有些灰尘飘动,光束里看得比平时更清楚些,店外来来往往,吆喝叫卖声不绝,既觉喧闹,又显悠远。
二人又是这般站了一阵,木惜怜这才回过神来,忙别了脑袋过去道:“好啦,准备妥当了,该办正事儿了。”说着从怀里去了钱囊,给那老板结账,而后拉了李奉英便要离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李奉英被木惜怜这么拉着,不由地问道。
“救人当然要搬救兵啊。”木惜怜道:“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本章完)
<>